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為救我車禍身亡,屍檢報告讓我愣住:他死一年了

鄰居為救我車禍身亡,屍檢報告讓我愣住:他死一年了

1

白大師盯著夏晨清瘦的面頰看了片刻,肯定地說:“你見鬼了。”

卓卓在旁邊一翻白眼道:“老白,人家夏晨打電話時就說見鬼了好吧?”

白大師神色自若地答道:“客戶疑似和專家確認,兩者概念截然不同。”

他在夏晨家裡來回走動了幾圈,目光四處打量著。

夏晨抱著肩膀縮在沙發裡,神情有些驚惶,“白大師,昨天我聽到家裡有人嘆氣,其實不是第一次了,生活用品或者傢俱經常會被移動。門鎖都是完好的,東西都沒有丟,我媽遠在外地也不可能過來。難道真的是……”

白大師點點頭,眉頭微皺說道:“你丈夫去世後家裡陽氣太弱,陰氣自然佔了上風。現在有鬼魂趁機來了家裡,須得趕快鎮住才好。”

夏晨看不懂他擺的陣法,但是見他對著空氣唸唸有詞,拿出幾張符咒貼在家裡各處,頓時覺得心安了不少。

她聽人說白大師在驅鬼方面有些真本事,如果不是他和卓卓私交甚篤,夏晨也是請不動他來家裡的。

白大師臨走的時候欲言又止,終於還是跟夏晨說道:“如果符咒還是鎮不住這鬼,我看你不如賣了這房子,換地方住吧。”

夏晨咬咬嘴唇,沒接話。

她怎麼能捨得?

這房子雖然年頭久了,有些破舊,但挨著英嶺路小學算是學區房,是杜雷找中介看了很多趟房子好不容易買到的。

那時,他倆的工作都剛剛穩定,為了省錢,婚房是杜雷自己辛辛苦苦裝修出來的。他真是能幹啊,自己照著網上的裝修攻略白天黑夜地趕活兒,硬生生弄出了一個像模像樣的小家。

夏晨走到窗戶前面,悵然若失眺望著遠處。

英嶺路小學正在放學,熙熙攘攘的小學生穿著藍色校服從學校裡湧出來,像一股蔚藍的潮水。她記起杜雷曾在窗邊大發感慨:“咱女兒將來直接上英嶺路小學,重點小學啊,咱女兒算是贏在起跑線上啦!”

可他們還沒來得及有女兒,現在,她連杜雷都沒有了。

夏晨的淚水滴在窗框上,形成了一片暗色的水漬。窗外的風輕柔掠過,瞬間消融了一切痕跡。

2

白大師的符咒起了作用,家裡那些奇奇怪怪的現象再也沒出現過。

夏晨鬆了一口氣,生活慢慢回到了正常軌道。

週末休息她到附近的超市去買菜,拎著購物袋回來,偏巧趕上老電梯又壞了,“咯咯吱吱”響著合不上門。夏晨只好轉身上了樓梯,常年堆放的雜物擋住了過道窗戶,狹長的臺階上光線昏暗,無數灰塵在光影裡上下沉浮。

她忽然沒來由地有些心慌。

樓梯上只有她一個人,靜得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和呼吸聲。疑心生暗鬼,她隱隱覺得後面有個陌生人。她暗自握緊腕包當做武器,猛然回頭,看見牆角處有黑色身影一閃而過。

她不禁失聲叫了出來:“是誰?”黑暗中無人作答。貼著牆膽戰心驚走過去看,牆角處沒人,只扔著一個孤零零的菸頭。

夏晨低頭瞧了瞧,菸頭是新的,帶著未燃盡的淡淡煙氣。她往後退了幾步,一路飛奔上樓倉惶逃回了家中。

剛關上門,外面就傳來敲門聲,“有人在嗎?我是隔壁702新搬來的鄰居。”

夏晨透過貓眼往外看,是一個穿著黑T恤、牛仔褲的陌生男人,溫和白淨的相貌,規規矩矩站在門口,手裡提著一個紅色購物袋。那袋子很眼熟,夏晨想起來了,她剛才只顧著往樓上跑,把一袋菜忘到樓梯上了。

她猶豫著開了門,但只推開一道縫隙,沒有打開防盜鏈。杜雷去世後,她一個單身女子獨居,當然事事都要小心謹慎。

那個男人似乎也沒有要進來的意思,只是客客氣氣自我介紹說叫呂鵬,是隔壁新來的租戶。然後把菜放在門口地上便轉身離開了。

夏晨把門虛掩著,從門縫裡觀察著呂鵬的背影。只見他往前走到了702房門前,掏出鑰匙打開鎖走了進去。

看來他的確是新鄰居,夏晨鬆了一口氣。

夏晨從袋子裡往外掏著蔬菜,怎麼袋子裡面還有兩瓶酸奶?是她最喜歡喝的牌子。

我買了酸奶嗎?夏晨茫然想道,最近自己怎麼總是稀裡糊塗丟三落四的,連買了什麼都不記得?

3

原本夏晨不打算和新鄰居有交集,但是家裡發生了一點小意外。

廚房的水龍頭一直在滴水,夏晨想自己換一個。她覺得應該很簡單,以前看杜雷換過,三下五除二就弄好了。

可是輪到她,換水龍頭變成了一場災難。

她忘記關掉總閥門,等卸掉水龍頭已經來不及了,使出吃奶的勁兒也關不上鏽住的閥門。噴湧而出的水堵也堵不住,夏晨手忙腳亂給物業打電話。但是這種老小區的維修人員只有兩個,還都在外面幹活。

水已經從廚房漫到了客廳裡,夏晨跳著腳急慌慌在網上找同城維修。

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你好!我看門口的飯店在做菜品活動,我幫你帶了張免費卡,給你放在廣告盒裡了。”是呂鵬的聲音。

“等等!你先別走!”顧不得這麼多了,夏晨趕緊衝外面喊道,呂鵬的出現簡直是她的救命稻草。

關閥門、換龍頭、搬傢俱、拖地,呂鵬一氣呵成。

處理完了災難現場,已經過了飯點兒了。夏晨覺得過意不去,便開口請呂鵬到樓下的陽光小餐館一起吃個飯。

呂鵬沒有拒絕,但他只點了一碗不放香菜的清湯拉麵。

杜雷也不愛吃香菜,夏晨看著呂鵬,有些心驚。

飯後,夏晨再次表示了感謝。但也僅限於此了,她一向不愛主動結交朋友,沒打算和男鄰居發展友誼。

第二天,她在小區裡散步遇見了呂鵬,好巧,出於禮貌她打了個招呼。

第三天,她坐公交車去親戚家,一上車就看見呂鵬坐在最後一排,像是早就知道她的到來。

第四天,她去圖書館借書,在三樓的閱讀區她看到一個男子低頭看書,竟然又是呂鵬。

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麼多巧合?夏晨後怕了,她開始感覺到找陌生鄰居來家裡幫忙,或許是個錯誤。

她刻意去了幾個不太常去的地方,但依然能夠見到呂鵬。連在八竿子打不著的地方都竟然會巧遇,跟撞鬼有什麼分別?

就算沒遇見的時候,她也能感覺到呂鵬就躲在暗處,看著她的一舉一動。這種被陌生男人貼身尾隨的感覺,就像是衣服裡爬進了一個蜘蛛。你不知道它藏在哪個地方,但渾身都覺得毛骨悚然。

再這樣下去,夏晨可真要發瘋了。

4

她給卓卓打了電話,下午卓卓就風馳電掣趕了過來。

她抱著雙臂站在客廳裡數落夏晨:“小晨,我早就跟你說了,把這房子賣了回孃家住,要麼跟我一起住也行!”

夏晨搖搖頭說:“我還是不太捨得,這是杜雷留給我的念想。”

卓卓的手指頭都快要戳到她腦門上了,“你呀你!鬧鬼了你不搬,現在有人跟蹤你還不搬,真是固執!”

卓卓建議乾脆打呂鵬一頓,好給他個教訓。她說到做到,第二天就讓幾個男性朋友跟在呂鵬後面,把他堵在小區的監控死角里結結實實揍了一頓。

“記著!以後離夏晨遠點!再騷擾她可就報警了!”卓卓潑辣不怕事兒,恨不能將一口唾沫吐在呂鵬身上。

呂鵬歪倒在地上,半天都沒有爬起來。

捱打以後,呂鵬從夏晨的生活裡消失了,一切又迴歸了平靜。

但夏晨心裡卻總有個結,這些莫名其妙出現的事情,她都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別想了唄。”卓卓在夏晨的沙發裡盤腿坐著嗑瓜子,她擔心深居簡出的夏晨,常常來看她。

夏晨低著頭不說話,從門口廣告箱裡往外清理著宣傳頁。心理疏導、瑜伽健身、防狼噴霧,還有相親網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她將宣傳頁團成一團隨手扔進了垃圾桶。

卓卓怕她抑鬱,拉著她去參加同學聚會。

很意外,夏晨竟然見到了多年未曾見過的孟凡志。

同學們都起鬨道:“老孟!你不是在國外定居了嗎?不是說絕不回國嗎?怎麼夏晨一來你就回國了?”

孟凡志看看夏晨,微笑著不做辯解。

他和夏晨當年是校園裡的校花校草、天生一對。但因為杜雷的出現,他和夏晨吵了一架,夏晨發短信提出分手,他便一氣之下去了美國姐姐家。

“你還好嗎?我聽說杜雷……不在了,你要節哀。”

夏晨勉強笑了一下,算是回應。

當年的舍友過來給孟凡志敬酒:“老孟,準備在國內待多久?我好安排聚會。”

“不走了!這次我要留下來,準備買房子安家了。”孟凡志笑著回答舍友,眼睛卻看向了夏晨,目光中滿是柔情蜜意。

夏晨覺得自己還沒準備好開始一段新戀情,但孟凡志卻不願放棄。他錯過一次了,不想再錯過第二次機會。只要有空他就一定會過來陪夏晨,噓寒問暖、隨叫隨到。日子久了,夏晨冰封的心終於漸漸鬆動。

5

一年後的一天,夏晨去嘉豐路見一個重要客戶。

從地鐵站出來,頭頂上一片明媚陽光。夏晨覺得有些刺眼,用手擋著眼睛匆匆穿過馬路。

一輛駕駛失控的汽車疾馳而來,夏晨沒有注意到。舉起的手擋住了部分視線,等她看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躲閃。

歪歪斜斜的汽車瘋了一樣衝過來,她慌張著卻邁不動步子。

“小心!”一雙有力的手猛然推開了她,夏晨“撲通”摔倒在旁邊。一陣砰然巨響,一個身影和汽車劇烈相撞,高高被甩上空中,又像碎片一樣掉落在了地上。馬路上頓時一片喧譁,無數路人紛紛圍了過來。

救她的人就靜靜躺在不遠處的地上,夏晨掙扎著站起身,搖搖晃晃走到恩人跟前跪了下來。

夏晨的臉一陣煞白,頓覺天旋地轉。她看清了他的長相——是呂鵬。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