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有了二胎就看不慣長子,老大隱忍幾十年,最後報復起來嚇死人

《春秋左氏傳》中記載過春秋時代的所謂五霸,關於五霸的說法不盡一致。當然,朱言本篇文章對此並不關注。在所謂“五霸”登上歷史舞臺之前,有個小國之君也曾小霸中原,叱吒風雲了一段時間,這個人就是鄭國國君鄭莊公。


鄭國的國君是西周王室的宗室,鄭國的第一個國君鄭桓公姬友,是周厲王之子,宣王少弟。西周末年宣王二十二年(前806年),姬友(不是基友)被封於鄭,即今天的陝西華縣,史稱西鄭或舊鄭,他是鄭的開國之君。

鄭桓公在西周末幽王時期,任大司徒,是周朝執政卿士之一。當時幽王無道,昏庸暴虐。鄭桓公擔心國家命運,他就和史官史伯商量。史伯勸憂心忡忡的鄭桓公早作準備。據《國語·鄭語》載,當時鄭桓公問於史伯說:“王室多故,餘懼及焉,其何所可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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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戲諸侯的周幽王

姬友的意思是說,現在朝廷這麼糟糕,我害怕殃及池魚,逃到哪裡去才能躲過一死呢?作為王室貴族的姬友都有這樣的生存焦慮,可見姬家人的船真要沉了!

史伯的建議是往東跑,不過當時的東土成周,南有荊蠻諸國,北有衛、燕諸國,西有虞、晉諸國,東有齊、魯諸國,這些諸侯國,“非王之支子母弟甥舅也,則皆蠻、夷、戎、狄之人,非親則頑,不可入也”。這些國家要麼是王室近親,不好意思去搞人家;要麼是兇悍蠻夷,搞不過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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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形圖

最後,史伯建議姬友在“濟、洛、河、穎之間”搞一塊地盤。那邊的土地也有一些諸侯國,不過和周王室的關係比較遠,沒有不好意思這一說。在這一帶的國家中,以虢國和鄶國為大,而這兩個國的國君都很貪財。

姬友就搞出一個詭計,拿重金賄賂兩國國君,要求寄養家屬族人及財產。鄭桓公在西周將亡而未亡之時,已開始把西鄭國人及其財富,整體東遷,寄居在虢國和鄶國之間的眾多鄉邑之中。最後,鄭桓公用詭計蠶食了人家領土,還滅了人家國家。鄭國這個江山算是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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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國東遷

鄭桓公後來死在了犬戎之難中,陪著周幽王殉國了,也算是盡了王室卿士的職責。真正完成鄭國東遷立國的是桓公之子鄭武公掘突。在鄭桓公死國難後,鄭武公與晉文侯、秦襄公等,帥師護衛周平王殺出重圍、東遷洛邑,建立了東周王朝。鄭武公以東周開國元勳,又藉助先父桓公“甚得周眾與東土之人”擁戴的有利條件,在新鄭重建國家。

鄭武公之後的鄭國國君是他兒子鄭莊公,這可是一位在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牛人。《左傳》上記載,“初,鄭武公娶於申,曰武姜”。鄭武公娶了姜姓諸侯國申國的公主,名曰武姜。武姜給武公生了兩個兒子,一個是莊公,另一個是叔段。

武姜生莊公的時候,“寤生”了,也就是腳先出來了。武姜覺得很不吉利,於是不喜歡大兒子,還給人起名就叫“寤生”。後來,武姜又生了二胎,即叔段,很是寵溺老二。武姜想讓老公立老二為儲君,“亟

請於武公,公弗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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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桓公文化廣場

後來,莊公即位,母親為老二請求封制地(今鄭州市滎陽汜水鎮)作為叔段的封邑。莊公沒答應母親的要求,說“

制,巖邑也,虢叔死焉。佗邑唯命。”莊公的意思是制地是軍事要地,虢國國君就死在那裡,讓母親給弟弟換個地方。武姜就給老二要了“京”這個地方,也就是今天河南滎陽一帶,“請京,使居之,謂之京城大叔”。

莊公手下的大臣祭仲覺得不妥,說京城地方太大,“非制也,君將不堪!”莊公一臉無奈地說:“姜氏欲之,焉闢害?”莊公這話說的,好像自己迫於母命很無辜一樣。祭仲還不知趣,說:“姜氏何厭之有?不如早為之所,無使滋蔓,蔓難圖也。蔓草猶不可除,況君之寵弟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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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莊公

祭仲出於維護君權權威角度,勸莊公及早防範弟弟叔段可能滋生的勢力和野心,但是他似乎低估了自己老闆鄭莊公的謀略。莊公說:“多行不義必自斃,子姑待之。”一句“子姑待之”,充分暴露了莊公其實早有打算,真是腹黑啊!

叔段到了京城之後,又擴張勢力,“命西鄙、北鄙貳於己”,即命令西部和北部邊境同時聽命於自己。大臣公子呂說:“國不堪貳,君將若之何?欲與大叔,臣請事之;若弗與,則請除之,無生民心。”公子呂的意思是國無二君,如果你不想讓位給大叔,那就及早動手。莊公還是那句話:“多行不義必自斃,子姑待之。”其實一切都在莊公運籌之中,他在等待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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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這一家子

叔段還繼續擴張勢力,但這一切似乎都逃不過莊公的耳目,在莊公看來,“不義不暱,厚將崩。”最終,被莊公有意縱容出來野心的叔段終於鋌而走險,“大叔完聚,繕甲兵,具卒乘,將襲鄭。”莊公一直等待的機會到了,其實莊公一直在嚴密監控叔段,甚至起兵日期都知道,“公聞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帥車二百乘以伐京。

莊公軍隊討伐京城,居然“京叛大叔段”。叔段只好逃往鄢國,即河南鄢陵縣一帶,莊公又打過去,叔段再跑,跑到了共國,即河南輝縣。莊公還算留情,沒有繼續追窮寇,大叔在共國呆下來了,於是又叫共叔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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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叔段

《左傳》記載的這個故事發生在春秋初期的魯隱公元年(前722年),當時鄭莊公35歲。一直不被母親喜歡的鄭莊公是14歲即位的,經歷二十一年的政治歷練,早就練就腹黑手更黑的政治能力。可以說,弟弟共叔段是他王權的威脅,最後的出奔卻也是他一步步精心設計的結果。甚至,叔段有沒有真的要造反都是有疑問的,《左傳》中說的是“將襲鄭”,也就是說沒真的去襲擊。但是,莊公卻早就佈置好了討伐。這究竟是誰要骨肉相殘呢?

《詩經》裡面有兩首講共叔段的詩,仔細讀讀,就會發現與歷史上那個“反叛者”刻板印象不同的共叔段。《詩經·鄭風》有《叔于田》和《大叔于田》二詩,先看第一首《叔于田》:

叔于田,巷無居人。豈無居人?不如叔也,洵美且仁。叔於狩,巷無飲酒。豈無飲酒?不如叔也,洵美且好。叔適野,巷無服馬。豈無服馬?不如叔也,洵美且武。

母親有了二胎就看不慣長子,老大隱忍幾十年,最後報復起來嚇死人

春秋地形圖

這裡呈現出的共叔段是個什麼樣的人呢?“洵美且仁”“洵美且好”“洵美且武”,很明顯是個有本事又仁慈的好貴族嘛!

再看另一首《大叔于田》:

叔于田,乘乘馬,執轡如組,兩驂如舞。叔在菠,火烈具舉。袒褐暴虎,獻於公所。“將叔無狃,戒其傷汝!”

母親有了二胎就看不慣長子,老大隱忍幾十年,最後報復起來嚇死人

左傳

共叔段作為鄭國封疆重臣,田獵習武,有備無患,這是正常的武備。共叔段年輕好勝,親自搏虎,還將獵物首先派卒乘“獻於公所”,這怎麼能構成“將襲鄭”的叛國大罪呢?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毛詩小序》稱:“《叔于田》,刺莊公也。叔處於京,繕甲兵以出於田,國人說(悅)而歸之。”

鄭莊公才是那個處處算計自己兄弟的小人,共叔段不過是他強化君權過程中的犧牲品而已!即便是母親武姜,也被莊公貼上了叛亂贊助者的標籤,加以黑化,竟然還被幽禁。當然,後來莊公又搞出一幕孝順兒子的虛偽表演。至於鄭莊公又是怎麼成為春秋小霸主的,咱們另文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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