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捱打,襲人護著罪魁禍首賈環,王夫人也不追究,原因在這裡!

紅樓夢第三十三回《手足耽耽小動唇舌 不肖種種大承笞撻》,賈寶玉因為“在外流蕩優伶,表贈私物,在家荒疏學業,瀅辱母婢”等原因,被父親賈政下了狠手,差點打死。老祖宗賈母也被驚動了,出來把賈政好好通教訓,只令快打點行李車轎回(金陵老家)去,賈政只得苦苦叩求認罪。王夫人哭的呼天搶地,只說“打死了寶玉,豈不是有意絕我.”連平時槁木死灰一樣的李紈,也因為王夫人哭出"苦命兒"來,又想起賈珠來,禁不住也放聲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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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捱打一事,,賈府上下鬧了個天翻地覆。襲人滿心委屈,只不好十分使出來,見眾人圍著,灌水的灌水,打扇的打扇,自己插不下手去,便越性走出來到二門前,令小廝們找了焙茗來細問:“方才好端端的,為什麼打起來?你也不早來透個信兒!"焙茗急的說:“偏生我沒在跟前,打到半中間我才聽見了,忙打聽原故,卻是為琪官金釧姐姐的事。"襲人道:“老爺怎麼得知道的?"焙茗道:“那琪官的事,多半是薛大爺素日吃醋,沒法兒出氣,不知在外頭唆挑了誰來,在老爺跟前下的火.那金釧兒的事是三爺說的,我也是聽見老爺的人說的。”襲人聽了這兩件事都對景,心中也就信了八九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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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寶玉捱了打,寶釵過來探望,並且送了膏藥,順帶問一下捱打的原因,襲人便把焙茗的話說了出來,寶玉原來還不知道賈環的話,見襲人說出方才知道,因又拉上薛蟠,惟恐寶釵沉心,忙又止住襲人。這時候襲人是把焙茗的話轉述全了的,寶玉也因此知道了賈環在中間進了讒言。而且從賈政的反應來看,忠順王府上門要人的事情,因為寶玉最終交代了琪官蔣玉菡的藏身之處,忠順王府只要找到了琪官,一時半刻也不可能再找上門,所以賈政雖然氣極,也只是回頭命寶玉"不許動!回來有話問你!"直到賈環加油添醋的說出了寶玉與金釧的事來,賈政才不聽分辯,一疊聲"拿寶玉!拿大棍!拿索子捆上!把各門都關上!有人傳信往裡頭去,立刻打死!"可見,金釧的事情才是寶玉捱打的主要原因,回目“手足耽耽小動唇舌 不肖種種大承笞撻”也說明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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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襲人到王夫人處回話,王夫人見房內無人,便問道:“我恍惚聽見寶玉今兒捱打,是環兒在老爺跟前說了什麼話.你可聽見這個了?你要聽見,告訴我聽聽,我也不吵出來教人知道是你說的。”襲人道:“我倒沒聽見這話,為二爺霸佔著戲子,人家來和老爺要,為這個打的。”王夫人搖頭說道:“也為這個,還有別的原故。”襲人道:“別的原故實在不知道了。我今兒在太太跟前大膽說句不知好歹的話。論理……"說了半截忙又咽住。王夫人道:“你只管說。”襲人笑道:“太太別生氣,我就說了。”王夫人道:“我有什麼生氣的,你只管說來。"襲人道:“論理,我們二爺也須得老爺教訓兩頓。若老爺再不管,將來不知做出什麼事來呢。"王夫人一聞此言,便合掌念聲"阿彌陀佛",由不得趕著襲人叫了一聲"我的兒,虧了你也明白,這話和我的心一樣。然後襲人又說了一通“爺爺大了,姑娘們也大了,要顧忌爺的名聲”之類的話。王夫人聽了這話,如雷轟電掣的一般,正觸了金釧兒之事,心內越發感愛襲人不盡,忙笑道:“我的兒,你竟有這個心胸,想的這樣周全!我何曾又不想到這裡,只是這幾次有事就忘了。你今兒這一番話提醒了我。難為你成全我孃兒兩個聲名體面,真真我竟不知道你這樣好。罷了,你且去罷,我自有道理.只是還有一句話:你今既說了這樣的話,我就把他交給你了,好歹留心,保全了他,就是保全了我.我自然不辜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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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襲人因為這次“進言”,被王夫人悄悄地提升為“準姨娘”。只是有一點讓人奇怪,襲人明明是知道寶玉是因為金釧的事情,被賈環添鹽加醋說成“瀅辱母婢”才挨的打,可是到了王夫人問的時候,襲人為什麼死不承認賈環進讒言這回事?她為什麼要“護著”賈環呢?難道襲人還需要巴結賈環嗎?更奇怪的是王夫人事後也沒有因為此事找過賈環和趙姨娘的麻煩!這是為什麼呢?我們還是從原文中找答案:

寶玉捱打,襲人護著罪魁禍首賈環,王夫人也不追究,原因在這裡!

襲人說“二爺素日性格,太太是知道的,他又偏好在我們隊裡鬧,倘或不防,前後錯了一點半點,不論真假,人多口雜,那起小人的嘴有什麼避諱,心順了,說的比菩薩還好,心不順,就貶的連畜牲不如。二爺將來倘或有人說好,不過大家直過沒事,若要叫人說出一個不好字來,我們不用說,粉身碎骨,罪有萬重,都是平常小事,但後來二爺一生的聲名品行豈不完了,二則太太也難見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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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人一邊閉口不提金釧的事情,一邊話裡話外說的都是金釧的事情,但是,因為這件事關係到“二爺一生的聲名品行”,所以襲人才要避諱,倒是和“迴護賈環”沒有任何關係。在得知金釧跳井死了這件事的時候,襲人是掉過眼淚的,從這裡看來,襲人的眼淚多半不是為金釧而流,而是為自己而流的。金釧因為和寶玉有不合規矩的行為,事發後被王夫人攆了出去,跳井死了,襲人早已經和寶玉有了越禮的舉動,要是被王夫人知道了,又該如何處置呢?所以,襲人的眼淚不過是因為兔死狐悲罷了。金釧之死,除了襲人掉過眼淚,寶釵和王夫人極力掩飾跳井的原因(也因此被罵),文中再沒有寫過其他人有任何的反應,因為這件事在賈府是一大忌諱,所以襲人否認,眾人迴避,王夫人放過了賈環和趙姨娘,不再追究,原因就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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