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班時,你遇到過的哪些患者令你至今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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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擊30次,又遇電擊數次!

大概是2000年初,一個嗜酒如命的中年男子,因暈厥入院,入院後住CCU,即心臟重症監護室。

監護很快就發現,患者惡性快速心律失常,一發作,患者就阿斯綜合徵,就抽過去了,推利多卡因,胺碘酮都無效,反覆發作。前前後後一共電除顫三十餘次,患者皮膚都快燒焦了。每次電擊後,患者都清醒,清醒後患者望著女醫生,乞求的目光。


正講著過癮,突然急診打電話,說會診,主任讓我先去看。恐怖的是,到急診後,胸痛患者,反覆室速,反覆電除顫,我一頭霧水,還沒來得及想清楚,急診醫生已經把主任叫到了,主任立馬說靜推倍他樂克,護士立即執行,推完後患者馬上平穩,不再發作,立即送往導管室,打通血管,安返病房。主任在手術檯上告訴我,這一例屬於交感風暴


我是小王醫生,一名心血管醫生!

謝謝您的傾聽!和關注!

如有疑問❓請您 。


心血管王醫生

多年前,我才27歲。那個時候我還在神經外科當住院醫生。

神經外科,大家知道的,晚上來的基本上都是又兇又險的病人。不是車禍就是腦出血,生離死別是常有的事情。每天都是在家屬的眼淚中和哭喊中渡過,救活的人不少,沒救活的也不少。

27歲那年,我值班遇到了兩個27歲的同齡人,令我感慨萬千,至今仍然無法忘記。

1.27歲的哥哥和18歲的妹妹

七月中下旬的某個晚上吧,急診科送來了兩個車禍病人。一個是27歲的哥哥,鎖骨骨折,臉上有外傷,意識清醒,沒有大礙。他大哭著求我們救救他妹妹。18歲的妹妹重型顱腦損傷,送來時已經雙側瞳孔散大,香消玉損,我們已經無能為力。

當天小姑娘拿到了大學錄取通知書,親哥哥得知消息後高興地從外地趕回來,帶著妹妹吃宵夜,期間喝了酒。酒後開車回家途中撞上了隔離帶,副駕的妹妹沒有系安全帶,重重地飛了出去。哥哥因為繫了安全帶,沒有生命危險。

18歲,剛剛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本來準備開始一段美好新時光,卻因為不遵守交規,永遠的消失了。她的哥哥,我相信這輩子都永遠無法原諒自己。

因此,請一定遵守交通規則,拒絕酒駕,害人害己。

2.沒能見到自己孩子的27歲父親

病人27歲,腦出血,檢查發現腦袋內有多個非常細小動脈瘤。動脈瘤是什麼,就是腦袋內的定時炸彈,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破裂,一破裂就是大出血,分分鐘要人命。現在這名病人腦袋內已經有一枚動脈瘤破裂了,不過還算比較幸運,出血量不多。他除了頭疼以外還沒有其他症狀,人也是清醒的。不過鑑於情況嚴重,所以還是收在重症監護室。

陪他的家屬有他的父母和他的老婆,挺著大肚子,估計有八九個月大了。當天,主任,我和病人的父母進行了詳談。主任經驗豐富,已經料到了這個疾病的兇險程度,因此談話前他要求我談話要談重一些,一直談到死。

在談話中我將患者的具體情況告訴了二老,而且我談的非常嚴重,告訴他們這種情況隨時有可能第二枚血管瘤破裂,一旦破裂,我們束手無策,病人可能會直接死亡。

他母親聽完直接癱軟在辦公室。父親老淚縱橫,反覆求我一定要救救他們的孩子。。。。。。

鑑於患者的妻子懷有身孕,因此我只是單獨輕描淡寫的給她講了講情況,並安慰她沒有問題,一切會好。(這後來也給了我教訓)

他告訴我:“這幾天在這裡面,我想了很多問題。我想了很多生與死的問題,我還給我孩子想了很多名字。還想了以後出去怎麼賺錢,思考了人生。覺得在這裡面也挺清淨,出去父母老婆又要煩了”

我當時還笑他,一個腦出血把你出成哲學家了。

中午上手術,碰到患者父母和他老婆,通知他們下午四點探視時就可以把病人轉出重症監護室。三人非常開心。

下午手術中突然接到電話,27歲的患者突然不行了,值班醫生告訴我患者顱內的動脈瘤又破了,而且不止破了一處,腦疝,沒法搞了。

主任說他去和家屬談後面的事情吧。

晚上手術完回到重症監護室,他父親遞了一隻煙給我。母親和媳婦蜷縮在樓道里,顯然是已經哭的沒有氣力了。

由於之前就把情況跟父母談的很清楚,所以父母沒有問太多為什麼。但是我當時並沒有給他的老婆認真講

他老婆看著我,吐出三個字“王八蛋”

不抽菸的我狠狠紮了一口煙。

我也感到惋惜,我也感到悲傷,一個同齡人就這樣逝去。這個年輕的女人怎麼辦?她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這個孩子未來的命運會是怎麼樣?我也不知道。

我初到神經外科時,跟在主任一組,他是腦血管病專家,介入手術高手,全國各地都請他去手術。我一個初來乍到的新人,總覺得他的口頭禪非常搞笑。

主任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你這個病啊,都是命,治好了你不用感激我,治不好,你也不要責怪我,都是命”

後來我深刻理會到,這句話與其說是在安慰患者,不如說是在安慰自己。

有時候,再強大,再努力,也是無力迴天的。

在命運面前,人終究還是很渺小的,哪有那麼容易勝天半字棋。

另外說一句,我認為把術前談話談的很重是一個好醫生應該有的良好習慣。這並不是一種推卸責任的行為,一個重視、畏懼手術風險的醫生才有可能避免由於馬虎大意、輕敵導致的失誤。除非有百分之兩百把握,我是不會給病人拍胸脯的。我覺得做人也是這樣,在生活中,那些喜歡動不動就拍胸脯,保證沒問題的人,我是比較怕的。


上一張圖吧,27歲那年當醫生的自己。那個時候好年輕啊。


人體探索者

作為一名臨床醫生,最難忘的莫過於病人,特別是典型病人。

至今想來,確實有這麼一個患者令我至今難忘。

那是十好幾年前的一個夏天,上海仲夏悶熱難耐是人所難耐的,我在那年還處於需要去急診輪值夜班的年紀。就是這麼一個天氣預報最高氣溫首次突破38攝氏度的一個夏天夜晚,終於夜色的降臨給白天的上海帶去了些許暑氣。

正在這時候,彷彿出現了一刻空檔,正想著脫下口罩喝一口水,沒成想診室門口來了一對母子。母親大約40開外,中等身材,兒子倒是挺高,大約有4750px以上吧。母子兩進來後母親就讓兒子坐在我座位對面患者的椅子上,然後就開始訴說來由。

我順手接過母親遞過來的在外院就診的病歷本,看了一下,外院寫著挺明確:急性化膿性扁桃體炎,給予頭孢唑啉2g靜脈點滴了3次。也化驗了血常規,白細胞總數很高,中性粒細胞比例也接近90%。想著應該沒啥問題呀,不管怎麼既然人家來了,那也得接診呀。

於是我就按例用壓舌板打著手電看了一下病人的咽喉,確實扁桃體已經3度腫大了,上面滿布黃色膿性分泌物。用聽診器聽了一下患者肺部,只有聽到呼吸音略粗一點,不過聽診器放到心臟部位的時候,卻很驚訝地聽到了呼呼吹風樣的收縮期雜音。

於是就問了一下患者的母親是不是有什麼心臟疾病,這位母親也是很肯定地回答我說:“沒有。我們家孩子還是中學籃球隊的呢,身體平時好著呢。”

接著就寫了病歷,開了一張化驗血常規的單子,囑咐患者去化驗一下。患者結果化驗單,答應了一聲,站起來正準備往化驗間走的時候,就在那麼一剎那的時間,患者就猛然在我面前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這時候也是我當時年資尚淺,被患者這麼一倒地給嚇呆了,患者的母親也給這麼一下嚇傻了。說時遲那時快,正好這檔口另外一位急診值班醫生路過診室門口見到了這一幕,馬上一個箭步搶上來,半跪在地上檢查了一下患者的瞳孔和頸動脈,就呼喊起來:“快推搶救車來!”

接下來就是一陣心肺復甦按壓以及推注強心針等,此處按下不表,只說大約1個小時後,雖然在場醫護人員盡心盡力地足足搶救了1個小時,但是依然無法挽回這年輕的生命。

在宣告死亡後,我填寫死亡證明單的時候,偶然間瞟了一眼剛才還聽診的患者屍體,發現搶救間的慌亂把患者的鞋子弄掉了,露出一雙挺大但瘦長的腳,“蛛狀趾!”見到這樣典型的體徵,我才恍然大悟剛才聽到的心臟雜音原來指向這麼一個猝死原因——馬凡綜合徵!

經此一例,再也忘不了馬凡綜合徵的經典體徵和那在耳邊揮之不去的心臟雜音……


懶道人

大概是夜裡21:00左右,急診送入一位四十來歲的女性患者(具體年齡記不太清楚了),以發現血壓升高2+年,頭暈3+小時入院;患者送入病房安頓後,護士測得血壓200+/120+mmHg,帶教老師便說:“你自己先處理,醫囑下好後拿來我看。”,於是自己單獨的面對患者(上個科室的帶教老師都會跟隨一起詢問病史)詢問病史,並且開立醫囑。

記得在詢問病史的過程中,思維很混亂,並且跟著患者的思路在走,問病史花掉大量時間,帶教老師便過來補充詢問,在老師詢問的過程中才發現有高血壓病史出現頭暈有很多鑑別診斷相關的臨床症狀的詢問都沒有問到,並且感覺老師的思路非常清晰,也會運用許多技巧讓患者跟著他的思路走。

帶教老師拿著另外一張醫囑單飛快的開立醫囑並交代護士注意事項後,開始狠狠的批評了我一頓,然後給我從專業上、處理臨床問題的技巧上等方面上了一課。

這一課讓我深切的明白,為什麼叫醫生為[臨床]醫生,那就真正的要在患者的“床邊”去,獨立的思考、獨立的處理才能有收穫,才能夠真正的成長為一名合格的臨床醫生,從那以後的每一個病情不是很緊急的患者帶教老師都讓我自己從詢問病史、開立醫囑、交代護士注意事項、書寫病歷、簽寫醫患溝通等整個流程都獨立的去做,他在這個過程中給予補充和指導,這讓我成長的非常迅速。

現在想起來還是非常感謝遇到這樣一位帶教老師,現在他已退休,但在遇到一些棘手的臨床問題時仍常常請教於他。

【才疏學淺,如有不足,望批評指正】


小醫生陳鵬

作為一名醫生最大的成就感,莫過於治癒患者的疾病。

作為一名急診科醫生最大的成就感,莫過於將患者從死亡的邊緣重新拉回來。

工作這麼多年,已經記不清救回過多少人了。但是真正那種一隻腳已經踏進鬼門關的,看起來幾乎沒有希望的病人,能讓他起死回生,這種機會並不多,一旦你能救回一個,那種NB的感覺能讓你記一輩子。


我就說說我通過心肺復甦成功救活的第一個病人吧。(貌似大家都是第一次的印象最深。)

那個時候我剛工作不久,晚上在急診室值夜班。深夜3點多來了一位七十多歲的男性患者,主訴是間斷胸痛,有點喘不過氣來。陪同一起來的家屬只有他的老伴。

由於持續的工作,我已經頭昏腦脹,感覺思維都有點遲鈍了。也沒有詳細地查體,就囑咐患者趕緊先做個心電圖。我自己則抽空去值班室喝口水。

心電圖就在搶救室做,患者只需要走幾步到床邊,有專業的護士操作,我很放心。可是我的水還沒喝到嘴裡,就聽到護士突然高喊我的名字。出事了!

等我狂奔到搶救室,只見患者倒在檢查床旁,四肢抽搐。----癲癇發作?

還不等我思維轉過來,患者馬上呼吸又停止了。----是猝死!

第一反應是趕緊把患者抬上床搶救!可是患者體重可真不輕啊,家屬老太太是指望不上了,小護士也沒什麼力氣,我也不知道當時哪來的神力,一下子就把患者弄上了床。“快拿除顫儀!”

除顫儀倒是拿得快,選擇能量,馬上電擊。啪地一下,病人全身一彈,隨即我聞到一絲烤肉的焦香味。囧囧囧!!!導電糊沒塗夠!

但這個時候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持續胸外按壓,同時呼叫人員支援,準備氣管插管,開放通道等一系列搶救措施。

說實話,之前做心肺復甦搶救也挺多的了,但幾乎都不成功。住院的患者發作多半是疾病已經到了晚期,沒有辦法救治。門診患者等送來也都已經錯過了搶救時機。這一次,我本來也沒報什麼希望。

可是15分鐘後,心電監護上逐漸開始出現了穩定的心律,再過了一會兒,患者的呼吸也慢慢恢復了,然後,患者竟然完全清醒了,問發生了什麼事。

“發生了什麼,你剛剛到鬼門關裡轉了一圈,你知道嗎?”我心裡暗暗地想。


現在回想起來,真心覺得當年很稚嫩,現在看待這些搶救都已經很平常了。但是自己也從來都沒覺得有什麼NB的地方,人的生死,都是命裡安排好的,我們只不過是把一些插隊的人找出來,拉到後面去重新排隊而已。


ZKpub

看到這問題,我的思緒很自然的回到了在我讀研究生期間的時候,我在值夜班的時候發生的一例讓我非常難忘的術後出血引起休克搶救的患者。(故事有點長看完可能需要三分鐘哦)

這個病例為什麼會讓我印象深刻

1、主要是教會了我一個很重要的東西:一定要加強醫患溝通,醫生和患者是同一個陣線的,因為我們有一個共同的敵人就是病魔。術前仔細和患者溝通手術風險,取得了患者的理解,這是最重要的一點,術前的談話非常重要,意外情況誰都不願意發生,雖然發生概率小,但是對於患者來說要麼就是不發生,一旦發生卻是100%的行為,而這時候患者家屬的理解和支持可以讓我們醫生放手施為,全力搶救患者,不會耽誤搶救時機。

2、因為當天晚上幾乎一夜未眠,第二天繼續查房,做了三臺手術,直到下午4點手術結束後,查完房開完醫囑才回去,晚飯也沒來得及吃,直接睡覺。

我想是因為太累了才印象深刻,又或許是因為免去了一次急診手術的慶幸才難以忘記。


外科小木匠

難忘的夜班患者太多太多,講一個差點死掉的18歲姑娘吧!


夜班,在晚上7點右左,同事的8個月兒子來科室,我抱過來給撒尿時,寶寶大便在我的工作服上了,大家開玩笑說,“今晚要贏錢”,一句玩笑話,真的當晚我和護士各收到了50元現金紅包(也是一輩子唯一的病人送的紅包)!當時我們一個月的工資才300多元呢(哈哈)。


在夜裡12點剛過,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看到幾個大漢背了一個穿色黑連衣裙的患者,後面跟著2個小姑娘。急忙把患者放到床上(沒來得急放床單),眼看患者口吐白沫,面色恢紫,呼吸停止,我立即撈起患者的裙子(漢子們還有點不好意思),又立即分咐漢子們幫忙往上撈,把胸部露出後實施胸外心臟按壓,護士立即吸氧,輸液,慢慢地,患者面色好轉,呼吸心跳恢復了,但是患者仍深昏迷,沒有任何反應,瞳孔反射消失。


患者瞳孔針尖樣縮小、光反應消失,我立即警覺起來!有機磷農藥中毒?不是的,沒有任何氣味。脫水?食物中毒?藥物中毒?


又仔細問,聽說患者18歲,平時找錢給男朋友用,男朋友要買保健品給她,她有婦科病,增強免疫力什麼的,患者還叫這兩個姑娘吃,但這兩個姑娘沒有吃。



難道是毒品中毒?


另外的2個小姑娘忙回賓館拿錢更是塞給我和護士,說是感謝我們搶救即時,要是在大城市(90年代),患者會被擔誤時間死亡的,她們就可能就有不小的麻煩。

到了下午,患者醒了,述說全身乏力,之後3個姑娘偷偷的走了。也許是怕我們問及毒品的事。毒品害人不淺,現在仍在毒害人們,有多少人因毒品而失去生命。大家愛惜身體,珍愛健康,珍惜生命,遠離毒品!

餘千蘭

以下內容來自一位婦產科醫生:

“你不能再這樣懷孕了,不然你的子宮可能就保不住了。”

“可我要是不懷孕,那我還要子宮幹什麼呢?”

婦產科的急診夜班除了接診孕婦,來看診的患者大致可以分為兩大類——“陰道出血”和“下腹痛”。每個人都說,婦產科是最能體現家庭倫理道德、愛情親情以及各種悲歡離合的地方,而急診則更是呈現世間百態的地方。

接診過的急診患者,病情各異,但有一位患者卻一直讓我印象深刻,暫且叫她A吧。

醫生建議手術修補瘢痕,但還沒來得及考慮手術,求子心切的她這一次再次懷孕,當看到B超單上的“瘢痕妊娠”四個字時,一方面她深知病情的嚴重和危險性,另一方面,飽經命運捉弄的她卻又顯得無比淡定和從容,坐在我的面前,雖然承受著生理上的腹痛,但不疾不徐,細細跟我講述她的遭遇。

凌晨一點,在慌亂嘈雜的急診,我拿著B超單,看著坐在我眼前的A,不敢想象她是如何承受住這一次又一次的打擊,而這樣一個急症並沒有讓我有更多的時間去安慰和關心她,我快速收回思緒,再次詳細詢問了目前的陰道出血量和腹痛的進展情況,立刻申請了急診的陰道彩超,明確胎囊的著床位置以及瘢痕的厚度。

不久,當拿到彩超結果後,顯示確診瘢痕妊娠,並且有胎心,孕囊凸向膀胱。這時候,A的陰道出血還在不斷增多,腹痛也在加重,一切的證據表明必須急診處理瘢痕妊娠。最後,緊急聯繫了放射介入科,為A做了子宮動脈栓塞,出血逐漸減少,24小時後再次清宮。

當再次見到A時,她已經做完清宮手術了。她恢復得很好,和最初在急診見她的時候一樣從容淡定,但臉上卻多了一些放鬆和笑容。作為醫生,我向她叮囑了出院後的一些注意事項,談及懷孕的時候,我頓了頓,“你不能再這樣懷孕了,不然你的子宮可能就保不住了”。

她臉上掠過一絲疑惑,但又異常堅定地回答我,“可我要是不懷孕,那我還要子宮幹什麼呢?”我像是被她繞進了一個怪圈,一時間卻語塞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她笑了笑,“我知道你們的意思,我在下次懷孕前會去檢查子宮瘢痕的,謝謝你們”。

後來A順利出院了,也不知道現在的她是否擁有了自己的寶寶?我希望那一次急診是命運給她的最後一次玩笑……


春雨醫生

夜班的時候,最難忘的患者是實習時在急診外科的第一次夜班遇上的第一個患者。



在輪到急診外科之前,宿舍裡都在傳播著急診外科各種血腥的傳說。斷手斷腳司空見慣,有被鐵棒插入身體的農民工,或者被筷子插入嘴巴直抵大腦的小孩子,也有腹部刀傷腸流滿地的……反正除了屍體,所有還沒有被審判為臨床死亡、還有搶救餘地的,通通送到急診來。


在準備和帶教老師值第一個急診外科夜班之前,我已經做好一切心理準備。經過一番心理修煉,努力把自己裝扮成一個在任何血腥面前都心靜如水的冷血動物。



我在想象我遇到的第一個急診外科患者該是什麼樣的患者呢?

刀傷?槍傷?……也許只是個魚刺卡喉嚨的患者罷了。

我比以往任何時候更虔誠的希望社會和諧、世界和平。只差去寺廟上柱香了。


我設想了一百種故事的開頭,卻猜不著故事的結尾。

當晚遇到的第一個患者只是普通頭部外傷患者,鈍器擊傷,意識清醒,頭皮出血,血灑一地。帶教老師給患者消毒、縫合傷口,我在旁協助。


患者不是一般的患者,正是本院的一名內科醫生。



我順著指令,不時遞給老師不同型號的縫合針頭。針頭尖鋒在燈光下仍發出無法掩藏的寒光……



懸壺小兒科

我是icu醫生,icu的夜班常常充滿未知。有一次,一個產婦,因為出血住進icu,結果改變了家人的人生軌跡。

熊貓血,還有自身免疫性疾病,一生都被保護,醫生也建議不能懷孕。後來偷偷戀愛,結婚。家人自然也不接受這婚姻,更加不允許她懷孕。結果婚後很快就懷孕了。

剖宮產術後,子宮收縮乏力,不斷滲血,後來全身凝血因子大量消耗,發生dic,嚴重休克,雖然需要大量輸血,血庫卻無血可用!全省動員也沒有。

產婦丈夫一家都希望產婦能夠得救,因為家庭條件不好,也無能為力。

而產婦姐妹父母,在產婦床邊向產婦承諾要盡全力幫助她,而在醫生這邊卻簽字放棄所有的搶救。

而當時給產婦使用的一種凝血因子,是高值藥品,似乎一天的費用都需要五位數……

最終產婦在下半夜心跳呼吸衰竭搶救無效。

當時和家屬談話後,幾個年輕醫生幾乎崩潰,有一個女醫生更是認為女人一生太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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