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過光影並消逝於語言》
六月之前的日子裡
我都在打理你眼裡的湖泊
雖然我看見了山勢平坦
薔薇花再次漫過院子
一個人用了畢生的禮節
歡迎燕子飛進家門
但雨水總歸會猝不及防
即使收成歷來反反覆覆
無與倫比的這故土之夜
我行過光影並消逝於語言
《但我已離土地很遠》
昨夜抽穗
雨就下了
我未敢停留
關乎糧食
昨夜的風在葉子上
瞭望著人類
有人拎著一隻雞
吃光了泥濘上乾瘦的語言
要多輕就多輕
想多重有多重
――說是雞飽後就會打鳴
雨停了就出彩虹
《與五月書》
昨夜風急
雨水與四月的留白
最後一次撞擊了石榴樹
山勢大開
八百里秦嶺東西邊
各一朵紅顏低垂
樹幹分叉又恰好人字
而五月向眼並
一路直上
離開院子也遠上六月
但五月畢竟煙波浩渺
也鳥鳴如潮
我居一隅
看盡葉茂生旺
也只當今日烈日當頭
檄文置於屋內
路上盛世捧起泥濘滾滾
《真相》
九十九條路都供向了信仰
但你依舊可以好死賴活
星空最是筆直
那是懷抱黑暗的敬意與重視
在眼睛裡與傾聽中
放下文字與語言
――你有一條路到達真相
只有這一條，耍盡了詭計
《與四月書》
我並不會像大多數人一樣崇拜春日
春光無限，也是些許喜歡
關於春風的十八彎
每年都要看一趟，並不做停留
比如聽鳥說起海如鳥
在這天涯跟前最近的是我是涯
又哪管路上人客人成了路
時間去向陰陽又在陰陽每日間
《蜻蜓》
你看著風時
想起蜻蜓
你想見時
總要躲過幾個季節
但風往往是交叉的
你卻只提起了人：
“山石嶙峋翅膀微微
夢過無痕行跡累累
坐在社會的淺面間
行進於人性的縱深處”
而某日你化為了蜻蜓
――卻偏愛了水
《遠望青龍寺》
坊間又談櫻花
村落起伏直入
據說化境之中又是化境
青石非土非瓦
是一介草民張口
在於須彌，止於須彌
是我正在獲求一種
――與生俱來的悲傷
並不是你躲了
此刻在哪，草木一秋
應我只是悲傷這個陰天
為何遠望如此清晰
――而絕不提，空門十月
三月青龍四月雪
《雨記》
雨，來的正是時候
前一日母親澆了一天一夜的麥子
春天的手記還放著
幾千年的村落圖騰，似乎依舊
依舊唸叨一列列車――
人們舉著雨水，反覆激盪
而我，似乎只用了一年
就讓年輕落向了梅枝；噓，可能是花
不，也許就是幾日
這幾日的功夫，雪已走向了七月
――但，雨剛來
深埋的理想主義者要遍訪群山……
《通俗筆記》
人們是在表述
宇宙卻早已現行
但時間之隙
絕非如此表象
而力量的集權
都難以捱過一個換季
相比聲音之中
豐盈的生命至高無上
我更想發問――
何以致此為生
何以與你串聯
――或者平行同質
《風骨》
使這人化鳥
站上比人更早的進化
臺階上以語言書寫
使江河再度為人
為趕赴獅約跟隨群山的人
在星海間舉起火把
為懷有風骨被想念
稱頌並感謝的悲涼指名幸福的人
使這人從眾
也使聖賢的孤獨歸於生命
――願你不曾隱於人群
無以謝絕天下
趙帆簡介：陝西華州人，文化、教育、自媒體從業者。陝西省作家協會會員，國際青年綠色設計創新聯盟常務理事，《女性記錄者》創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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