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以後這樣的時候不會少。
但願她與皇上見面的次數不會再多,雖無寵愛,卻至少自在。
如此,便該安好。
夜冷風寒。
“娘娘,您早點休息。奴婢就在外面候著,要是哪裡不舒服,您說一聲,我馬上就進來了。”
秋兒將被子蓋在若璃身上,若璃點了點頭,對她微微一笑,便閉上了眼。
看著娘娘漸漸恢復的氣色,秋兒幾分秀氣的臉上也放鬆了許多。
這場劫,娘娘總算是熬過去了。
門被小心輕合,若璃的眼卻是睜開。她將被子掀開,赤著腳走下床榻,將窗打開些許,望著窗外那半輪殘月,微微發愣著。
十天過去,她的傷勢總算好了許多。然而關於詛咒事件,她的心裡卻是仍有疙瘩。
“愛妃,詛咒一事朕已查出是容修儀所為。她已被賜予毒酒一杯,愛妃,你是清白的。”
幾日前皇上前來探望她時的話猶記在心。她記得當時自己感激謝恩,一雙眼卻始終不敢去看那雙墨黑的眸子和男子唇角勾起的涼薄笑意。
她知道,容修儀不過是做了麗妃的替死鬼。
她能撿回一條命已是難得,又怎能去懷疑皇上的能力。
皇上又怎會不知真相如何,他只是在有意包庇麗妃罷了。
只因麗妃是他寵愛的妃子。
嘴角冷冷一笑,心涼如水。
不過十多日,她卻已經想清了一些事情。雖然她失去了記憶,但是並不代表她是一個痴兒。
爹爹在朝中位高權重,自皇上十二歲登基的十年來早已有了一批屬於自己的勢力。所以皇上不可能不忌憚他,所以她嫁入皇宮一月以來,才一直沒有得到皇上的恩寵。即便受傷,他也不過只是形式地過來看過兩次罷了。
而太后自是護著自己的侄女,只要有機會,她是必不會放過自己的。
所以就算她現在的命暫時保住,也難以保證今後她是否還會遭到其他不測。
而這不測,究竟是意外,還是人為,又是誰來為?若璃的頭疼了起來,她不願再去想。
一切,怕是隻能聽天由命了。
可是,她卻不願認命。
若璃的眼底,忽而劃過一抹堅定的光,這光似鑽般耀眼,竟有奪目的光彩。
冷月如鉤。
紫宸殿。
“三哥,當日你為何不由太后將那賢妃處死。如此以來豈不正是如了上官芹的願,令他借痛失愛女而起勢造反,我們也不必再按兵不動,以皇兄你今日之勢,早已能夠將那逆臣懲治了。”
龍案旁,只見一個少年十八九歲的樣子,身姿英挺,模樣同坐在龍案旁的高貴男子有著三分相似,卻是少了幾分沉穩,俊秀華貴的面上多了幾分張狂之氣。
此人便是獨孤燁同父異母的九皇弟,寧王——獨孤明軒。
坐在龍椅上的男子唇角只淡淡一抿,將他如玉般修長的手指放在龍案上,輕輕點扣。
“寧王,難道您忘了,還有太后嗎?”
只見說話的是皇上身邊一個年輕的太監,唇紅齒白,若未淨身,倒也是個容易令女子動心的秀氣男子。
聽了馮保的話,獨孤明軒稍楞片刻,便頓時醒悟。
皇兄自十二歲即位十載,太后便一直垂簾聽政。外家早已重權在握。若是皇兄此刻與上官芹那老賊為敵,倒是鷸蚌相爭,那得力的漁翁,豈非太后莫屬。
所以那賢妃的命,還需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