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體緣何聚焦這位七旬豫劇導演?他與越調大師申鳳梅有啥淵源?

羅雲:以藝潤志,行道守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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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雲,曾先後在河南省越調劇團、河南省曲劇團、河南省豫劇一團任業務團長兼導演,現任河南省文化藝術研究院國家一級導演、河南省導演學會會長。他曾與申鳳梅、虎美玲、王海玲、李金枝、苗文華等三代表演藝術家合作,由他導演的劇目,6位演員摘取中國戲劇梅花獎。羅雲老師謙遜的說自己只讀到小學二年級,而他的藝術成果卻令人乍舌。為省內外劇團執導160多部作品、600多期《梨園春》節目、30多集電視劇、20多臺大型電視文藝晚會、300萬字文章,600餘枚印章,羅雲以飽滿的精力書寫著導演這個行業的奇蹟,以感恩之心回饋著藝術前輩,在他的人生歷程中深深打下標籤:以藝潤志,行道守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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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藝雙馨 傳承戲曲藝術精髓

羅雲先生,淡淡如古之君子,黑髮密卷,文質彬彬,暗蘊著一種蒼然的歷史感。這種“歷史感”貫穿在他的導演風格之中,似乎更為濃郁。

羅雲8歲進入劇團,13歲上戲校,18歲開始從事導演工作,32歲入上海戲劇學院導演系進修。曾先後在河南省越調劇團、河南省曲劇團、河南省豫劇一團任業務團長兼導演,現任河南省文化藝術研究院國家一級導演、河南省導演學會會長。在60年的藝術歷程中導演50年,他為省內外的諸多劇團導演了160多部戲。為越調大師申鳳梅導演過20多出,其中的《智收姜維》《舌戰群儒》《諸葛亮出山》《明鏡記》等已成為越調經典劇目。由他導演的劇目,6位演員摘取了中國戲劇梅花獎。他還導演了近600個《梨園春》節目,以及30多集電視劇、20多臺大型電視文藝晚會。榮獲國家級省級眾多獎項。還在國家級省市級報刊上發表200多篇文章,曾獲田漢戲劇獎論文獎和黃河戲劇獎理論評論獎,具有豐富的實踐經驗和較高的理論修養。他自覺遵循戲曲美學規律,探索在多元化的語境中開掘舞臺藝術的內在力量和文化品格的彰顯,致力於戲曲的傳承、創新和發展。2002年由中國戲劇出版社出版的《藝耕集》和2014年由河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戲曲藝術散論》是他從理論的高度對實踐加以總結和分析,探幽發微,傾吐人生感悟,論人品戲,張揚戲劇精神。言之有物,論之有據,其中不乏真知灼見,既有豐富的資料內容,又有可行性的實踐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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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多人對羅雲老先生的藝術造詣和藝德給予高度評價,並對他堅守戲曲的“韌勁”,好學、勤學、博學的精神和緊扣時代脈動、不斷創新求變的意識大加讚賞,稱其是河南戲曲的奠基人、背樁人和傳承人,不愧為德藝雙馨的當代藝術家。李樹建笑稱他是“難不倒”的導演,是當今活躍在戲劇舞臺上排戲最多、獲獎最多、文章最多的“三多”導演。

有專家稱他是個有“溫度“的藝術家,對人和藝術創作充滿熱情;有人稱他總能抓住演員的“魂”,準確挖掘出每位演員也許自己都不清楚的表演優勢;和他合作多年的戲曲名角稱他“狠”和“想”,即排戲時對他一絲不苟近乎苛刻的要求稱為“真狠”,而當在舞臺上沐浴成功喜悅時卻不由格外地“想”他;有人稱他是學者型導演,手不離書,自學成才,是勵志的典範;有人稱他多才多藝,導演、編劇、表演、書法、篆刻樣樣精通;有人稱他是“導演全才”,古典戲、新編歷史劇、現代戲樣樣拿手,有人稱他是“導演怪才”,他排的一百多出戲風格各異……

媒體緣何聚焦這位七旬豫劇導演?他與越調大師申鳳梅有啥淵源?

看似平常最奇絕,成如容易卻艱辛

如果說學戲是因為愛好,而轉行做導演則是源於一次契機,1963年,全國正在鬧大革命,全國要求戲劇唱四大樣板戲,時值18歲的羅雲覺得自己不再適合演無武生角色,因為他覺得“現代戲裡哪有武生?”,於是在申鳳梅大師的支持下轉行做導演。

他8歲就進申鳳梅劇團學戲,具有極紮實的戲曲功底和豐富的戲曲知識。他的學習和修煉極其刻苦,極其認真。有一位商丘文化界的老幹部說起羅雲先生年輕時在商丘公園練功的情景,興奮不已,繪形繪色,說那簡直就是公園的一大景觀,不知引來多少人觀賞和稱讚。這時的羅雲先生是不可多得的武生演員。1964年,申鳳梅慧眼識珠,讓羅雲改做導演。儘管他有很多優勢,但羅雲並不太自信,他明白自己只受過小學二年的學校教育,意味著他的導演之路,將佈滿艱辛與汗水。18歲的他就這樣邊學導戲邊演出,開始了他的導演藝術生涯。1978年,當羅雲已經執導了30多部戲,帶著困惑和渴望,到上海戲劇學院導演繫系統學習後,一下子感受到了豁然開朗的喜悅。學習使他開闊了視野,更新了觀念,為他導演事業的騰飛插上了翅膀。1980年,羅雲先生從上海戲劇學院學習結業後,曾在河南省越調劇團、河南省曲劇團、河南省豫劇一團擔任副團長和導演。他已經超越了從某一個行當把握戲曲,進入整體把握戲曲的新階段。

  他以高度敬業、愛業精神,導演了160多部大戲。我們不敢說部部都是導演藝術的精品,上品,但是,可以說,部部都是嚴肅認真的作品。每排一部戲,他都會參閱大量有關資料。一百六十多部,他的閱讀量、佔有資料量,不知道要抵上讀幾次大學的知識積累。

他的認真與他豐富的藝術積累,使他導演的許多作品受到觀眾和專家的認同、讚揚。而且,也使他的藝術追求常常能夠開風氣之先。記得在20世紀80年代中期,大量的戲曲創作還在誤讀著“內容決定形式”的理論信條,對戲曲的形式美多有忽視。羅云為省越調劇團導演的《紅娘子》卻對戲曲的形式美進行了有自覺意識的追求。舞臺色彩、佈景燈光、人物造型、舞臺調度所呈現的形式美,在當時的河南戲曲舞臺獨樹一幟,讓觀眾耳目一新。進入20世紀90年代,由於西方現代派藝術的流行和影響,大量藝術作品和人們的欣賞需求都比較重視內心的揭示。同時生活節奏的加快,人們對每場戲所能容忍的時間也在縮短,由原來的三個小時左右變為兩個小時左右。但此時的河南戲曲創作大多沒有意識到這種欣賞心理的變化。創作仍然一如既往地關注演繹事件過程。但是每場戲的演出時間卻必須接受觀眾的容忍度,限制在兩個小時左右。於是,舞臺演出總是顯得浮躁,匆忙。觀眾的感覺是“躁”。羅雲是一個認真的實踐者,很清楚這裡存在的問題。所以,20世紀90年代以來,在他的導演實踐和文論中,一直強調對人性、對人物內心情感的揭示,強調戲曲演出流程的沉穩、自然和必要的停頓。這種理論的自覺和實踐的追求顯然是與時俱進的。2012年他為永城市柳琴劇團導演的《王三善與蘇三》是這種追求最顯著的藝術成果。對人物內心世界的深刻揭示,使形象更豐滿、更生動。舞臺節奏的穩健自然、加上具有匠心的停頓,讓觀眾能夠靜下心來體驗劇情、體驗人物,品味柳琴戲那優美抒情的旋律。

修身厲行 不負前行路上施恩者

在後輩的眼裡,他是一位和藹可親的長者;在同行眼裡,他是一位學養深厚的導演;而在申鳳梅大師的眼裡,他卻是一匹可躍千里的良駒。所謂伯樂與千里馬,高山流水知音相逢,譜寫了一段師生佳話。

1954年,羅雲進了項城縣越調劇團的學員班,深受越調大師申鳳梅的喜愛,在藝術上嚴格要求,而在生活上卻無微不至地關懷他,1959年,十三歲的羅雲被推薦到開封戲校進行專業學習,在申鳳梅等越調名家的培養下,羅雲專工武生,長靠短打無不精通。1963年3月,申鳳梅帶團進京彙報演出《收姜維》,羅雲被挑中飾演關興。

  他英武的扮相、矯健的身段,引起了京劇表演藝術家李少春的讚賞。歸來後,申鳳梅著眼大局,大膽提出讓年僅18歲的羅雲學做導演。

18歲能當導演?申鳳梅這樣不拘一格用人才,立刻引起軒然大波,也成為當時河南文藝界的一大新聞。

申鳳梅不僅在排練場上支持羅雲,而且在文藝界也大為褒揚這位年輕有才華的導演。初生牛犢不怕虎,正是羅雲這股刻苦鑽研的勁兒,讓申鳳梅對羅雲寄予著新時期越調推陳出新的希望,身體力行的支持這羅雲,他們既是相互碰撞革新火花的踐行者,又是支撐彼此信念的同盟者。羅雲擔任導演後,工作崗位、藝術視野、承擔責任都發生了改變,而不變的是他對藝術的執著認真。在他的排演場上,就連他的老師申鳳梅這樣的藝術大家,哪怕是一個細小動作不到位,也得重來。據羅雲回憶,有時候排練走位走幾遍之後,羅雲感覺走的不到位,就讓申鳳梅停下來,在旁邊站一站,重新思考一下,申鳳梅老師有時候感覺到有點受不了,會偷偷的掉淚,但是她仍一如既往地支持他:“在排練時的丟人不叫丟人,在舞臺上的丟人那才是真正的丟人。”由於申鳳梅所起的表率作用,全團上下團結一心,認真排戲,更是激勵了羅雲提高導演藝術的決心。1980年,在申鳳梅的建議下,劇團派羅雲到上海戲劇學院戲導班進修,在這段時間裡,羅雲開始撰寫導演體會、戲曲評論等文章,發表在全國性的知名雜誌上。

  所有的藝術火花都是在相互碰撞中產生的,正是申鳳梅的高度信任刺激著羅雲的創作理想,相處三十年間,羅云為申鳳梅排過《智收姜維》《明鏡記》《舌戰群儒》《諸葛亮出山》等22部大戲,為河南省越調劇團排演了五十多部大戲。

在河南省越調劇團的這段時光,不僅培養了他作為一位導演的素養,也薰陶了他對待藝術精益求精的態度,奠定了他日後導演藝術的追求。

採訪中,羅雲先生曾多次提及申鳳梅大師:“能走到今天,要感謝的人的很多,最感謝還是申鳳梅老師。”講到動情處,眼角泛起一點剋制的淚光。他由演員轉為導演並深造於上海戲劇學院導演系,更多的是基於申鳳梅大師的重託,進而揚起了人生新的航向。這份恩澤,他始終用一顆純真的心靈去銘感。據河南省越調劇團的很多老藝術家說,當申鳳梅大師珍貴的藝術資料在文化浩劫中即將毀於頃刻的緊要關頭,是羅雲先生冒著巨大的風險挺身搶救了下來。可見,他對於申鳳梅大師的報恩心理該是多麼的強烈。申鳳梅大師的精神已然深深溶入了他的血液之中和意識深處。他對申鳳梅大師已然超脫了淺表層面的感性認識,而是訴求明確的、直指人心的精神表達。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古人說:“言為心聲,文如其人”。文章雖然不能盡然反映一個人的人格,但是我們可以從中瞭解這個人的某一方面。下面我們就從羅雲導演的文章中體會他的嚴謹、他的思想、他的文學素養。

羅雲在2002年曾出版了《藝耕集》,2014年出版《戲曲藝術散論》(上、下卷),同時,還出版了他篆刻的500枚印章集成《羅雲印譜》。其中,所著《戲曲藝術散論》這部書,不是他某一方面、某一階段的成就,這是他以往成就的全面總結,包容著他在戲曲領域中的多方面貢獻。全書共有五個板塊:導演篇,是對他本人的主業——導演實踐的闡述;人物篇,是對他所接觸的人物的介紹;評論篇,是對別人作品的理性分析;理論篇,是對一些學術問題的深入思考;附錄,收錄了別人對他的部分評論。

  目睹厚重的著作,彷彿看到了羅雲導演充滿艱辛又富有成就的跋涉身影......

  前四個部分是書的正文,是羅雲先生自己的作品。只看篇名就知道他已經獲得實踐、理論的雙豐收,足以讓人讚歎!如果深入閱讀,哪怕只閱讀每一板塊的部分文章,你都會對羅雲先生肅然起敬。書中的文章,有的是他進行藝術創作時形象思維的文字記述,有的是通過深入的邏輯思維寫成的學術論文。我們看到,他在進行形象思維時是那樣激情澎湃,那樣聯想豐富,那樣緊扣生動具體的形象;在進行邏輯思維時又是那樣理性、縝密。他能夠把這兩種不同的思維形式界限分明地區分開來,互不干擾,足見其心理素質的不同一般。在文藝界,我們看到很多人是一種思維形式淹沒另一種思維形式,或者兩種思維不能互補。據說有的藝術大家,例如席勒就經常在進行形象思維時邏輯思維跑來干擾,進行邏輯思維時形象思維跑來搗亂。使他很是苦惱。

羅雲先生這兩種思維不僅互不干擾,而且互相補充。看他導演篇中一些記錄他進入導演創作狀態時的形象孕育,結合他導演的作品,我們總能感到在生動可感的形象中貫穿著嚴密的邏輯紅線,在他的形象思維和他導演的作品中,不僅有鮮活的性格,而且性格邏輯、情感邏輯都不缺席。這使他的舞臺作品更真實,更有感染力。在他的理論思維、理論文章中,我們又總是能夠感受到那種湧動的情感,感受到說理中的形象元素。使他的理論文章能夠給人一定的愉悅感,增強了不少可讀性。

實踐出真知。羅雲先生十幾年的演戲實踐和160多部戲的導戲實踐,是他在戲劇領域獲取真知的最大優勢。他善於思考的習慣和縝密的邏輯思維,是他把真知上升為理論的條件。但是,僅只這兩點還不足以達到他理論文章視野的開闊,思考的深入。這要依賴於他的勤奮學習和廣泛的涉獵。羅雲先生除了對戲曲的執著,還熱愛書畫篆刻,具有相當高的篆刻水平。同時在理論方面閱讀甚廣,根底深厚。例如書稿中的一篇文章《漫談中國繪畫和中國戲曲的血緣關係》,我讀後受益匪淺。把這兩株中國文化土壤培育的藝術奇葩進行比較分析,能夠更加深入地認識它們的本質和特點,瞭解哪些是該繼承的,哪些是需要進一步完善的。對於戲曲創作和美術創作都有啟示。

羅雲雖然身份是戲劇導演,但是才華不僅限於此,除了大量優秀戲劇作品問世,他還有近兩百篇見解獨到、論述深刻的文章發表,內容涉及劇評、表演、導演理論等各個方面,而且都不是點到為止或泛泛而談,其專業程度備受業內人士稱讚。羅雲先生取得如此多方面的藝術成就,當然不能僅僅歸因於或許是天生的良好心理素質,還應該歸因於他後天的努力,歸因於他的嚴肅認真、從不懈怠的藝術實踐,歸因於他的求知若渴,博覽群書。

羅雲還學過打擊樂,彈過月琴,拉過二胡,通曉文武場面,而且廣泛涉獵繪畫、書法、篆刻等藝術門類。比如篆刻,方寸之間,氣象萬千,講究寬可跑馬,窄不容針。這些藝術素養對於羅雲的導演藝術皆是有益的借鑑。

此外,他還在書畫、篆刻方面頗有造詣,這些“雜學”的薰染和滋養,使得他對中國傳統藝術有著深切的體悟,並將其以少勝多、以形寫神、以簡馭繁、以靜馭動等特點發揮到極致,從而使作品顯示出“方寸之間,氣象萬千”的大氣磅礴、穩健雄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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