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110萬被盜我含冤入獄,我11年後出獄在好友骨灰中找到那鉅款

公司110萬被盜我含冤入獄,我11年後出獄在好友骨灰中找到那鉅款

1

杜明義低聲說道:“計劃必須提前。”

薄雲天連忙問道:“怎麼了?”

杜明義吸了口煙,緩緩說道:“今天有兩個便衣在周圍盤查。”

薄雲天心裡一驚,連忙問道:“你沒被發現吧?”

“要是被發現還能坐在這兒?”

“杜哥,要不我們還是收手了吧?反正已經有一百多萬了……”

杜明義瞪了眼薄雲天,答道:“收什麼手?現在攤子已經鋪開就等時機了,怎麼收手?再說了,你忘記東子的仇了?”

“東子的仇我怎麼可能忘記。但警察已經追到這兒來了,萬一被他們逮住怎麼辦?”

“我都不怕,你怕個逑啊?”

“杜哥……”

杜明義擺擺手,說道:“不說了,儘量想辦法把計劃提前。這兒不能久待,你還是趕緊回去。”

薄雲天望了望杜明義,緩慢地站起來往外走。

“雲天!”

難道杜哥改主意了?薄雲天心裡一喜,扭頭望去,杜明義一臉關切地說道:“小心點。”

薄雲天低聲答道:“好。”

薄雲天走出出租屋。這時,一個穿著妖豔的女子扭腰擦過他的身邊進了屋,女子和杜明義打情罵俏的聲音頓時響起。薄雲天皺皺眉頭,朝大富豪洗浴城走去。

休息間裡,駱偉誠正和其他幾個兄弟在一起鬥牛牛(一種多人玩的賭博遊戲),見薄雲天來了,喊道:“雲天,來一把!”

“不來。這兩天我手氣偏黴,盡輸錢。”

“格老子,我輸得只剩內褲了都沒喊黃,你輸那點算啥子?”

薄雲天一聽,豪氣地說道:“那給我發起牌!”

“這才是好兄弟噻。友強,給雲天挪個位置。”

薄雲天還沒坐穩,駱偉誠便把牌甩了過來。薄雲天趁機給他遞了個眼色,駱偉誠微微眨了眨眼,把牌發給眾人。

眾人把牌攤放在桌上,都盯著莊家駱偉誠。駱偉誠慢慢搓開手裡的牌,立即把牌往桌上一摔,哭喪著臉罵道:“通吃!你們通吃!真他媽黴透頂了。”

眾人一陣起鬨。駱偉誠把錢往桌上一扔,說道:“你們先耍會兒,我和雲天有點事情要辦。”

眾人不幹,“誠哥,你啷個了?玩得好好的又要走了。”

駱偉誠答道:“還嫌我他媽輸得不夠啊?一會兒就回來。”

走出大富豪,薄雲天低聲說道:“誠哥,計劃要往前趕才行。”

駱偉誠臉狐疑地問道:“啷個了?”

“警察可能收到風聲了,我房東說今天有便衣來周圍盤查。”

“查什麼?”

“聽房東說是毒品的事情。”

“怎麼可能?仇五不是把警察全搞定了嗎?”

“搞定了都來盤查,說明事情有變。我們得把事情往前趕才行。”

駱偉誠點點頭,說道:“要提早也不是不行,明天正好有批大四號(純度極高的海洛因)要交割出貨。只是,不曉得馬三那邊行不行?”

“我聯繫馬三看看。”

薄雲天聯繫了馬三,馬三說正好又來了具無人認領的屍體,但不知道法醫明天幾時來屍檢。

駱偉誠想了想,說道:“你給馬三說,我們明天晚上過去拉。”

薄雲天又聯繫了馬三,馬三說後天一早才能來拉。

駱偉誠一把搶過電話,吼道:“你他媽給我辦好就是,我多給你一半的錢!”

說罷也不等馬三在那邊直嚷嚷,便掛斷了電話。

2

第二天下午,大富豪洗浴城房中房中,仇五半躺在老闆椅裡,一雙小眼睛盯著駱偉誠身後的薄雲天。

“誠仔,你確定只帶雲天一個人去?”

“大哥,一來這兩天風聲緊,人帶多了不安全;二來雲天機靈得很,有什麼事情反應比較快。”

仇五點點頭,說道:“也有道理。把手機拿出來。”

駱偉誠倆人把掏出的手機放到老闆桌上,仇五遞了個眼色給旁邊站的大胖,大胖立即從抽屜裡摸出一個老式Nokia手機扔到桌上。

仇五說道:“黑娃那邊也有些擔心,他說這次交貨的地點有變。具體時間和地點等我電話通知。”

駱偉誠答道:“好。我們走了。”

“嗯。”

駱偉誠和薄雲天出了門。

車很快開出了城區,在荒蕪的城郊九人灣停了下來。九人灣上是一大片蘆葦蕩,蘆葦足有一人多高,在蘆葦蕩的另一邊是一道高二十多米的懸崖。因為一次客車翻車九人葬身崖下,被當地人取名為九人灣。

駱偉誠和薄雲天走到懸崖邊,懸崖下是一個廢棄的採石廠。沒來得及運走的條石和許多邊角料灑落得到處都是,稜角分明的石塊有些發黑。

駱偉誠把煙彈了出去,閃著紅光的菸蒂飄飄甩甩地朝懸崖下面落去。他罵道:“黑娃擔心?都是他媽的藉口。跟了他這麼多年,狗日的還是不相信我。”

薄雲天連忙遞了支菸到駱偉誠手上,說道:“誠哥莫心焦,幹完這趟就解脫了。”

駱偉誠望了薄雲天一眼,接過煙問道:“雲天,你的計劃到底行不行得通哦?”

薄雲天擋著風給駱偉誠點菸,邊點邊答道:“絕對沒問題!”

駱偉誠猛吸了口,煙燃了起來,他噴出口煙說道:“仇五,有你好受的。”

正在這時,車裡的手機突然震響起來,眼看就要滑下儀表盤來,駱偉誠一把抓在手裡。

手機雖然沒開免提,薄雲天依然能清晰地聽到仇五的聲音:“你狗日的啷個現在才接電話?”

“我剛才去拉屎了。”

“懶牛懶馬屎尿多。”

駱偉誠賠笑著答道:“是是。”

“去十道橋。”

“要的,我們馬上去。”

駱偉誠把手機往儀表盤上一扔,徑直開車駛出了九人灣。

到了十道橋,卻人花花都沒有看到一個。

駱偉誠正要撥電話,手機卻響了起來。

“大哥……”

駱偉誠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被打斷了。

“偉誠,沒得人跟蹤噻?”

“哪有哦。”

“你他媽睜大眼睛好好看看周圍再答話。”

駱偉誠和薄雲天環視了四周,視野裡除了幾個廢棄的工地,什麼也沒有。

“方圓五里,人車都沒有。”

“去二里坡。”

去了二里坡,仇五又如法炮製,在確定沒有人跟蹤後又讓去了四青年。去了四青年又是一番察看。

別說駱偉誠,就是薄雲天心裡也是氣,“這他媽要轉到什麼時候?”

確定沒有跟蹤之後,仇五才緩和了口氣,指示道:“去寡婦崖,黑娃在蘆葦蕩等你。”

3

到了寡婦崖,一輛車停在蘆葦蕩邊上,黑娃蹲在車頭嚼著檳榔。

駱偉誠下了車就朝黑娃大步走去,邊走邊喊道:“黑哥!”

黑娃把嘴裡的檳榔一口啐到地上,他身後的壯漢隨即把手抄進了外套裡,大聲喝道:“停下!”

駱偉誠停下來,揚了揚手,說道:“黑哥,都打這麼多回交道了,還不相信兄弟?”

黑娃冷笑道:“除了錢,老子誰都不相信!錢帶來沒有?”

“貨帶來沒有?”

“先看錢。”

薄雲天把手提箱打開,裡面塞滿了一百疊百元大鈔。

“貨呢?”

黑娃身後的壯漢打開引擎蓋,從水箱裡掏出了兩個大包。他三兩下拆開外面的防水橡皮袋,取出了裡面四個白色的包。

黑娃有些得意地說道:“這幾年就這次的純度最高。”

駱偉誠接過包扯開封條,粘了點往鼻子裡試了試,隨即示意薄雲天把錢遞給壯漢。壯漢接過錢,和黑娃開車便走,車很快消失在一大片灰塵中。

這時,仇五的電話打了進來。

“大哥,搞定了。去那兒啊?知道了,要的。”

駱偉誠和薄雲天也上了車,去的卻不是大富豪,而是朝白雲間洗浴城而去。到了洗浴城房中房,仇五指揮眾人將白粉分裝成50克的小袋。一個多小時後,兩百多袋四號集中在一起又回到了駱偉誠的車裡。

仇五拍拍駱偉誠的肩膀,說道:“偉誠,路上小心點。”

駱偉誠答道:“大哥,也不是第一次做,你就放心好了。”

仇五說道:“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駱偉誠欲言又止,仇五揮揮手,駱偉誠和薄雲天出了門。

汽車在南泗城紅燈區走走停停,車裡的四號越來越少,而一紮扎的錢越來越多。

從最後一條小巷拐出來後,薄雲天把所有錢清理好了。

“誠哥,兩百一十五萬。我們可以啟動計劃了。”

駱偉誠沒有答話,而是把車靠在了巷子邊,一口接一口地吸著煙。

薄雲天知道駱偉誠需要時間來下決心,但他也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誠哥,如果你不願意我們現在就可以回去,當這件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駱偉誠盯著薄雲天,薄雲天努力裝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駱偉誠把手裡的菸頭一扔,說道:“幹!”

說罷打著方向盤駛出了小巷子,朝西城福祿壽殯儀館而去。

找到馬三,結果他一臉難色。

駱偉誠問道:“啷個了?”

馬三囁喏著說道:“只有一具屍體了。”

駱偉誠一把拉住馬三的衣領,怒道:“一具?!你他媽腦殼瓜了啊?我們要的是兩具,不是一具!”

馬三躲著駱偉誠的眼睛,不停說道:“我啷個曉得那具屍體有人來認領嘛?”

“遭認領了,你他媽也不用真燒啊。以前不是用豬骨頭來代嗎?”

“家屬堅持要看著燒,我也沒得辦法的。”

薄雲天見馬三的表情,知道他也是沒有辦法,連忙把駱偉誠拉開。

“算了,誠哥。有一具是一具,我們想想其他辦法。”

駱偉誠甩開馬三的領子,罵道:“狗日的,壞了老子的好事。”

馬三嘀咕著:“啥子好事還要屍體……”

駱偉誠一聽,揮動雙手朝馬三頭上扇去,邊扇邊罵道:“你狗日的還想多管閒事?”

馬三邊用手擋邊求饒:“誠哥,我不敢,我不敢。”

薄雲天連忙拉住駱偉誠,說道:“誠哥,一具屍體也可以的。”

駱偉誠一聽,扭過頭來問道:“一具也行?”

薄雲天堅定地說道:“也行,相信我。”

駱偉誠皺皺眉頭,衝馬三說道:“馬上把屍體給我弄上車。”

馬三如釋重負,在薄雲天的幫助下把僵硬的屍體放進了汽車後箱。

駱偉誠扔給馬三半扎錢,指著他的鼻子說道:“你狗日的要是敢把這件事情說出去,我滅了你全家!”

“我不敢。”

4

汽車駛出了殯儀館。

“雲天,一具屍體怎麼弄?”

“誠哥你放心,我還有一套備用方案。”

“備用方案?”

薄雲天衝駱偉誠笑了笑,答道:“對,備用方案。”

駱偉誠瞟了瞟薄雲天,沒再說話。

汽車飛馳出了城,月光照得崎嶇的路道有些發白,不開大燈也能夠看見路。

“雲天,備用方案啷個整?”

“和之前的方案一樣,只是副駕駛不綁屍體。等車掉下懸崖後,仍然潑汽油燒個精光。”

“那副駕駛沒有屍骨,啷個辦?”

“留下點我逃跑的痕跡就行。”

駱偉誠一臉疑惑地望著薄雲天,薄雲天接著說道:“到時候我丟只鞋在現場就行。”

駱偉誠沒有答話,薄雲天連忙說道:“重要的是讓他們以為誠哥你已經死了,你就可以隱姓埋名,拿著這筆錢去瀟灑了。”

薄雲天邊說邊拍拍錢箱。

“那你呢?”

“我就跑啊。反正我加入幫派時間也不長,所有信息都是假的……”

駱偉誠一聽,微微皺了皺眉頭,眼睛轉了幾轉。薄雲天立即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但他知道不能再去糾正,否則真是欲蓋彌彰了。

“誠哥,你要相信我,照這樣做的話,他們最多找到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找上你的。”

駱偉誠一臉怪異的表情,薄雲天心底有些緊張起來。要是駱偉誠此時回頭,這三個多月的功夫就全白費了。

時間彷彿停滯了一般,薄雲天彷彿能聽見秒針跳動的聲音。

正在這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駱偉誠按下電話,聽筒裡立即傳來了仇五的咆哮聲:“你狗日的跑出城做啥子?”

和薄雲天的猜測一樣,這輛專車被安裝了GPS跟蹤儀,但這種跟蹤儀應該不是很靈敏,否則仇五也不會到現在才發現車出了城。薄雲天一臉期待地望著駱偉誠。

駱偉誠裝作驚慌地答道:“大哥,我被人跟蹤了!”

“被人跟蹤了?”

“是啊。從二筒巷出來就發現有人跟蹤。我想著在城外來繞幾圈,把它甩了再回來。”

“狗日的,收了錢也要擺刀,看來他們是要來真的了。你準備往哪兒走?”

“十道橋。”

“好,我們馬上到十道橋來接你。如果他們截住了你,你狗日的衝也要衝出來哈。”

“要的。”

車開到九人灣的懸崖邊停了下來。

“誠哥,怎麼停下來了?”

駱偉誠笑著答道:“九人灣也不錯,何必跑那麼遠去二里坡呢?”

“誠哥說的是。”

薄雲天心裡閃過一絲驚慌,但臉上卻沒有出現任何反應。

薄雲天和駱偉誠把屍體搬到駕駛座上。屍體已經開始解凍,但卻還有一些僵硬。

“雲天,你擺下屍體,我去撒泡尿。”

“要的。”

駱偉誠走了兩步又折回來,把藏在車座墊下面的仿製手槍別在了皮帶上。薄雲天沒料到駱偉誠還帶了槍,不禁心裡一驚,但卻假裝什麼也沒有看見。

等到駱偉誠消失在蘆葦蕩裡,薄雲天立即掏出藏在座墊下面的手機,開機然後以最快的速度發了條信息給杜明義:“九人灣,有槍,十萬火急”,杜明義迅速回了條“馬上到”。

薄雲天趕緊把手機塞回座墊下面,順手摸了摸藏在小腿內側的匕首。這時,蘆葦蕩裡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駱偉誠從裡面走了出來。薄雲天假裝沒有聽見,低頭拉著安全帶。

這時候,駱偉誠的腳出現在眼前,薄雲天笑著抬起頭,卻發現駱偉誠一臉兇相,手裡的槍正指著自己的胸膛。

薄雲天心裡驚恐到了極點,但他努力剋制住恐懼,故作鎮靜地笑著問道:“誠哥,你這是……”

“進副駕駛去!”

薄雲天瞬間明白了駱偉誠的意圖,是要讓他來替換那具沒得到的屍體。

“誠哥,我進不進去都不影響計劃的……”

“你以為仇五傻啊?只有一具屍體,他用腳指頭都能猜出是我們黑了他的錢。”

“誠哥,不會的……”

駱偉誠揚起手就給薄雲天一個耳光,罵道:“少給老子廢話,進車去!”

薄雲天知道,計劃改變後,杜明義最快也要半個小時才能趕到。現在他必須想辦法拖延時間,才有一線生機。他摸摸索索地關上了駕駛室的車門,慢慢朝副駕駛走。

駱偉誠一腳踢到薄雲天的屁股上,惡狠狠地低吼道:“你他媽磨蹭什麼?再浪費時間老子開槍了!”

薄雲天只得加快了步伐,邊走邊哀求道:“誠哥,我們好歹兄弟一場,你怎麼能這樣對待兄弟?”

駱偉誠冷笑道:“兄弟算個屁,有錢才是老大。”

“誠哥,好歹我也救過你,你不至於全忘記了吧?”

駱偉誠哼了一聲,說道:“救我?你以為老子是瓜的啊?老子專門找人查了那個偷襲我的人,他根本就不是南泗城的混混。除了你個狗日的找人來設計我的,還會有其他原因啊?”

薄雲天沒有想到駱偉誠五大三粗的,心思還這麼細。

“誠哥,你就是借我一萬個膽子也不敢設計您啊。”

“你狗日的給我閉嘴!”

薄雲天坐了副駕駛位。

“把安全帶繫上!”

薄雲天緩緩把安全帶繫上,駱偉誠舉起槍對準了他的腦袋。

“誠哥,子彈會留在腦殼裡面,警察屍檢會發現的。”

駱偉誠想了想,把槍對準了薄雲天的胸口。

“胸口也一樣。”

“那你狗日的說,該啷個辦?”

“誠哥,真不用我死。另外,我一分錢也不要,只要留我條命,我絕對逃得遠遠的……”

一聽錢,駱偉誠怒了:“住嘴!”

一槍把就甩在薄雲天的腮幫子上,薄雲天嘴裡頓時冒出了血。駱偉誠抽出薄雲天的皮帶把薄雲天的手綁起來,然後去了車後。

不一會兒駱偉誠走了回來,手裡拿著一根生鏽的撬胎棍。

他兇狠地笑道:“這個該不會留下痕跡吧?”說罷要朝薄雲天的胸口戳去。

這時,薄雲天突然大叫起來:“有人來了,有人來了!”

5

駱偉誠一聽,果然在遠處傳來了汽車的聲音。駱偉誠臉上閃過一絲慌張,他把車門關上,左手拿著槍靠在擋風玻璃上。

他瞟了眼遠處的路口,低聲對薄雲天說道:“你要是敢耍花招,老子馬上斃了你。”

那輛車在後面二十來米的地方停了下來,車門響後一個聲音傳入了薄雲天的耳朵。

“大哥,請問十道橋啷個走啊?”

是杜明義!他終於來了!薄雲天一陣驚喜。

“朝右邊走!”

“謝謝了。哥子,來抽支菸。”

薄雲天看見杜明義邊拿煙邊朝這邊走過來,駱偉誠想拒絕已經來不及了,他喊道:“別過來!”

杜明義一臉茫然,問道:“哥子,怎麼了?”

駱偉誠笑著答道:“沒什麼,我不抽菸的。”

“這樣哦。哥子,聽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杜明義邊說邊朝駱偉誠身邊走。

駱偉誠怒了,喝道:“喊你他媽的不要過來,你聽不懂啊!”

這時候,駱偉誠彷彿記起了什麼一般,突然眯眼盯著杜明義打量起來。

“哈哈哈。”駱偉誠大笑起來,說道:“原來是你嗦,過來!”

杜明義假裝一驚,說道:“哥子,你認識我?”

“豈止認得?你他媽還襲擊過我吶!”

駱偉誠邊說邊用槍指著杜明義,惡狠狠地說道:“給老子過來!”

“你認錯人了哦。”

“手不要往包裡放,舉起來!”

杜明義把手緩緩舉了起來。

“走過來!”

杜明義往車這邊走過來。

駱偉誠瞟了眼薄雲天,說道:“你不是說借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嗎?現在幫手都來了,你還有臉說當初‘救我’不是設計黑我?”

“誠哥,我真不認識他!”

駱偉誠哼了一聲,說道:“老子才懶得看你們演戲。等會兒你們去了閻王殿,慢慢對證去吧。”

駱偉誠用槍指指汽車後座,對杜明義吼道:“把後車門打開!”

杜明義把手緩緩放下來去開車門,駱偉誠把槍放低盯著杜明義。薄雲天知道,如果再不出手,等待他們的將是死亡。他悄悄把綁著的手伸向安全帶的彈扣,然後趁杜明義開車門的瞬間按出了彈扣。

駱偉誠沒有發現薄雲天的舉動,而是走到前車門,用槍指著杜明義讓他進後座。

說時遲那時快,薄雲天扭開車門用身體猛撞,駱偉誠被撞得打了幾個趔趄,但卻沒有倒下,他抬手對著薄雲天扣動了板機。

這時,一片厚重的烏雲突然遮住了月亮,一片黑暗中,“呯”的槍響劃破了沉寂的夜色。

6

薄雲天緊緊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最後的審判。可過了好一會兒,他身上卻沒有感到一絲痛感。他緩緩睜開眼睛,月亮不知道幾時衝破了烏雲的遮擋,灑下了萬道銀光。

駱偉誠已經滑倒在了地上,白T恤的胸口位置正有一團暗紅在不斷變大。杜明義推開車門跳了過來。

薄雲天下意識地朝身上摸來摸去,看看有沒有傷口。

“不用摸了,沒打著你。”

車門上檻打出了一個缺口。

薄雲天望著杜明義怒道:“你怎麼這麼久才來?”

杜明義把手中的槍別在腰後,拾起了駱偉誠的槍,面無表情地答道:“哪個曉得你要臨時改變計劃了呢?”

“又不是我,是他……”

薄雲天望了望地上的駱偉誠,默不作聲地解開安全帶走了出來。

杜明義說道:“把他搬進駕駛位。”

“好。”

倆人非常默契地把之前的屍體搬出來放進副駕駛位,然後又把駱偉誠搬進了駕駛位。倆人提出了後備箱裡的汽油,準備要把車往懸崖下推,這時,儀表盤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薄雲天拿出手機一看,上面顯示著“仇五”。杜明義說道:“還有什麼好想的?趕緊關掉。”

“不行,這車上安了GPS定位儀,不把仇五拖住不行的。”

薄雲天接通了電話,裡面頓時咆哮起來:“你個狗日的還在九人灣幹啥子?”

“大哥,我是雲天。誠哥在拉屎。”

“被人追還有閒心去拉屎?”

“警察已經被我們甩脫了。”

仇五的聲音頓時緩和下來,問道:“這麼快就甩脫了?”

“是啊,甩脫了。所以誠哥去方便下就朝十道橋來和您匯合。”

“這還差不多。你給誠仔說,趕緊點過來,我們快到十道橋了。”

“要的,要的。”

薄雲天掛了電話,摳出手機電池一併扔進了駱偉誠的懷裡,說道:“動手!”

倆人齊心協力把車往懸崖下推,車還來不及翻滾便一頭撞在了亂石堆裡。倆人提著汽油桶往山崖下走,這道山崖比較陡峭又沒有山路,倆人拉著崖側的灌木往山下走。

“杜哥,我們幹完這次回家吧?”

杜明義一愣,說道:“你咋個了?”

“我想回家了。”

“你是不是被嚇著了?”

相比第一次的異常順利,這一次確實把薄雲天的膽子給掐了,他點點頭。

“雲天,這次雖然出了點意外,但還算順利。咱們再幹一次就回家。”

“還幹一次?”薄雲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事不過三的嘛,再幹一次湊個三我們就罷手。”

薄雲天停下來望著杜明義,說道:“杜哥,我真不想幹了。”

杜明義有些生氣地說道:“你忘記東子的仇了?”

聽到東子,薄雲天有些來氣了,說道:“我怎麼可能忘記?可是,害死東子的黃二他們已經是死的死,坐牢的坐牢。現在和黃二有關連的駱偉誠也死了,我們一報警仇五也跑不掉,東子的仇已經是全報了。”

杜明義似乎更加生氣,他說道:“怎麼能說全報了呢?東子是被毒販子害死的,只要天下還有販毒的人,他的仇就沒法報完!”

薄雲天心想,難不成還要把金三角炸平才能算為東子報了仇?恐怕報仇是假,為了錢才是真的吧?

杜明義深情地說道:“我們三個人從一個村裡出來的,可不能背信棄義啊。”

薄雲天一聽,忍不住脫口而出:“恐怕不僅僅是為東子報仇,而是為了那些錢吧……”

杜明義怒道:“誰他媽是為了那些錢?”

薄雲天也來氣了,反問道:“不是為了錢,還設計要他們的錢幹嘛?反正那些錢都來得不乾淨,不如和屍體一起燒了!”

“燒個屁!錢來得不正,我們可以利用起來,讓它變正啊。”

“好啊。把上回的一百三十萬拿出來,加上這次的一起捐了!”

杜明義見薄雲天一臉強硬的樣子,突然軟了下來,說道:“雲天,多少也要給自己留點啊。”

自從上次得手後,薄雲天不是沒有想過如何花那筆鉅款。但隨著這次來南泗城看見被毒品害的人多了,他漸漸覺得那些錢太過骯髒。“杜哥,這些錢全是害得別人家破人亡賺來的,我們留下來不會良心不安嗎?”

“你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但我們租房、買槍不也要花錢啊?至少要把這部分扣出來嘛。”

杜明義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說道:“當然,還有誤工費、餐飲費……”

薄雲天突然覺得不認識眼前的杜明義了,他已經不再是帶著他們從山村裡出來,義薄雲天的領頭人了。

杜明義似乎也察覺到了薄雲天的變化,笑著說道:“雲天,我們只留該拿的就行,其他的全部捐出去。”

“到時候你想捐給哪個慈善機構就給哪個。但藍十字會一定不能捐,你也曉得那個城美美的事情。再怎麼說,也不能把錢捐給他們揮霍了。”

薄雲天沒有答話,倆人高一腳低一腳的,終於下到了崖下。

杜明義在他身後遠遠地說了句話:“今天晚上我們就坐船回家。”

車已經被撞得變了形,兩具屍體因為有安全帶綁著並沒有飛出去,被擠壓在駕駛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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