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童年的戰爭

文/吳國麗

散文:童年的戰爭

這是篇不知如何確定題目的文字,由此可知這將是一篇沒有中心的散亂無章的狂人躁語,這樣說似也不確切,因為寫字的人不是狂人,說的話也不是躁語,只是想起了過去,忍不住將孩童時的一些事說了出來,儘管有些事在當時並不美好,在現在則已成了不知何味的回憶。而這些事重現於紙面,也並不是要教孩子們如何如何,只是記錄一個不可思議的年代裡一個孩子對一群孩子的抗爭。如此而已。

我出生的時候,我父母正在一個山村裡教學。在我三歲,弟弟兩歲的時候,父母因工作調動,舉家搬回老家,第二年,妹妹出生,自此,我們姐妹三個終於聚齊見了面。

老家的孩子們對我和弟弟是不友好的,在他們的眼裡,我和弟弟是外來的孩子。對付外來孩子,孤立是一方面,拳頭才是最實際的表示。因為明白自己的處境,雖然家門外就是熱鬧的村中心,是小孩子們聚集玩耍的十字街口,我和弟弟仍只能躲在自家的院子裡玩。偶爾出去,也被村裡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男孩子給打回來。

可是院子的天地終也是太小了,我和弟弟仍忍不住要出去。倘若是我和弟弟一起,情形還好一些,若一個人,則仍是不大妙。我是女孩子,比弟弟好一點,無非是沒有人和我玩,弟弟就慘了,那些大孩子會推搡他。我們又被父母教育不得在外打架,既不敢還手,且又力量懸殊,彼時不知何為三十六計跑為上,然首選仍是個跑,其實也只有跑這一個辦法了,跑進院子裡便安全了。那些孩子罵著髒話鬨笑著慶祝勝利,我和弟弟在院子裡喘息平復著受驚的心靈。

那時正是文革後期,那些孩子其實有的也上學了,卻沒有學會一點仁愛,不對,他們的仁愛只給他們自己的弟妹,並不肯分一點給別人,在他們愚昧而野蠻的心靈裡,恃強凌弱並不是一件可恥的事。大孩子如此,小孩子也如此。

有一天,我溜出家門,不知怎麼就溜到了前面的那條街上。那條街上一家人的姐弟三個人正好也在,他們便以我走了他家的路為由,將我推倒在地,拳打腳踢起來,幸好我堂姐放學路過,喝止了他們,我才得以脫身,只是倒地時褲子被搓破了。我回到家,哭著和母親說,母親聽了也沒有法子,只叫我以後不要到那條街上去了。

冤家路窄,有一次,我和弟弟站在院門口玩,正好他家那個小弟弟從我家門前過,我喊了弟弟一聲,便衝了出去。我和弟弟沒有打過架,把他推倒在地,打了幾下就住了手。那個孩子起了身,哭啼啼地走了。我和弟弟也並沒有嚐到勝利的喜悅。就這樣,我和弟弟還是讓父親給訓了一頓,父親說小小年紀就敢劫道,這還了得,父親倒沒有打我們,只是罰我和弟弟站了一會兒。我和弟弟很後怕,連著幾天躲在院子裡不敢出去,生怕他家那幾個孩子就等在門外報復我們。過了幾天,我和弟弟站在院門口,看他們姐弟三個浩浩蕩蕩過來,看也沒看我和弟弟就走了,他們的姥姥家在這條街上,他們來姥姥家繞不開我家門。不過自此,那姐弟三個和我們姐弟也就和平共處了,其中的一個男孩後來和弟弟還成了同學。

散文:童年的戰爭

而後來決定我和弟弟可以自由自在地出去玩是另一場戰事。那一天應該是下午吧,弟弟自己出去玩,不一會哭著跑了回來,原來又被街西頭的那個男孩子給打回來了。那個男孩其實和我家有點親戚,他是我伯母的親外甥,每次他打我弟的時候,我的叔伯兄弟都選擇兩不相幫,這樣每次都是我弟弟吃虧,為此,我對我的叔伯兄弟有點耿耿於懷,大了才體諒到他們的難處。那一次,我正在院子裡玩,一看弟弟哭成那樣,二話不說就衝出去了,那個男孩子沒防備,我已經到了他跟前,那次下手很狠,所用手段也實在是令人不齒,他還沒反應過來,臉已經成了血葫蘆,他“嗷嗷”地叫著,伸出手來想打我,他的二哥也湊了上來,眼看著那次我要吃虧了,我二哥衝上來抱住了他二哥,並且喊我快跑。我便撒丫子跑回了院裡,又是好幾天沒有出門。

我父親上班,早上走晚上才回來,母親又常在家裡有做不完的活,這次打架我沒敢和他們說,他們也不知道。

後來,我在院子裡玩,那個男孩子的母親走過來,喊我,我便站在院裡,看著她,心想,她會不會進院裡打我呀。結果,她只說“你這丫頭,怎麼打人打臉啊,你看把大力臉撓的”,我低了頭,打架總是不對的,這一點人家不找上門來,我也知道的,我等著她讓我叫我媽出來,結果她轉身走了,只是回頭又笑了“以後不許撓臉啊!”

我應了聲,看她走遠。一顆提著的心也總算放下了。

從那天起,我和弟弟再出去玩,就有人肯和我們一起玩了,再後來,我們也成了村裡的孩子了,和那些孩子瘋玩了許多年,直到我們外出求學。

我妹妹出生在村裡,她一直享受著村裡孩子的待遇,她有很多小夥伴。

散文:童年的戰爭

(圖片來自於網絡)

顧問:朱鷹、鄒開歧

主編:姚小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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