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无尽的思念

母亲,我无尽的思念

礼政

我至亲至爱的母亲走了,她老人家含辛茹苦养大了四个儿女,带大了三个孙辈,安详地走完了90年的人生路。

她是那么坚强。1987年,我的小弟媳生下一个男婴后,因大出血离世。母亲义无反顾地担负起抚养孙子的责任。一个婴儿的吃喝拉撒本就够她忙活,再加上还要照料地震中高位截瘫的我的二弟,她就像一只陀螺,不停地转啊转,那些年没睡过一个囫囵觉,实在困得受不了,就蜷着身子在孙子的床边眯一会儿……雪上加霜的是,几年后我的父亲突然去世,母亲又以柔弱的肩膀独自支撑起这个家。

她是那么好学。解放后母亲上了识字班,看书写字没问题。老了终于清闲下来,她自创了一些劝善的警句,写好放在家中的桌子、箱子上。七八十岁时她又开始学英语,教材是一本小学生英汉小词典。她在小本子上记满了用汉语标注读音的英语单词,学多了还要和重孙辈交流,虽然她说的是山东口音的英语,但全家人没一个不挑大拇指。

她是那么慈爱。每次晚辈去看望她,她身体尚好时,都要早早下楼来接;后来腿脚不便不能下楼了,他们离开时,她一定要站在窗前望着他们走远。晚辈还没到家,她的电话就来了,问到了没有。像我也是年近七十的人了,在她眼里仍是需要牵着手的孩子。上慈下孝,晚辈们没有一个不跟她亲的,给她买爱吃的东西,为她洗头洗脚,带她游玩——近的去市内的南湖、凤凰山,远的到北戴河、北京城,带她看大海,推着轮椅陪她去故宫、天安门,只要她开心就好。

今年元旦,全家人与她一起过节,她已卧床不起,很少进食,但看着孩子们聚在自己身边,兴致很高,席间竟一句不落地唱起了《苏武牧羊》,唱得那么投入,又那么动听。谁也没想到,那竟是她老人家的绝唱。

母亲,您是我无尽的思念,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倒流,让我再和您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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