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軾,北宋文學家、字子瞻,號東坡居士。漢族,四川人,葬於潁昌。
一生仕途坎坷。在北宋那樣一個以文取士的時代,蘇東坡在政治上的成就應該更大才對。
但是事與願違,他在政治上的成就甚至比他弟弟蘇澈也不如。他弟弟做過宰相,他僅僅只短暫地做過尚書而已。
蘇軾兄弟二人從小在一起讀書,蘇轍小時候就向其兄蘇軾學習,未曾有一日相離。
子由在寫作上也儘量學習其兄,文風亦頗見相似之處。,他生平寫詩詞無數,古來兄弟相親相愛相知相念之樂,未見有過“二蘇”者。
特別是比起曹丕與曹植、魯迅與周作人來,這種優勢更明顯。翻看一下他們的詩詞文集,很大一部分是兩人的互答之作。
子瞻幾乎每到一個任所就要給子由寄信贈詩,晚年被貶謫時更甚,而子由也常有回作。
以下是蘇軾寫個蘇轍最著名的六首詩詞,他又是在怎樣的心境下創作出來的呢,讓我們一起來感受一下他們厚重的兄弟情誼。
01.《沁園春·孤館燈青》
孤館燈青,
野店雞號,旅枕夢殘。
漸月華收練,晨霜耿耿,
雲山摛錦,朝露漙漙。
世路無窮,勞生有限,
似此區區長鮮歡。
微吟罷,憑徵鞍無語,往事千端。
當時共客長安。
似二陸初來俱少年。
有筆頭千字,
胸中萬卷,致君堯舜,此事何難。
用舍由時,行藏在我,
袖手何妨閒處看。
身長健,但優遊卒歲,
且鬥尊前。
——《沁園春·孤館燈青》
這首詞便作時其弟蘇轍在濟南為官,相思甚切,為接近親人,向朝廷請求到密州任職,得準改任密州知州,熙寧七年(1074)起程赴密州。
由杭州移守密州早行途中。
蘇軾是懷著矛盾複雜的心情前往密州的。由於與新法派的矛盾,朝中難以立足。赴密途中,觸景傷情,憑鞍沉思,思緒萬千,不禁感慨唏噓,通過詞作,把胸中塊壘一古腦兒向子由傾吐。這首詞由景入情,由今入昔,直抒胸臆,表達了蘇軾人生遭遇的不幸和壯志難酬的苦悶 。
02.《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
明月幾時有?
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
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
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
月有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
千里共嬋娟。
——《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
這首《水調歌頭》歷來都是被人們推崇備至”蘇軾因為與當權的變法者王安石等人政見不同,自求外放,輾轉在各地為官。
他曾經要求調任到離蘇轍較近的地方為官,以求兄弟多多聚會。公元1074年(熙寧七年)蘇軾差知密州。
到密州後,這一願望仍無法實現。
公元1076年的中秋,皓月當空,銀輝遍地,詞人與弟弟蘇轍分別之後,已七年未得團聚。
此刻,詞人面對一輪明月,心潮起伏,於是乘酒興正酣,揮筆寫下了這首名篇。
03.《獄中寄子由》
聖主如天萬物春,小臣愚闇自亡身。
百年未滿先償債,十口無歸更累人。
是處青山可埋骨,他年夜雨獨傷神。
與君世世為兄弟,更結來生未了因。
——《獄中寄子由》
蘇轍比蘇軾小四歲。兄弟二人,自幼生活在一起,蘇軾曾有詩說:“我年二十無朋儔,當時四海一子由。
”兄弟情誼,到老不衰。當蘇轍聽到蘇軾被捕的凶訊時,無異是晴天霹靂,二人本就是手足至親。
此時蘇軾自料將死,不免感慨昔日願望,與此同時,“與君世世為兄弟,更結來生未了因”的期望更是感人至深。
04.《滿江紅·清潁東流》
清潁東流,愁目斷、孤帆明滅。宦遊處、青山白浪、萬重千疊。
孤負當年林下意,對床夜雨聽蕭瑟。恨此生、長向別離中,添華髮。一尊酒,黃河側。
無限事,從頭說。相看恍如昨,許多年月。衣上舊痕餘苦淚,眉間喜氣添黃色。便與君、池上覓殘春,花如雪。
——《滿江紅·清潁東流》
“孤負當年林下語,對床夜雨聽蕭瑟。”
蘇軾與蘇轍從小一同讀書,形影不離。成年之後,不得已而分手仕宦四方,分手前,曾有感於韋應物的“那知風雨夜,復此對床眠"詩句,相約以後早退,共享閒居之樂。
蘇軾任鳳翔幕府時,臨別贈蘇轍詩曰:“夜雨何時聽蕭瑟。
這兩句充滿了對官場的厭倦和對兄弟的思念之情,意境清幽而浪漫,從中可見詞人內心深處的高情雅緻。
05.《和子由澠池懷舊》
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那復計東西。
老僧已死成新塔,壞壁無由見舊題。
往日崎嶇還記否,路長人困蹇驢嘶。
——《和子由澠池懷舊》
回憶當年旅途艱辛,有珍惜現在勉勵未來之意,因為人生的無常,更顯人生的可貴。艱難的往昔,化為溫情的回憶,而如今兄弟倆都中了進士,前途光明,更要珍重如今的每一時每一事了。
在這首早期作品中,詩人內心強大、達觀的人生底蘊已經得到了展示。
全詩悲涼中有達觀,低沉中有昂揚,讀完並不覺得人生空幻,反有一種眷戀之情盪漾心中,猶如冬夜微火。
於“懷舊”中展望未來,意境闊遠。詩中既有對人生來去無定的悵惘,又有對前塵往事的深情眷念
06.《水調歌頭·安石在東海》
安石在東海,從事鬢驚秋。
中年親友難別,絲竹緩離愁。
一旦功成名遂,準擬東還海道,
扶病入西州。
雅志困軒冕,遺恨寄滄洲。歲雲暮,須早計,要褐裘。
故鄉歸去千里,佳處輒遲留。
我醉歌時君和,醉倒須君扶我,
惟酒可忘憂。
一任劉玄德,相對臥高樓。
——《水調歌頭·安石在東海》
蘇軾辭官歸隱而享弟兄“相從之樂”的夙願。終難實現。
“我醉歌時君和,醉倒須君扶我”,極寫想象中“退而相從之樂”的情態,簡直是對二人的“合影”。
早在嘉祐五年(1060)蘇氏弟兄寓居懷遠驛時,即有“夜雨對床”,“為閒居之樂”(蘇轍《逍遙堂會宿二首》引、《再祭亡兄端明文》等)的口頭約定,這一回正是對前約的重申,當然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出於對其弟的安慰,詞中流露出深厚的兄弟之情。
蘇東坡的詩詞作品眾多,其中和蘇轍有關係的詩詞就有200餘首。
蘇氏兄弟終身的夢想是一起歸隱田園,詩酒相從,夜雨對床。
他們相約歸於林下為閒居之樂,過上“六子晨耕簞瓢出,眾婦夜績燈火共”的平民生活。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時光在他們宦海沉浮中悄然逝去。
這種歸臥故山的雅志,最終還是沒有實現。蘇轍詞中的“但恐同王粲,相對永登樓”,倒成了他們此後生活的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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