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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八年,我从一个为众人唱戏的变成了只为他一人唱的戏子。
八年,可以改变很多,也可以什么都不变。
我的情,没变。他的情,也没变。我的身份,变了。他的身份,也变了。
他说,好好待在这戏台上,继续为我唱这戏。于是我便乖乖的呆在了戏台上。
他在深宫皇权里周旋演戏,我在酒肆纨绔里饮酒唱戏。
一步一步,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踩着人心往上走。
除了那句话,我再没见过他。
八年,不长,亦不短,足够让他权倾天下,也足够让我人老珠黄。
我相信一见倾心,因为见他的第一眼我便已倾心。
可我也相信无情无爱,不然怎么做到八年不见,却还能记得叫属下来探听我的汇报,只是为了打探消息。
可即使是这样,我的心中也还存在一丝侥幸,至少我对他,还是有价值的。
至少我和他之间,还是有些牵连的。
即使会随着时间点点消逝,但只要曾经有过就好了,我还有回忆可念想。
那年的冬天,格外的冷,空中飘着的雪,格外的白,低头踩着的,却是红的刺眼。
我的戏子生涯在那年结束,他的皇子生涯也在那年结束。
他当了皇帝,载着天下人的希翼,承着天下人的祝福。
他是光明的,是耀眼的,那黑暗里的污浊与不堪都不该属于他。
可总要有人生活在黑暗里啊,这样才能让心爱的人在光明下活的舒心。
‘你这个贱人,怎么还不去死!’
‘害死皇上至亲,给老皇帝下毒,我们这里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人!’
‘竟然还胆大包天喜欢皇上’
鸡蛋菜叶砸在身上脸上,可我不悔啊,只要他好,这又算的了什么。
要是可以,我倒希望能够亲手被他处决,还能再看他一眼。
许是知道我的肮脏心思,一道圣旨,新帝登基,大赦天下,让我虽能继续苟延残喘,却被送到了离他遥远的塞外。
“皇上,他死了。”写字的手一顿,竟深深将毛笔折断了。
“什么时候的事?”复又拿起笔,继续写着,却再也不能集中精神于这奏折上。
“就刚刚。”
“我知道了,暗中厚葬了吧。”眼皮轻挑,手中继续,笔走龙蛇。
这十年,对他,又何尝不是煎熬,他是皇子,他的野心在帝位,这份不堪的禁恋,只能埋藏,见不得光。
他想他,却不能见他,他不能给他希望,哪怕以后他对他只有恨。
他不敢问他的消息,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找他,怕自己会越陷越深,怕自己会走不出来。
爱情,从来不是你说不要就能轻易舍弃的。
他相信一见钟情,不然,怎么会就那一眼,此后除了他,再没人能走进心里。
即使最后,他依旧没去见他。但他从未忘记过他。
绝口不提,只是因为,这人、这情,早已入心、沁骨、融血。
数年之后,帝殁,举城哀悼。
他却在落叶冷风寒雪中笑了,笑的那样灿烂,那样舒心。
雪花飘落,带着他的温暖。
闭了眼,脑海中浮现的全是他的一颦一笑,自遇见,便早已成梦魇,挥之不去。
“记住了,不要葬在皇陵。把我和他合葬在一起。”
生,不能伴你。死,我来陪你。只愿,你还愿意留我在身边。只愿,你还没放弃我。
只愿,我还能寻到你。
只愿,来世相遇,能握紧你的手,再也不让你随风如叶子般飘落,无处栖息。
黄泉路上,奈何桥边。轻舞衣裳,巧笑倩兮,彼岸花开,满地红殇。
一曲舞毕,他轻声询问着:“你在等我?”
他答:“你是谁?我是在等你吗?婆婆,他是你说的我要等的人吗?”
婆婆即是孟婆,在这孤寂的时空里唯一陪他度过漫长岁月的人。
“喂,他孤独了太久,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只记得有人喜欢听他唱戏,那人就是你吧。喝了孟婆汤,却又不去轮回。他说,前世太苦,想忘了一人,却又舍不得,想再看看那人。他怕去轮回了,与他就再也无缘了。他把自己的生生世世都留在了这里,只想让那人的黄泉路不孤独。他还说,黄泉路上太冷,他想等他一起走。”
他上前紧紧将他拥入怀中,“此后,黄泉路上,奈何桥边,我们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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