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小子做人販子大賺黑心錢,懷揣20萬回家後卻發現自己遭了報應

窮小子做人販子大賺黑心錢,懷揣20萬回家後卻發現自己遭了報應

1

徐忠坐在寬大的沙發上,一雙大腳肆意地放置在茶几上,一言不發。嘈雜的劣質音響震得耳朵嗡嗡直鳴。

老闆娘討笑道:“徐爺,怎麼,沒一個瞧得上的?”

徐忠深吸一口濃煙,又自鼻孔處緩慢噴出,“你這兒的丫頭,越看越沒意思了。”

老闆娘面色尷尬,這徐哥每次來都要點云云,可是現在云云正在陪別的客人,倒真是有些讓她難辦,“瞧徐爺說的,立馬給您換。”說著擺了擺手,那站成一排的女孩魚貫而出,原本鶯鶯燕燕的一室春光,瞬間消散,就連那正放得起勁的歌曲也多了幾分蕭瑟之意。

見徐忠不說話,一副閉目養神的樣子,老闆娘輕手輕腳退至門邊,又小心翼翼關上門,才將貓著的身子直了起來,趾高氣揚地衝著一邊的小跟班吼:“怎麼辦事的,看你給徐哥都找的都是些什麼庸脂俗粉。”

那跟班身子躬得跟個蝦米一樣,不住點頭哈腰賠著笑。

“去,想辦法把云云給我叫過來,再找幾個漂亮的過來。”說完,不再看那跟班一眼,便逃也似的蹬著高跟鞋快速走開,這個是非之地,她一秒鐘都不想呆。

徐忠閉著眼睛,耳朵卻極為靈敏,他聽出來老闆娘的小心謹慎。不只是她,他身邊大部分人見到他都是這個模樣,除了討好便是懼怕。

他花了十年的時間,讓自己在道上混出了名堂,他享受這種被人懼怕的感覺。那不堪回首的過去,曾像眼中釘、肉中刺般,扎得他夜夜不能安睡。而如今,再不會有人當他是狗,逼他吃屎。

只是午夜夢迴之時,虛幻縹緲的場景裡,那淺笑嫣然的女孩,那蘭花般清澈的眸子,那細細彎彎的秀眉,那訴說衷腸的櫻桃小口……一幕幕,都像把鋒利纖薄的刀刃,在他人生得意之時將他慢慢凌遲,一刀一刀,不見鮮血,卻疼痛萬分。

今晚,他又一次夢到那女孩的身影,醒來後,就怎麼也睡不著了,於是他又來到這間名叫烈欲青春的卡拉OK。

這裡多的是漂亮的姑娘,可是在徐忠的眼裡,什麼烈欲青春,這裡分明就是人間煉獄。在疾苦的人世不能得償所願,所以只能在這裡買醉墮落。

2

他有多少年沒見過蘇玉了?七八年了吧。

還記得第一次見蘇玉時的樣子。

那一年他15,她14。她扎著兩個小辮子,在他的前面跑啊跳啊,像只歡騰的小兔子,一點都不像她在學校時的乖巧模樣。

他記得從前好像在哪裡看過一句話,靜若處子、動如脫兔,就像現在的蘇玉。那可愛模樣就這樣紮在他的心底,怎麼也不走了。

雖然他們兩家並不順路,但他每天放學後都會在後面默默地跟著她,送她回家。

終於有一天,前面的女孩停了下來,回過頭來驚奇地看著他,蘭花般的眸子閃耀清澈。他驀地一呆,被抓包的窘迫令他想轉身逃,腳卻生了根一般,怎麼都抬不起來。他知道自己的樣子一定特別狼狽,他的臉燙得厲害。

瞧見他的模樣,蘇玉突然笑了,嘴角邊的兩個小梨渦將他的心一下子繞了進去。

“以後放學一起走吧。”

徐忠的小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膛,下一秒欣喜若狂。

之後,這條路上,再沒有一前一後的身影,而是兩道並肩而走的身影。在夕陽的照耀下,拉出兩道長長的影子,相偎相依。

中學畢業後,因為家裡窮,他和蘇玉都輟了學,開始回家裡幫父母幹農活。見面的機會少了許多,是以每一次短暫的相見都顯得無比珍貴。

一晃三年。他18,她17。

農村的孩子結婚都早,蘇玉的父母也開始為她張羅婚事,徐忠鼓起勇氣去了蘇玉家。

那是他第一次正式見她的父母,他們的眼中充滿了不屑和嫌棄,她的父親甚至親口對他說,絕不會把蘇玉嫁給他這種連彩禮都出不起的人。

蘇玉送他出門的時候,月光清冽,映得那雙蘭花般的眸子格外瑩潤。

他突然做了一個決定,他請蘇玉等他兩年,等他賺到足夠的錢,一定會回來娶她。

儘管蘇玉不想和他分開,可他決心已定。在他走之前的那晚,她將自己交給了他。

煙已燃盡,零星火光忽明忽滅,猛然的刺痛將徐忠拉回現實,包間的門正巧被打開。

“徐爺,你看,云云來了,還有,這可都是我們這裡頂漂亮的妹子啦,肯定包你滿意。”方才的跟班一邊說著,一邊向外招手,一個個衣著暴露、濃妝豔抹的“公主”施施然走進來。

廉價刺鼻的香水味立時充斥整個包間,徐忠下意識用手揉了揉不太適應的鼻子,朝他擺擺手。小跟班會意,立刻頭也不回沖出去,還不忘為他關好門。

兩個頗為柔媚的“公主”來到他左右兩側,軟軟地往他懷裡一趴,“徐爺,好久不見了呢,有沒有想人家呀?”其中一個率先開了口,正是云云。

他記得第一次來這裡,便是因為街角那道酷似蘇玉的身影。他尾隨她來到這裡,看到這間卡拉OK,他知道她是這裡的“公主”,骯髒且充滿罪惡。可他依舊控制不了自己的腳步跟了進來,他想從她的身上找到蘇玉的感覺。

“當然想,想死了,”徐忠說著就朝那滿是脂粉的臉上香了一口,說著又看向其他正為他倒酒、捏腿、唱歌的女孩們,“你們我都想,這不,就來找你們了麼。”

一屋子鶯鶯燕燕,唱歌、喝酒,好不歡樂。直到疲憊不堪時,他才拉著云云的手出去開房。他需要宣洩,他的心痛得厲害。

3

滿室的黑暗,將窗外的月光襯得格外明亮,慾望發洩後的寂靜,讓徐忠有些不太適應。撿起衣服穿上後,默默離開了酒店。

十年前,他離開家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個人走在那條承載了他和蘇玉所有美好回憶的路上,帶著對未來的希望默默離開了家鄉。

他沒想到的是,在輾轉來到大城市後,還沒出火車站,行李就被個自稱是老鄉的人給騙走了。

沒有錢,沒有朋友,在一個陌生的城市,他在火車站裡一待就是七天。餓了就去垃圾桶裡翻些其他旅客沒吃完的食品,渴了就去廁所喝點自來水。

直到有一天,他髒兮兮地蹲在火車站的廣場上,一個過路人朝他丟下了一塊錢時,他的忍耐到了頂點。

他憤怒地站起身叫住那人,將那一塊錢狠狠地砸回去,大聲吼“我不是乞丐”,卻換來那人的一句“神經病”。

他知道不能再這麼下去,他內心無比焦慮,他沒有太多的時間,他要快點賺夠錢回去娶蘇玉。他知道蘇玉願意等,她的父母卻不會同意。

徐忠很絕望,也許他想得太美好,什麼大城市遍地是黃金,那不過是個玩笑。

他再次來到火車站,他甚至可憐兮兮地蹲下來,期待有人能像上次一樣丟給他一塊錢。

突然,一個健壯的男人在擁擠的人群裡搶過一個婦女懷中的嬰兒,迅速跑開。那婦女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面色刷白,“你還我孩子!”然後朝著男人跑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徐忠也愣了,他從來沒想過還會有人搶孩子。在婦女尖叫的同時,他也下意識地追了出去。

他想起被騙的行李,想起那個自稱是老鄉的騙子,一瞬間前面跑著的人就好似變成了那個騙子。他發狠地追著,他要把他抓住,狠狠地揍一頓。

前面的男人慢慢沒了力氣,面對窮追不捨的徐忠,他有些崩潰。他奮力跑進一個衚衕停了下來,回頭望向徐忠喘著粗氣說道:“兄弟,放我一馬,行不。”

徐忠也停了下來,喘著粗氣,“不行。”

男人見他衣衫破爛,又說:“兄弟,這樣吧,這孩子賣了,錢我們一人一半,這樣總可以了吧。”

徐忠一愣,瞠目結舌地看著男人,“賣孩子?”孩子還能賣?他從來沒想過。

男人見他呆傻的模樣,覺得有戲,立馬討好道:“是啊,你不知道,這小孩子金貴著呢,一個能賣好幾萬呢。”

好幾萬!徐忠心中一震,他家裡窮,上學的錢還是爸媽東拼西湊的,他見過最多的錢就是幾百塊。好幾萬是什麼概念,他真的不知道。但是賣孩子,他猶豫了。

男人見他神色轉變,又加把勁道:“孩子麼,沒有了還可以再生一個。”

再生一個?村裡的劉大媽家孩子多養不起,也是送出去兩個呢!

徐忠想起蘇玉不捨的模樣,想起她父母鄙視的模樣,他有些動搖了。

外面突然傳來婦女撕心裂肺的哭叫,怕是離這裡不遠了。

男人急了,“兄弟,這些孩子都是賣到一些生不了孩子的家裡,那些人會很疼孩子的。”

徐忠終於被說動了,那可是好幾萬啊,反正孩子沒了可以再生,那他賣了救救急,又有什麼不可?他遲疑地點了點頭,便掩護著男人悄悄地離開。他沒想到的是,這條賊船一上他就再也沒有下來。

4

那個曾經帶他進入了拐賣世界的男人名叫成子。

成子“講信用”地將他帶到了拐賣的大本營。徐忠從來都沒想過世界上還有這樣一種行業。

他們有龐大的人脈網絡,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尋到目標並鎖定,然後三五成群結伴出動,或搶,或騙,招數眾多,無所不用其極,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將孩子轉移。

長得好的、健康的賣掉,總會有生不了孩子的父母願意掏高價來購買,他們總能賺到一大筆錢。

而那些有胎記、醜的,或是因為生病被父母遺棄的,都打殘送去乞討隊。過往的行人看到那些殘疾的孩子,總會因愛心施捨一些。

他牢記拐賣要點,每日在廣場、小區門口、火車站、汽車站等地方認真蹲守。兩年的時間,從一開始的心驚膽戰到後來的得心應手,金錢的誘惑將他僅存的良知消磨殆盡。

他拐來的孩子越來越多,業績也越來越好,慢慢地,他的地位超過了成子。

成子講信用,但不代表他不嫉妒。

因著老大對他的欣賞,成子開始處處給他使絆子,致使他一次拐賣過程中差點被警察抓住,到手的孩子也只能丟下。

那被搶的女人抱著失而復得的孩子,痛哭流涕,嘴裡大罵著人販子不得好死,全家遭報應等等,他不寒而慄。他突然想起蘇玉,想到他們以後的孩子,一瞬間,他不想再幹了。他已經賺了不少的錢,他的蘇玉還在等著他。

沒有知會任何人,他回了家。

路上,他不時摸著懷裡的二十多萬,心裡盤算著要先給爸媽蓋間房,之前的房子太舊,每次下雨都會漏水,實在是沒法住人了。

剩下的錢拿來娶蘇玉,然後找個正經的工作,和蘇玉好好過日子,再生個大胖小子。

他滿懷欣喜地回到家門口,卻只看到一片廢墟,徐忠的大腦幾乎頓住了。

房子怎麼了?爸媽呢?他衝去離得最近的大姨家。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