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扣下给男神的情书被他抓包,你怎么知道我只要你的情书

每天读点故事app作者:白雪莉

1.坐等狗带

陶玉子万万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即使是在如此发达的时代。

陶玉子提着满满一大袋零食,孤独地从公交车上下来——司机师傅刚刚告诉她,今天是公交运行的最后一天。

陶玉子从来没有觉得公交的引擎声如此动听,她给远去的蓝色车尾拍了张照片,又将手里的零食拍了发到朋友圈,颇有些大义凛然:看来我注定在南方的暖冬因为厨艺为零而狗带。

很快有人评论了她:你也在清远啊,看来今年你是回不去了。

陶玉子:可不是嘛,这可真叫坐吃等死了。

贺栾是陶玉子的高中同学,记忆里他们整个高中三年说过的话仅有且不超过三句:

“同学,借过。”

“抱歉。”

至于陶玉子为什么对这个人印象深刻,原因很简单。

他长得好看。

有关他的八卦,又多又干净。

2.普度众生

现在,陶玉子对贺栾的印象更加深刻了,理由多了一条:他善于普度众生。

在闲聊得知陶玉子过着食不果腹的生活以后,贺栾提出请她吃饭,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他真诚的同情。

“特殊时期,无法聚餐啊。”

“没事,我在家里做好,开车给你送过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陶玉子除了感动还有感慨,虽然两个人一点也不熟,但是她已经多日未见荤腥。特殊时期,谁给肉吃,谁就是菩萨,活菩萨。

见到贺栾的时候,陶玉子最大的感受就是岁月对美人可真宽容。他还是记忆里的样子,衬衫干净,眉眼明朗,只是神色更加内敛一些,气质也较从前沉稳许多。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很养眼。但特殊时期,在江山和美人之间,陶玉子选择食物。她认真地喝着排骨汤,感受着食物带给胃部的温暖妥帖,两个人没怎么说话,气氛居然也不尴尬。

贺栾环顾她布置极简的小公寓,打趣道:“你的厨房是用来干嘛的?”

陶玉子擦擦嘴,“养花。”

厨房里唯一一只苍蝇走走停停,最后落在猪笼草边缘,脚一滑便掉进去了——陶玉子很擅长用厨房养花,尤其是专吃虫子的食肉花。

陶玉子吃饱喝足,惬意地靠在椅背上,感叹道:“你可真是个好人,贺栾。”

他看着干净的锅底,更加同情地看着她:“这不算什么。”

陶玉子满足地将手叠放在肚子上,“你不知道,我已经十天没同活人说过话了。而且除了热水,我已经一周没吃口热乎的了。”她几乎热泪盈眶,“所以今天见到你,真是件好事。”

贺栾无奈道:“你怎么说话跟我姐姐一样,或许你们两个会合得来。”

陶玉子顿了顿,然后用深呼吸遮掩过去,随即从根源上将自己摘出那些传闻的漩涡,“哇,你还有姐姐啊。”

陶玉子表示她对贺栾的姐姐毫不知情,同时对他的八卦不知所以。自入职场以后,她的演技猛增,所以贺栾应该是信了。但其实,陶玉子只想事不关己,她一点也不想知道他姐姐的事情,也不想和这个风评极差的女人有什么关系。

对她来说,那个叫贺琴堪的女人,是个逃亡者。

3.如风如水

其实对于陶玉子来说,贺栾是个熟悉的陌生人。高中的时候,她每天早上七点准时从家里出发,穿过两条街道,然后在一棵巨大的山楂树下故意磨叽一会儿。一般情况下,不出五分钟,准能看见贺栾骑着自行车从这个路口顺着坡度,迎风而下。

陶玉子这才会紧一紧书包背带,然后加快脚步向学校走去。从高一到高三,春秋冬夏,风霜雨雪,陶玉子几乎每天都目送他远去。但那个人每次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都是心无旁骛的样子。

陶玉子猜,他从不记得自己。

她眼力见儿好,很擅长不经意地从和别人的谈话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根据朋友从朋友的朋友那里得到的间接信息,陶玉子在心里推算出贺栾应该住在离她五条街远的清风巷。

如果按直线距离算,也就一千多米远,只不过陶玉子很喜欢老街的花草树木,还有长了青苔的石板路,因此她喜欢走街串巷,而不是像贺栾一样骑着车子走大路。

学校有人注意到她和贺栾回家时是同一个方向,好些自信漂亮的女同学找过陶玉子,拜托她帮忙递情书或者小礼物的。可惜陶玉子不是个浪漫的人,还有她觉得贺栾还是独来独往的样子更好看。

要是他有了女朋友,那从此她就得每天早上目送两个人的背影了,看着别的女生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上,搂着他的腰,两人一边亲密地说话,一边迎风而行。

听起来是浪漫的,但说实话,陶玉子光是想一想就觉得痛苦。难道她要一边羡慕,一边像头顶树上的果子一样暗自酸涩吗?

不,她既不是个浪漫的人,也不是个大度的人。因此,那些漂亮同学都被她极客气且周到地拒绝了,她郑重其事地捏着下巴思考道:“谁?贺栾,抱歉,我不认识他,无法帮上你的忙。”

当时那个拜托帮忙的妹妹不知为何,连道谢都没有便落荒而逃了,陶玉子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相信自己的话,只是对着手里的粉色信封叹了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幻听,陶玉子居然听见叹气声是从身后传来的,随即便听人说道:“同学,借过。”

是个声音很干净的男声,陶玉子慌忙侧过身给人让路,她抬眼看他,“抱歉。”

贺栾没说话,只是对她笑,陶玉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手里的粉色信封如此显眼,她还维持着退还信件的手势。只是信的主人落荒而逃,它的宿命却已到眼前。

贺栾嘴角噙着一抹笑,向陶玉子挑了挑眉。故意调侃道:“你怎么知道我只要你的情书?”

扣下给男神的情书被他当场抓包,你怎么知道我只要你的情书。

“抱歉。”陶玉子淡定地收回手,将那封情书对折两次,然后当着他的面装进牛仔裤的口袋里。低头的时候,她能闻到贺栾身上有种干净凌冽的清香。只是她没有片刻留恋,干净利落地转身离开了。

仿佛这次令人脸红心跳的对视,只是早上在山楂树下遇见他那么平凡和简单。虽从未有过,却已似上演了千万次。

他们之间的距离到了这里便再也没有更进一步,如风如水,淡若往日。

夏季的第一天是个周末,陶玉子的同桌借着想让玉子帮忙补习数学的理由逃出家里。那是个云峰跌宕,艳阳高照的早晨,陶玉子撑开二楼的窗户,便见一辆黑色宝马停在楼下。

林晓晓风风火火地从车里钻出来,满脸都是雀鸟出笼的喜悦,她仰着脸卖力地挥手,“玉子,我来找你玩……学习了!”

看着林晓晓狡猾的样子,陶玉子正想糗她几句,便见车里下来另外一个女人,三十来岁的样子,妆容和气质很搭,她身材高挑,一身简约西装显得很是干练。陶玉子吓了一跳,急忙下楼招待来人。

那是林晓晓的妈妈,接触起来却很亲切。她带了自己亲手做的蛋糕,无奈道:“晓晓想来找你,我拗不过她,不麻烦吧?”

陶玉子受宠若惊地接过蛋糕,“不麻烦,我们天天在一起的。”

女人笑了笑,“那就好,那晓晓今天就拜托你了哦。”

林晓晓不满地噘起嘴,“妈,你怎么说得我跟个拖油瓶一样。”

女人喝了陶玉子倒的茶便起身告别了,“我还有事要忙,你们今天要过得开心哦。”

两个女孩送到门口,只见林晓晓兴奋地挥手,“再见,妈,就算你晚上不来接我也行!”

“好了,你快消停会儿吧。”陶玉子挽着她的胳膊,“我猜你今天不是来学习的。”

林晓晓打了个响指,“大好春光,怎么能用来学习呢,咱们出去玩儿吧?”

“你想干嘛?”陶玉子见她把包里的书一股脑儿倒在沙发上,随即将蛋糕装进去。

“咱们出去溜达吧,我还带了野餐布呢,喏。”

陶玉子看着那张线条漂亮的棉布,一时有些心动,便同意了。

林晓晓能和陶玉子玩到一起最大的原因就是,她也很喜欢老街,一整个上午,她跟着陶玉子走街串巷,然后选取角度,在无数个光影明媚的瞬间,向玉子按下快门。

那是陶玉子爸爸年轻些的时候用过的胶卷相机,型号很老。林晓晓却很喜欢,说胶片能拍出岁月的神韵,因此每次来都要把玩几下。

那些照片里,陶玉子最喜欢的一张是在清风巷巷口的一棵山楂树下,那棵树年龄不大,连树叶的颜色都浅许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陶玉子总觉得巷子尽头那个白色背影好像贺栾。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清风巷,她以前也不知道这里也有一棵漂亮的山楂树——其实山楂树在这个镇子并不多见。

虽然此行并没有见到贺栾,但陶玉子的心情却极好,仿佛证实了此前她的推测,或许她此时真的离贺栾很近吧。

那时候的河水还很清澈,她带着林晓晓在开满野花的河岸上铺了漂亮的野餐布,两个人躺在上面,东一句西一句地聊天,陶玉子远远地望着清风巷,心里猜测贺栾正在哪一方青瓦白墙下垂首温书。

也是那一天,她从林晓晓的口中知道了关于贺栾的家事。

4.Rumor

传闻是不会好听的,但总有部分来源于现实。

总而言之,贺栾的爸爸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他母亲受不了丈夫长期酗酒、赌博,于是提出了离婚。贺栾的姐姐跟着妈妈住,而贺栾为了上学方便,选择暂时同父亲留在一起。

小镇上的夫妻闹别扭的多,矛盾深沉的也不少,但走到离婚这一步的,不多。

随着贺栾的学业繁忙,他姐姐的传闻却愈加难堪,年纪轻轻便一次又一次离婚,拿婚姻当儿戏,如此轻浮。

贺栾对此风平浪静,他父亲却日益沉迷酒精,逮到机会便对着贺栾指桑骂槐,骂他姐弟俩都跟他妈一样下贱。但贺栾表现得很冷漠,并不会与盛怒的酒鬼一般见识,所以“酒鬼”即便生气,也只能无可奈何。

林晓晓不愧是校园青春八卦后援会会长,陶玉子觉得自己能从她嘴里得知事情的全貌也是件神奇的事情。贺家传闻多,大多是贺琴堪的不堪以及贺父的荒唐,关于贺栾的八卦也多,只是大多都在说他出淤泥而不染。

以他的那张脸,在十城八乡的女孩子里估计都吃得开。只是神女们有意,襄王无心,贺栾一心只读圣贤书,是好苗子。

其实就算没有林晓晓,关于贺家的事情,陶玉子也知道一些。

大概也就是这个原因,陶玉子习惯性地无论面对什么境地都会下意识地端着,很少将喜恶轻易示人,因此擅长遇尴尬境地能全身而退。

陶玉子庆幸于自己生在幸福的家庭,虽然母亲早逝使得这份幸福缺了一块,但是她记忆里妈妈很爱她和父亲,这个家也就将她的爱传承了下来。

陶玉子这辈子最坚定的原则来自于妈妈生前的教导,那就是关于不好的传闻,没有亲眼见过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要信,所以哪怕贺琴堪的污点如此板上钉钉,她也从不参与讨论她的八卦。

这就是陶玉子和镇上的女孩儿玩不来的原因,她们总觉得她清高。陶玉子落得个独来独往,看似淡然,其实只是习惯性地端着。

有时想来好笑,明明不相干的两个人,在独行这一特性上,她和贺栾真的“绝配”。这个发现真是让陶玉子感觉微妙又庆幸。

5.贺琴堪

陶玉子没有想到,从前许多年的“反面教材”毫无征兆地就站到了她面前。

自上次贺栾对她施以援手只过了一两日,他便又带着热腾腾的饭菜来了,那时陶玉子正睁着一双空洞的杏眼啃面包,食不知味。

门铃响起的时候她还以为幻听了,看到信息后才猜测那应该是贺栾,她沉寂多年的胸腔猛然间鲜活了一下。

然而开门却见外面站着一个妆容精致,打扮前卫的女人。陶玉子一时间愣在原地,涣散的视线许久才聚焦到不远处扶额的贺栾。

女人见到陶玉子眼前一亮,她出乎意料的热情,“哎呀”一声拿掉陶玉子手里的面包,“阿栾说的果然没错,你这孩子过的什么日子,天天啃面包怎么行,快进来。”

陶玉子被她过分自来熟地拉到客厅,然后见女人变戏法一般从保温食盒里端出许多饭菜来,玉米排骨汤、笋、胡萝卜,简单的几道菜色泽鲜亮,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可陶玉子依旧没搞清楚什么情况,贺栾十分无奈道:“姐,你吓到人家了。”

“姐……?”

“没错没错,我就是这小子的姐姐,我叫贺琴堪。”贺琴堪看陶玉子的眼神散发着母爱,陶玉子虽越发疑惑,依旧礼貌地接过她递来的碗筷,“谢谢,上次听贺栾提起过您。”

贺琴堪笑眯眯道:“听说你和阿栾从小一块长大的,感情很好,他也真是的,你来了也不早告诉我。我对这里最熟悉不过了,还能好好招待你。”

陶玉子噎了一下,“没……我们是高中同学。”

贺琴堪摆摆手,“高中三年呢,你们天天在一个教室里学习,四舍五入不就是一块长大的吗?”

陶玉子想了想,竟无言以对,于是眼观鼻鼻观心,认真吃饭。只是这顿饭却不似上次那么随意,屋里三个人,贺栾看着贺琴堪,生怕她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贺琴堪笑眯眯地看着陶玉子,陶玉子压力山大地看着锅里的排骨。

陶玉子是个很被动的人,她虽然性情温和,但重要的感情还是要靠别人来主动。虽然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但贺琴堪如此待她,倒让她对这个人固有的印象更新了许多,但她永远也不会主动问及从前的那些事,也许永远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另有隐情,还是身染尘埃。

贺琴堪既然拿出长辈的派头,陶玉子也就受了,毕竟吃人嘴短,她想着疫情过后想办法报答就是了。

也许……以后能经常见到贺栾,他这样养眼,好像也不错,陶玉子思及此,学着当年贺栾看她的样子挑了挑眉。

命运现在是什么意思呢,当年她在那棵山楂大树下偷偷看了他三年,他也不曾记得她。怎么如今兜兜转转,竟吃上了他做的饭,算是小小的补偿一下她当年迷惘的辛苦吗?

6.心情

贺琴堪这个半路杀出的姐姐,真的对陶玉子很好,比对待自己的亲弟弟还好。

她和贺栾给陶玉子送饭的第三天,饶是脸皮再厚,陶玉子也撑不住了,十分委婉地问道:“你和琴姐每天这样来回跑,我都不好意思了,这样不会耽误你们上班吗?”

贺栾倒是无所谓的样子,“我工作还好,我姐就是喜欢热闹,疫情期间她不敢跟姐妹聚众打牌了,听说我的朋友在这,她就高兴地每天拉着我往你这跑,我也没有办法。”

陶玉子突然笑起来,贺栾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你笑什么?”

陶玉子喝着果汁,看着贺琴堪在厨房洗碗的背影,总感觉有些不太真实,“我笑我们高中三年都没有见过这么多次面,我猜你都不记得有我这个高中同学了。”

贺栾沉默了良久,“怎么会呢?”

“哦,对,毕竟有三年呢,就算是从成绩单上,你也应该知道我的名字。”

贺栾表情微妙起来,“我可不是通过成绩单认识的你啊。”(作品名:《清风绕树而眠》,作者:白雪莉。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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