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了,他的“楚留香”從未被超越

四十年了,他的“楚留香”從未被超越

週末在家看了一本書,其實是一本論文,一本被稱作“港大無人敢審”的論文——黃霑的香港中文大學博士學位論文《粵語流行曲的發展與興衰:香港流行音樂》,確是一本難得的佳作。裡面提到了1970年代粵語歌曲在香港開始興起後,藉著港劇的威風開始輸出到新馬泰和臺灣地區。

在臺灣最風光的要數鄭少秋主演並主唱的《楚留香》的同名歌曲,在臺灣火到不僅活人要聽,死人也要聽。

因為歌中的最後一句歌詞是“千山我獨行,不必相送”所表達的孤清氛圍頗適合最後送人一程,讓人一路走好,因此在臺北殯儀館就有將此歌取代哀樂。

四十年了,他的“楚留香”從未被超越

湖海洗我胸襟,河山飄我影蹤

雲彩揮不去卻不去,贏得一身清風

塵沾不上心間,情牽不到此心中

來得安去也寫意,人生休說苦痛

聚散匆匆莫牽掛,未記風波中英雄勇

就讓浮雲輕拋劍外,千山我獨行不必相送

啊……

獨行不必相送

其實《楚留香》並不是一首哀婉悽楚的歌曲,相反歌曲頗具氣象,悠揚滄桑,歌者豪氣干雲,是不可多得的佳作。

這首歌曲的曲作者是顧嘉輝,詞作者是黃霑和鄧偉雄。

四十年了,他的“楚留香”從未被超越

輝黃組合是香港流行樂壇無法複製的傳奇

顧嘉輝和黃霑,香港流行音樂史上的最佳拍檔▲,人稱“輝黃”。

而鄧偉雄作為當時無線的高層,主要是做幕後,因而名聲不如黃霑,但中文功底亦不落下風,大陸觀眾更為熟知的《射鵰之鐵血丹心》以及汪明荃主演主唱的《萬水千山總是情》的詞作者即為鄧偉雄。

四十年了,他的“楚留香”從未被超越

楚留香這首歌獲獎無數,風靡港臺,唱到街知巷聞,成為最為經典的楚留香影視作品主題曲。

這部《楚留香》是楚留香的最佳代言人鄭少秋一生中五次扮演盜帥的第一次,時年32歲,剛剛出演了張無忌和陳家洛,受到了金庸老爺子“熒屏俠士,颯颯英風,家洛無忌,入人夢中。”的肯定。

當時正值TVB欲確立江湖地位時刻,與友臺競爭火熱,亟需一部重磅劇集來引爆扭轉戰局。高層一致決定趁武裝劇的熱潮再度出擊,而具備抗衡實力的文本當屬古龍的《楚留香傳奇》。

在無線服務多年,被稱為“全才”、“全天候”演員的鄭少秋獲得了當時策劃會上眾人的一致認可。英俊瀟灑、充滿幽默感的楚留香,非他莫屬。

這部劇的出爐更是“香港速度”的經典示範,以往一部20集的電視劇籌備期都需要兩三個月,而為了在收視率上壓倒同城對手,無線全臺群策群力,鄭少秋更是幾乎24小時輪流轉,硬生生在10天后於熒幕上瀟瀟灑唱起了“湖海洗我胸襟,河山飄我影蹤……”。

煌煌65集的超級武俠劇,是TVB史上第一部大部頭武俠鉅製,播出後收視長紅,不僅在香港播出壓倒同城對手,而且一年多後在臺灣播出時造成了萬人空巷的情景,收視率達到70%,直到今天都沒有被超越。

臺灣觀眾第一次發現這一顆彈丸之地出品的電視劇竟然如此精良,武打設計華麗優美,人物造型俊美超群,《楚留香》掀起了報道的港式武俠劇熱潮,粵語歌第一次在臺灣如此受歡迎,半年多後82版《天龍八部》的播出更是使之達到武俠劇的收視高潮。

客觀而言,為與對手競爭收視率而趕製的《楚留香》現在看來有不少問題,如臺詞單薄、情節拖沓,鄭少秋也因為每天都在趕製即將播出的劇集而疲勞過度患上肝炎,劇情只好暫時轉向其他人物身上,使得最終整體劇情不太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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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在鄭少秋、趙雅芝這一對當時熒幕最佳情侶▲(此前出演張無忌與周芷若)的領銜出演,以及無線的當家花旦汪明荃、李司祺、黃杏秀傾力加盟,更有輝黃、鄧偉雄的金曲傳唱,一舉確立了TVB的一哥位置。

四十年了,他的“楚留香”從未被超越

鄭少秋也由此成為楚留香的最佳代言人,此後更是四度出演影版以及臺灣版的楚留香。秋官的舉手投足間渾然天成的風流氣度成為楚留香的最佳演繹。

儘管鄭少秋因為與肥肥的婚姻而招致不少人的非議,但談及藝德、敬業精神,則沒人能挑得出毛病。

《楚留香》並沒有在最火的時候來到大陸,反而是因為鄭少秋趕拍電視劇把另外一個角色推薦給了好朋友周潤發,卻因而成就了許文強在大陸的率先登陸併火遍全國,周潤發迅速成為初開放的中國大陸人最喜歡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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傘中人本來應該是鄭少秋和趙雅芝,陰差陽錯成就了周潤發。

鄭少秋為大陸人所熟知則要等到十多年後的《戲說乾隆》,而女主角恰恰是永恆的花瓶、永遠的熒幕最佳情侶趙雅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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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少秋終於靠《戲說乾隆》征服了各個層面的觀眾,只有少部分大陸觀眾通過熒幕看到了《楚留香》。

但在錄像帶、閉路電視風光的80年代中後期,楚留香卻已從不同渠道進入了內地。筆者在1989年家裡的閉路電視上首次看到《楚留香》的電視劇時,分成了三部,《無花傳奇》《神宮傳奇》《最後一戰》,這其實是臺灣播出的32集版本。

而原版的香港1979年版《楚留香傳奇》共65集,分為《奇俠沉冤》《大沙漠》《神宮傳奇》《最後一戰》幾部分,直到1999年才以完整版在臺灣播出,再次引起收視熱潮,打敗同時播出的周迅主演的《橘子紅了》與吳啟華黎姿主演的《倚天劍屠龍刀》。

四十年了,他的“楚留香”從未被超越

鄭少秋版的楚留香最終征服了各個年齡層的觀眾,成為楚香帥的最佳形象。

歷經20年歲月,鄭少秋演唱的主題歌也依舊成為當時的熱門歌曲,可見經典的力量,歷久彌新。

這首《楚留香》以鑼聲鼓聲開場,帶出神秘感,和聲的時時推進引出了鄭少秋的高亢歌聲。音樂秉承了顧嘉輝一貫的中西合璧,現在聽具有鮮明的時代特色,黃霑鄧偉雄的填詞大氣磅礴,楚香帥的遊俠氣質躍然紙上。

曾獲得香港樂壇金針獎的鄭少秋也算上樂壇老將了,從70年代開始演唱電視劇《煙雨濛濛》的主題歌到90年代的《笑看風雲》主題歌,風靡了幾代人。

底氣十足、聲音洪亮是其鮮明特色,也是其少年時學習戲曲打下的良好根基,也因而發音吐字帶有黃霑在論文中所說的首韻腹韻尾韻都清晰的粵曲唱法,有些轉折部分聽起來有些生硬。

同樣的《楚留香》由另一位與鄭少秋同時代、唱功更具流行音樂特質的歌手關正傑唱來就自然舒服得多。

四十年了,他的“楚留香”從未被超越

可由於珠玉在前,觀眾已經接受了鄭少秋的楚留香形象及歌聲,自然其他人的就很難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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