高 考 往 事


即使已经30多岁了,每当面临生活的不如意时,梅子仍然会在某些平常无奇的夜晚梦见自己考试的场景。要是高中时自己早点觉醒,加倍努力,也许自己就能考上一所更好的大学,要是考上一所好的大学,也许毕业时就能找到更好的工作;要是有一份起点很高的工作,也许她的人生轨迹就会截然不同......

那是05年的夏天, 文理科已经分班,由于数学成绩不理想,梅子只好选择了没什么前途的文科,她没有打电话回家跟自己的父母商量,父亲为了供养四个子女读书,根本无暇顾及会影响儿女一生命运的选择,和母亲的通话也总是以要生活费、被叮嘱少花钱而结束。最终梅子被分在了11班。新概念作文是梅子的最爱,《三重门》和《梦里花落知多少》她读了一遍又一遍,只是农村出身的她并不知道怎样去解决数学不好的问题,也不敢去找老师问题目。每次月考成绩出来,望着那不及格的分数, 梅子只能无奈地再把书找出来翻翻,做几道题目聊以自慰。

高三的日子忙碌而又枯燥,有目标、基础好的同学早就列好了每日的学习计划,梅子也放下了阅读课外书目,整天埋头练习如山高的习题集。数学仍然没有什么提高,她也不敢向父亲开口说需要补课,家里的情况她很清楚。又有几个人能像韩寒那样幸运,可以被名校破格录取呢?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考试前夕,父母知道梅子快要高考了,于是花了一些时间来照顾梅子的日常起居。同学们因为要毕业了都纷纷去拍了艺术照送给有同学录的好朋友,还有的已经悄悄的把暗恋的人写进了日记本,梅子回家向母亲透露了要拍艺术照的想法,母亲告诉她别浪费钱,最后她掏出一张证件照贴在了自己喜欢的男生同学录里。对于大多数的农村孩子来说,能来陪读也算是大力支持了,那段时间里她居然长胖了许多。有的人因为要高考,总是夜不能寐,梅子却有一种快要解脱的快乐感。每个人都希望通过高考改变自己的命运,她也如此,只是没有人告诉她,对于农村人而言,一所好大学的毕业证将是改变未来的敲门砖。

考试的那一天和以往的日子没什么不同,只是街上多了些维护路况的交警,他们是考生顺利进入考场的保护使者。梅子既没有忘记带身份证,也没有睡过头。6月初的县城不算很热,考场上的监考老师神情严肃,考生们都悄无声息的沙沙写着,除了在考数学时梅子打了瞌睡,高考就这么顺利的结束了。考完试的那天晚上,班里所有的同学约好了去网吧包场玩游戏,很多女生会玩劲舞团,而梅子连QQ号都还没有,她坐在电脑前,对着键盘开始研究26个字母键,折腾了半天没学会怎么聊天,梅子悄悄地离开网吧回了家。

高考分数出来了,如梅子心里预期的一样,因为数学太差,她差了40分而无缘本科。父亲同意她读个专科院校,于是她没有选择复读,在那年的秋天走进了省内的一所不起眼的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