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的伊朗(四):馬什哈德,我在伊斯蘭聖城感受宗教的力量

我是從設拉子飛到馬什哈德的,機票很便宜,是那種很小的飛機,比較破舊,有些零部件明顯需要替換了。伊朗航空公司的許多波音客機是1979年伊朗伊斯蘭革命前購自美國的。伊美斷交後,兩國關係長期對立,近幾年伊朗因核項目承受國際制裁,伊朗航空運營商難以從國外購買新的零部件以維護日益老舊的飛機。其民航機隊已經老化,多年來,現有服役客機的維護主要依靠從“黑市”進口零部件,或者“拆東牆補西牆”,使用其他客機的零部件,或者自行仿造複製進口零部件。安全性堪憂。

另外,伊朗國內的機票仍不能從網上預訂,只能前往航空公司門店或旅行社預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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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朗第二大城市馬什哈德,這是什葉派穆斯林的聖城之一,也是唯一一個擁有阿拉伯語名字的伊朗大城市,靠近阿富汗斯坦與土庫曼斯坦邊境。安排好住宿走到通往伊瑪目禮薩聖陵大街,正遇上一隊人馬朝聖陵前行,他們敲鑼打鼓,穿著各式的服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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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黑炮,把臉蒙的嚴嚴實實的隊伍走過街頭。為什麼戴著綠頭巾呢?這是因為當年侯賽因被害的卡巴拉戰役傳說中的數個重要插曲,至今仍是什葉教徒吊唸的重點——侯賽因告訴他的敵人他還在強褓中的兒子是無辜的,請讓嬰兒喝水,嬰兒卻遭到弓箭射死——阿舒拉期間,父母會用鮮綠頭巾將自己的小孩打扮成侯賽因之子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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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打聽這仍然是阿舒拉節的遊/行,馬什哈德的節日氣氛要比在設拉子看的更加隆重,不愧為穆斯林的聖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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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舒拉節”是伊斯蘭教什葉派穆斯林為哀悼穆罕默德的外孫侯賽因遇難的重要紀念日。公元680年,侯賽因對當時的繼任哈里發不服,與家屬一行離開麥加,在行抵伊拉克境內的卡爾巴拉時,遭倭馬亞王朝騎兵的追擊,侯賽因一行全部戰死。此日正是伊斯蘭教歷1月10日(阿舒拉日),什葉派認為侯賽因是殉教聖徒,這一日遂被定為該派的蒙難日和哀悼日。每年的這一天,成千上萬的什葉派穆斯林都要舉行隆重的紀念活動。從此,阿舒拉日便發展成為什葉派穆斯林最重要的紀念日。阿舒拉節上,一些什葉派穆斯林會用鐵鏈鞭打自己以紀念穆罕默德外孫侯賽因遇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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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什葉教徒來說,侯賽因的犧牲、耶齊德的迫害,令什葉派將自身的信仰精神解釋為對不公不義的敏感、面對獨裁者的犧牲勇氣,以及被迫害的集體記憶。因此,對什葉教徒而言,“阿舒拉”變成為紀念當年那場戰役的節日;一個哀傷、哭泣、吊念、捶胸頓足的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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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的阿舒拉節活動,橫跨近兩週,從阿舒拉當天前十天開始,在清真寺、聖陵(先知後代的陵墓)便陸續會有各式活動,包含演講、歌唱與禮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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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行儀式的隊伍前行到聖陵清真寺門口時暫時停了下來,人們開始聚集在一起,有個人站在高處開始講話,眾人雙手放在胸前做捧月狀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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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將左手放胸前,用右手摸頭,口中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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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環節儀式結束後,他們開始向聖陵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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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真寺門口遇到幾個年輕的伊朗女孩,他們主動搭訕並要求合影,被旁邊的宗教督察批評,她們並不以為然,回了宗教督察幾句繼續我行我素,是阿,憑什麼不讓給我說話,不讓給我合影阿,遇到個帥哥容易麼?千年等一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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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觀聖陵不需要門票,但是不允許帶相機,女士必須帶頭巾、穿長袍,否則無法進入,他們也會提供免費的長袍,但不是隨時會有,因為節日的時候前來禮拜的各國的什葉派穆斯林人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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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陵內部的廣場非常宏大,可以容納上萬人禮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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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應該是神學院,阿訇正在講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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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起做禮拜,宗教督察站著檢查誰的動作不標準。室內做禮拜的都是男人,一般女人做禮拜只能在室外廣場上或地下一層女人專用廳。由此可見,在穆斯林裡,女人的地位在很多方面都是低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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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陵裡祈禱的黑袍女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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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虔誠專注的祈禱,希望安拉為自己、家人帶來庇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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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著古蘭經靜靜的獨坐在清真寺廣場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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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大手機的黑袍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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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9點,又看到大街上又一支隊伍彩旗飄飄、敲鑼打鼓、群情吟唱的走向伊瑪目裡薩聖陵方向,看來這是阿舒拉節的又一種重要紀念儀式。我有幸參與其中,從一個人手中接過一杆紅色旗子學著他們的姿勢舉旗搖擺、吶喊,一個當地人突然跑過來和我合影,並雙手抱著我握著旗杆的手,使勁兒的親吻我的手,然後虔誠的用右手放在自己的胸前退著離開。這裡阿舒拉節的儀式,規模、場景都比前天在設拉子遇到的宏大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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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街上和他們一起搖旗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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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下圖比較專業的搖旗吶喊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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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舉著旗子在原地打圈,然後熟練的變換著姿勢,一會肩扛,一會手舉,旗子很重,一路舉起來也不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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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發現了嗎?他們竟然還是赤腳上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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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手們在路中央搖旗吶喊口號,路邊的人也沒有閒著,他們手持鋼刀揮舞著,吶喊著,彷彿事在戰場上要與敵人廝殺,這就是為了紀念當年那場殺死侯賽因的卡巴拉戰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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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先知穆罕默德的孫子,第四位正統哈里發阿里的次子,侯賽因·本·阿里(hussayn Bin Ali)連同他的72名親屬同伴,被耶齊德一世派出的三萬名部隊在卡巴拉(今天伊拉克境內)附近包圍,耶齊德的部隊先是阻斷水源,最後在阿舒拉(阿拉伯語的第十)日當天,侯賽因完成早上的晨禱之後,以寡擊眾,被殺死。侯賽因成為什葉歷史上最重要的犧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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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葉派都作為少數群體存在,今日約佔整體穆斯林數量的20%(但是在中東,可以達到40%左右)。伊斯蘭的帝國曆史,從四大哈里發、倭馬亞王朝再到阿巴斯王朝、甚至奧斯曼帝國,都是遜尼作為主流。什葉派長期在當權者底下生存,第12位伊瑪目馬赫迪“隱遁”之後(據聞為了躲避迫害,躲起來直到某天再度歸來,給世間帶來正義),則在教義中增加了彌賽亞色彩的等待末日元素。今日,大部分的什葉教徒屬於“十二伊瑪目派”,也就是認為正統伊瑪目有12位的派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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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瑪目指得是“站在前面的人”,在遜尼派中,帶領禮拜即可稱為伊瑪目。然而在什葉派中,只有先知的後裔,因為繼承先知的血脈,有辦法探知可蘭經中的真理,才能稱為伊瑪目。而“真正的伊瑪目”只有12位。遜尼則認為透過社群推舉,只要能守護信仰的人,就能成為合法的統治者。但對於什葉派來說,只有(12位)伊瑪目,是合格的社群領導人,先知穆罕默德的繼承者。兩者之間產生的重大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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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世紀統治伊朗的薩法維王朝,出於對抗奧斯曼帝國的政治理由,決定將什葉設為國教,把大部分信仰遜尼派的人強行轉化為什葉穆斯林信徒,這樣阿舒拉祭典的地位得到官方的推崇兒大大提高。上千年一直苦逼的什葉派首與帝國制度結合,自此伊朗成為什葉為主的國家。薩法維曾短暫統治過伊拉克,所以今天伊拉克南部也多為什葉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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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到了1979年,發生了伊朗革命,什葉教士霍梅尼在革命後的政治鬥爭中脫穎而出,成功制定新憲建立伊斯蘭共和國,明確什葉教士為國家最高領袖,什葉伊斯蘭為國教。從此什葉教士階層一躍而成國家機器的最高掌權者,宗教權力正式高於世俗權力,成為神權共和國。這代表著在現代民族國家中有支什葉的國家力量,可以與其他遜尼派國家平起平坐甚至抗衡。由於什葉派伊朗的崛起,也導致了遜尼派阿拉伯國家的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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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伊拉克、巴基斯坦、阿富汗等地方用刀或鎖鏈拍打自己背部到出血,或者用刀割自己的頭部等“自殘”方式紀念阿舒拉節,伊朗的這種形式要平和很多,這時因為伊朗為了改善形象,伊朗最高領袖哈梅內伊發出宗教禁令,禁止以那種殘暴的自殘行為紀念,現在伊朗看到的大部分祭典,都基本象徵性的表演成分多一些,大部分都是以手掌拍打自己胸口,抑或用不容易打傷自己的鎖鏈、生鏽的刀具代替,而每個地方拍打的節奏與方式,所形成的舞蹈各有不同,都有統一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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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舒拉節紀念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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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舒拉節紀念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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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疾人也親自參加阿舒拉節紀念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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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舒拉節紀念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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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手拼命的擊打出震耳欲聾的有節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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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鼓手手都被磨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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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很大,一個人抱不住,必須有繩子挎在身上,很是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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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手很瘋狂很有激情的敲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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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祭奠隊伍到達聖陵門口附近就會停下來,大家偃旗息鼓休息,當天的整個儀式算是到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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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逛馬什哈德的大巴扎,不知不覺又走到了聖陵,拍了一些人物照片,請慢慢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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虔誠的伊斯蘭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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虔誠的伊斯蘭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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虔誠的伊斯蘭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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虔誠的伊斯蘭教徒

虔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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虔誠的伊斯蘭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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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陵有公交車,她們白天禮拜完後乘公交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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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什哈德我住在家庭旅館老闆瓦里家,條件很簡陋,低矮的房子裡放著5、6張單人床。瓦里家人住樓上,他是一個活潑開朗的瘦個子老頭,他掌握很多關於旅行方面的信息,我因為要去阿富汗,所以有很多問題要問他,但是對阿富汗的信息他其實掌握的並不是很多,他說很少人去阿富汗,個別人去了也沒有人反饋回信息,慶幸的是他可幫忙預約前往阿富汗赫拉特的合乘出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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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里家的名片

我找到瓦里家並不容易,我提前準備的地址信息被遺忘在了設拉子,幸虧在馬什哈德遇到了兩個廣州來的旅友,在她們酒店蹭了wifi,她們還讓酒店的經理打了電話給瓦里,非常感謝她們的幫助。

第三天,天不亮,瓦里就起床,他把我送到長途汽車車站,找到一個合乘出租車司機,然後我和阿富汗的一家人拼乘一輛出租車離開了聖城馬什哈德,結束了我的伊朗之旅。

現在回想起我去過的伊朗這四個城市,給我印象最深的應該是伊斯法罕的伊瑪姆廣場和夜遊三十三孔橋、設拉子的波斯波利斯和古老的大巴扎、馬什哈德的聖陵和阿舒拉節活動。

對了,還有伊朗的美女!

提示:1、伊朗德黑蘭、設拉子、馬什哈德機場可以辦理30天的落地籤,國內可以辦理30天的旅遊籤。

2、伊朗國內的飛機票、酒店旅館、火車票等都不能通過網絡預定,如果要想提前預訂,可通過郵件或電話聯繫商家預定,酒店、旅館即使預定過以後,最好在出發前再一次與商家確認一下。現在大部分酒店可提供免費網絡。

3、從機場到市區打車20美金,統一價格。當時機場沒有公交、沒有地鐵,我返回時嘗試了用10美金和當地人拼車到了市區。機場可以辦手機卡。

4、伊朗旅遊總體上是比較安全的,但是在伊斯法罕、亞茲德等地方也出現過晚上搶劫的現象。

5、伊朗的城市都不大,除了德黑蘭基本都可以徒步遊覽,德黑蘭打車也不貴,只要招手就會有車停下,不管是私家車還是出租車,如果去哪裡需要打車,在出門前可以問一下旅館的工作人員大概多少錢,這樣避免被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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