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蘇軾的《江城子》更感人的悼亡詞,賀鑄《半死桐》

賀鑄比蘇軾小十五歲,生於仁宗皇祐四年(1052年)。字方回,今河南輝縣人。其妻趙氏,皇族公爵之女。不過賀鑄是宋太祖賀皇后族孫,也算得上門當戶對。

宋詞中吟詠愛情的大多是文人與歌妓的卿卿我我,或者模擬婦女頃訴衷腸,而描寫夫妻情深的作品不多,悼亡詩詞更少。唐朝元稹寫過《遣悲懷》,宋蘇軾的《江城子》,然後就是賀鑄的《半死桐》

《半死桐》又名《鷓鴣天》,古人以梧桐半死比喻喪偶,賀鑄“以舊譜填新詞而易調名”。現摘抄如下:

半死桐

重過閶門萬事非,同來何事不同歸?梧桐半死清霜後,頭白鴛鴦失伴飛。

原上草,露初晞。舊棲新壠兩依依。空床臥聽南窗雨,誰復挑燈夜補衣!

上片第一句就說我又回到蘇州,一切不再是原來的樣子。而第二句則近乎哀號,那年,我們一起來的,為什麼你不和我一起回呢。這種哀號有點撕心裂肺,就如我們親人故去,卻未及見最後一面,面對孤墳捶胸痛哭一樣。接著說我失去了你如梧桐半死,加上清霜之後,垂垂老矣。就好像相約白頭的鴛鴦怎可失伴單飛。

下片的原草露晞襯托荒郊墳場,然後說我們曾經生活過的地方(舊棲)與現在你的墳墓(新壠),兩相作比,如此淒涼。接下說我獨臥空床,聽細雨敲打南窗,想起當年你挑燈為我補衣,而今已是殊途,怎不潸然。賀妻趙氏,雖出名門,卻勤儉持家,賀鑄曾寫過一首《問內》詩,大意是問妻子為什麼夏天就開始準備冬天的衣服,妻子回答:哪有女兒快出嫁了,才找醫生醫治頸上腫瘤,冬天該穿棉衣,才想起來縫製。

蘇軾的悼亡詞一唱三嘆,既悲且痛,回味悠長。賀鑄的悼亡詞如雨驟降,非號啕不解其悲,非痛哭不釋其懷。蘇詞藝術性強,而賀問思想性優。兩詞相輝映,如梅花映雪白,白雪映梅香。

溫暖的陽光,一如既往為大家推薦優美詩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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