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功到底是胡人還是漢人?單雄信真的曾經叫徐茂功“胡兒”嗎?

在演義小說中,徐茂功是個很老的老道,能掐會算老奸巨猾。但是徐茂功(他應該叫李勣或徐世勣徐懋功,為了方便,咱們還是叫他徐茂功)自己不承認,他對自己的評價是:“我年十二三為無賴賊,逢人則殺;十四五為難當賊,有所不快者,無不殺之;十七八為好賊,上陣乃殺人;年二十,便為天下大將,用兵以救人死。”而事實上,徐茂功加入翟讓領導的瓦崗軍的時候,才僅有十七歲,十七歲的徐茂功就已經成了翟讓的參謀長,李密奪權殺翟讓的時候,還順手砍了徐茂功肩膀一刀——那一刀本來是奔著脖子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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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李密差點殺了徐茂功,但徐茂功對李密還是很夠意思,李密投唐又叛唐被殺,就是徐茂功替他收的屍。不過徐茂功對李密是忠誠,卻不是朋友,徐茂功最好的朋友是單雄信。徐茂功一句“阿兄阿兄,此是勣主”,就從馬槊下救出了當時的秦王李世民,要是沒有徐茂功阻攔而單雄信也給了面子,尉遲敬德趕來的時候,李世民都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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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接下來的事情讓人莫名其妙:雄信攬轡而止,顧笑曰:“胡兒,不緣你,且了竟。”這件事記載在《隋唐嘉話》第一卷中,而《隋唐嘉話》不是筆記小說,是正經史官劉餗寫的,《舊唐書》《新唐書》很多史料都引自《隋唐嘉話》。於是有人說:徐茂功原來是胡人,所以單雄信才叫他“胡兒”。持這種說法的人還找到了“正史依據”:《舊唐書》記載“勣諸子孫坐敬業誅殺,靡有遺胤,偶脫禍者,皆竄跡胡越。” 這段話不用翻譯大家也能看得懂:徐茂功倖存的後代都跑的胡人境內避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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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仔細一查史料,就發現了很多矛盾之處,《舊唐書》說:李勣,曹州離狐人也,隋末徙居滑州之衛南。這樣看徐茂功是山東人無疑。而且徐茂功的曾祖父徐鵲是北魏濮陽郡守,祖父徐康是南齊譙郡太守,父親徐蓋唐初陵州刺史(曾經被竇建德俘虜過),即使是從曾祖父一代算起,那麼徐茂功都是地地道道的山東菏澤人,跟胡人沒有一點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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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單雄信口中的“胡兒”指的是另外一個人,只不過在唐朝沒人敢說,所以就安到了徐茂功頭上。這段話被故意斷錯了句,不是“胡兒,不緣你,且了竟。”而是“胡兒不緣你,且了竟。”意思是“要不是你攔著,這個胡人小子就被我幹掉了!”這個胡人小子指的當然是秦王李世民,因為李家原本是北魏望族,曾經姓過“大野”,他的爺爺曾經叫“大野虎”,父親“大野淵”,李世民似乎也可以叫“大野世民”。但是這件事在唐朝是沒人敢提起的——“虎子”都要避諱改叫“馬桶”,哪個史官敢說唐太宗是“胡兒”,那肯定要被滅族了!既然不敢說“胡兒”是李世民,那麼就只能由徐茂功來替他背這個黑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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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說起徐敬業,大家也都知道,就是那個起兵反抗武則天要恢復李家天下的“不肖之孫(不是不孝)”,而且徐茂功早就看出徐敬業“腦後有反骨”,而且想趁早把這個孫子謀殺掉——徐茂功669年去世的時候,636年出生的徐敬業已經三十三週歲了。

徐茂功要謀殺徐敬業,是從徐敬業剛剛十歲的時候就開始了:徐敬業年十餘歲,好彈射。英公每曰:“此兒相不善,將赤吾族。”……命敬業入林趁獸,因乘風縱火,意欲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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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徐敬業也不是那麼好殺的,他看見大火把自己包圍了,就把馬殺掉,自己剖開馬肚子鑽了進去。等到火滅了徐茂功趕來收屍的時候,看見徐敬業正渾身浴血地從馬肚子裡鑽出來,徐茂功長嘆一聲打消了再次下手的念頭:天意如此,我家要滅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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