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家之後,腳在何處,故鄉便在何處

木頭城的金秋,飛落一絲絲細雨;清水江的低語,道出一首首離歌。偌大的錦屏汽車站,沒有人為我送別。

環目四望,又一次遠離你,我的故鄉。我又一次離開黔東南的大山,到別人的城市流浪;我又一次告別杉鄉錦屏的苗寨,遊離在異鄉和故鄉之間。從此,我又像風箏一樣,懸掛在城市的上空,為自己的夢想而“冒險”;我又要像離群的孤雁一樣,在一個叫東莞的城市,完成我還未完成的夢。

離家之後,腳在何處,故鄉便在何處

當汽車駛出車站,在路口作一個短暫的停留時,我推開車窗,靜靜的看著來來往往的車流和人群,儘管陌生,此時卻的最熟悉的記憶和最憨厚真實的面孔,足以安慰流浪的鄉愁。當車輪滾動,一切漸漸的在背後縮小,直到消失,我才關上車窗,害怕唯一的一滴淚水又灑落在著片衷愛的熱土。

汽車顛簸了一夜,我的淚水也流了一夜。左邊車窗外,盪漾著城市的霓虹,高架橋,馬賽克房子,燈紅酒綠,紙醉金迷。而這一切都只是過眼的風景,很快便被午夜的風吹散。就這樣,一座座繁華的城市在向後移動著,如同遠去的時光,一疊疊墜落在生活的背後。

那個泡沫之夏,我的學業在高中斷層,跌落社會,從此我把學歷變成了一張廢紙,張貼在城市最不起眼的角落,未曾想到我只是城市的過客。許多的黎明雨後,我撐著孤傘走在城市的路口,張望和幻想。可一切都像雨水衝去的足跡,迷茫而無望。

離家之後,腳在何處,故鄉便在何處

我也曾渴望,在漂泊的路上,在小憩的時候,能夠聽到帶泥土氣息的鄉音,從城市的那一端飄來。也曾渴望,在孤獨的旅途中,在我累的時候,能夠依靠在賢淑的情人懷裡,讓她輕撫著我已是滄桑的臉龐。

車窗外來來往往的路人,還有滿載而歸的汽車,載著回家的人,載著背井離鄉的人,也載著為夢想顛沛流離的人,

很多時候,儘管我和朋友同事們,豪爽的舉杯暢飲,但在異鄉的啤酒裡,找不到故鄉的氣息。儘管在我獨居的房子裡,享受著馬賽克的安寧,但感受的也只是別人的歡笑和燈火。

離家之後,腳在何處,故鄉便在何處

所以,我常常在夢裡,告訴我的親人,讓爺爺給我留兩罐蜂蜜,至少我能夠聞到萬水千山的香味,或者託人 捎來一捧泥土,灑在異鄉的土地上,腳下的路,便是故鄉。

蘇軾有詩寫道:此心安處是吾鄉。

也有人說,腳在何處,故鄉就在何處。

這次,我只揹著空空的行囊,行囊裡帶著故鄉的泥土。

我想在異鄉的土地上種下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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