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兵與戰艦,
向來是“命運共同體”。
然而從新兵入伍到老兵退休,
在一艘艦上一待就是30年,
這種情況並不多見。
一個兵,一條艦,一輩子。
這就是關紅雲,
南海艦隊韶關艦原一級軍士長,
一位退休的老兵。
1986年11月,河南上蔡,
農村娃關紅雲參軍了。
這一天他有了一個新的“名字”
——海軍戰士。
幾乎是同一年同一月,
在數千公里外的湛江軍港,
一艘性能先進的護衛艦也“入伍”了,
它取名叫韶關艦,舷號553。
天南地北,緣分天定。
新兵訓練結束後,
關紅雲分到了韶關艦。
一名新兵,一條新艦,
這對“同年兵”就這樣見面了。
在上世紀80年代,
韶關艦是科技含量最高的新型艦艇。
新兵遇到了新裝備,
關紅雲發現自己學的幾乎毫無用處,
一次專業考核中,幾乎交了白卷。
怎麼辦?迎難而上!
電阻、電容、二極管、三極管……
他從最基本的電子元件開始,
把有關圖表、數據、公式、符號製成卡片,
貼在上床鋪下面,揣在口袋裡,
有時間就拿出來,想一想,背一背。
功夫不負有心人!一年後,
大隊的槍炮專業比武中,
關紅雲一舉奪冠。
從此,他就成了韶關艦的“臉面”,
單位組織比武,只要關紅雲在,
這麼多年,槍炮專業從沒人敢說爭第一。
韶關艦數次改裝,設備換了幾茬,
主炮從手動瞄準更新到雷達引導,
當年的小關也成了後來的老關,
不變的是,他依舊是公認的技術大拿。
家有一老勝過一寶。
關紅雲不光是韶關艦的寶貝疙瘩,
也是整個單位“熊貓級”的人物。
不論是艦長還是政委上任,
第一個要見面談話的就是關紅雲。
艦上裝備什麼狀態,人員情況如何,
關紅雲都能如數家珍地一一道來。
大家都知道,關鍵時刻,還得靠老關!
熟悉關紅雲的戰友經常打趣:
老關沒事要麼是在自個兒研究主炮,
要麼就帶徒弟研究主炮。
此話不假,關紅雲親手帶出的兵,
已經有60多人成為所在部隊的業務能手,
其中25人提了幹,2人當上了艦長,
職務最高的已經到了正團。
在一艘艦上幹了一輩子,
“熬”走了一撥又一撥的戰友,
關紅雲成了艦上最老的兵。
隨著一批批新型艦艇入列,
韶關艦也老了,早已不受太多關注了。
前幾年,從部隊建設考慮,
領導幾次想把關紅雲調到先進艦艇上,
但他總捨不得離開。
那年,韶關艦從湛江轉隸至三亞,
儘管剛剛在湛江分了房,
結束了10多年的兩地分居,
關紅雲依然堅持要跟著艦一起走。
關紅雲並不是怕學不會先進的武器,
韶關艦每次改裝,他都是從零學起。
他是放不下這艘“老夥計”。
他說:“韶關艦就是我的魂。”
雖然性能落後了,但只要沒退役,
就要陪著它把餘熱發揮好。
日子像浪花般飛逝而過,
一晃,關紅雲就到了最高服役年齡。
臨離開韶關艦的頭天晚上,
他繞著甲板走了一圈又一圈,
從這個艙室到那個艙室,
拉著戰友聊了又聊,
最後回到他的炮位上。
他入伍了,艦入列了;
他退休了,艦也“老”了。
關紅雲已不再隨軍艦劈波斬浪了,
韶關艦退休的日子也可能不遠了。
30年,一個兵,一條艦。
一見,就是一生;
一艦,就是一世。
現在,關紅雲退休一年多了,依然保持著韶關艦的生活節奏,早晨五點半起床,晚上十點準時休息。一有空,就站在窗前眺望軍港,看潮起潮落,看艦來艦往。恍惚間,他又看到了自己,他和他的戰艦正鳴笛起航、劈波斬浪……
致敬,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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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文:張劍 孫國強 蔡盛秋
勇立南海潮頭 守望四海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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