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電影愛好者,拋開喜聞樂見的外星人、時間旅行、魔幻,我來理一下當今科幻大作一些常見概念的來源。
Welcome to the realworld!
從1984年開始,一位名不見傳的美國作家Willian Gibson連續發表了三部內容相當詭異、場景和情節相互連貫的長篇小說。這三部作品分別是《神經漫遊者》1984、《計零》1986和《蒙娜·麗薩超速檔》1988。這三部作品一下子在久已無聲的科幻世界掀起了巨大的波瀾。Gibson的三部小說有時被稱為“矩陣三部曲”,有時又被稱為“漫生三部曲”。這是一套從構思到風格都非常奇特的作品。故事講述一群“電腦牛仔”如何使自己與計算機網絡相互連通、並放棄軀體進入賽伯空間(Cyberspace)去進行奇妙的探險。小說中的世界陰冷昏暗,經濟和政治生活都由日本式的大型壟斷財團控制,公司的概念取代了國家的概念,只有服從公司,發誓效忠,才能得到生活的保障,而不服從某個公司,希望離開它,就意味著你已背叛。《神經漫遊者》一書不但創造了 Cyberspace和virtual reality(虛擬現實)兩個字,也引發了cyberpunk(賽伯朋克)大潮。
菲利普·K·迪克
偉大的科幻小說作家,其作品一直探討人的定義和真假二元對立的問題,被無數次地搬上銀幕。儘管他一生慘淡,備受恐怖症與抑鬱症的折磨,吸毒,婚姻破裂,英年早逝,但他創造出了一個科幻界的奇蹟。迪克的作品將科幻與神秘主義,自身體驗,純科學和低俗戲劇巧妙地結合在一起,營造出一種狂野詭秘的獨特氛圍。在簡約的風格和標準的科幻手法之下,呈現的是一個更深層的世界——那裡有極度的情感經驗、純哲學式的思考和不時湧現的驚人觀點。如同卡夫卡一樣,迪克的名字成為描述某種流傳深遠的文學觀的專有名詞。他的作品將科幻與 “技術至上”的後現代主義文學結合在一起,被看成“美國的博爾赫斯”。
可以說整個“賽伯朋克運動”及其諸多衍生的分支均受到迪克的影響。迪克式的主題如政治狂想、星際陰謀以及因為吸食毒品和意志被控所產生的虛擬現實已經成為家喻戶曉的主題之一。1982年的經典科幻片《銀翼殺手》就改編自他的短篇小說《機器人會夢見電子羊嗎?》,另外還有《全面回憶》、《少數派報告》、《記憶裂痕》
真實(Real)
“What is there”(存在是什麼)。真實,到底是存在主義聲稱的客觀體驗,還是僅僅是我們與外界互動產生的感官反應?如《黑客帝國》Morpheus所說:“什麼才是真?你怎麼定義真?如果你說的是氣味,視覺,那麼所謂的真不過是一連串大腦翻譯的電脈衝。”
人類的意識本來就需要介質才能接觸到現實世界。
意識被困在大腦之中,與真實世界之間隔著血肉和神經組成的籠子。我們的意識從來就未曾接觸過真實,我們感覺熱是因為神經傳導,感覺冷也是因為神經傳導,一切的感官和由此作出的判斷都是電信號和化學信號通過數以億計的細胞傳遞的。一些很簡單很原始的病毒就足以摧毀這種看似高級的感知系統,感知紊亂的人眼中的世界就完全是另一種樣子。所以說白了,人類就是一種被困在血肉籠子裡的智能生物。我們隔著好幾億個神經細胞去猜測外界是什麼樣子,但從來沒有真正觸摸過任何物質。所以綜上所述,我們從一出生就生活在一個虛擬世界中:我們的神經系統為我們的意識編織了所有需要的參數。
缸中之腦
1981年,在一本叫做《理性,真理和歷史》的書中,Hilary Putnam更進一步引述了哲學家們關於“缸中之腦”的設想:“一個人被邪惡科學家施行了手術,他的腦被從身體上切了下來,放進一個盛有維持腦存活營養液的缸中。腦的神經末梢接連在計算機上,這臺計算機按照程序向腦傳送信息,以使他保持一切完全正常的幻覺。對於他來說,似乎人、物體、天空還都存在,自身的運動、身體感覺都可以輸入。這個腦還可以被輸入或截取記憶(截取掉大腦手術的記憶,然後輸入他可能經歷的各種環境、日常生活)。他甚至可以被輸入代碼,‘感覺’到他正在這裡閱讀一段有趣而荒唐的文字:‘一個人被邪惡科學家施行了手術,他的腦被從身體上切了下來,放進一個盛有維持腦存活營養液的缸中。腦的神經末梢接連在計算機上,這臺計算機按照程序向腦傳送信息,以使他保持一切完全正常的幻覺......’”有關這個假設的最基本的問題是:你如何擔保你自己不是在這種困境之中?而在物轉化成為物的形象 /影像,虛擬現實技術已經開始應用、並大規模進入日常生活的今天,我們似乎不得不將這個噩夢般的故事視為啟示和預言。
人類自古以來就有一種克服現實世界(原子世界)的束縛,自由自在地飛昇到一個理想世界的願望,自古以來都有一種對某個未知、未知世界的想象和想象性地佔有。這種慾望和想象在個人身上表現為夢(睡夢和白日夢),在集體(民族)身上表現為神話、宗教。
代表作《黑客帝國三部曲》
克隆clone
人的靈魂精密而脆弱,其壽命是最大問題。
1978年,美國科幻小說家羅維克(D.Rorvick)寫了一本名叫《克隆人》(The Cloning of a man,該書中文譯名為《複製人》)的書,內容是一位富商將自己體細胞核移植到一枚去核卵中,然後將其在體外卵裂成的胚胎移植到母體子宮中,經過足月的懷孕,最後生下了一個健康的男嬰,這個男嬰就是那位提供體細胞核商人的克隆人
克隆技術引起了巨大的爭議,在於傳統倫理道德觀念的阻礙。千百年來,人類一直遵循著有性繁殖方式,而克隆人卻是實驗室裡的產物,是在人為操縱下製造出來的生命。尤其在西方,“拋棄了上帝,拆離了亞當與夏娃”的克隆,更是遭到了許多宗教組織的反對。而且,克隆人與被克隆人之間的關係也有悖於傳統的由血緣確定親緣的倫理方式。所有這些,都使得克隆人無法在人類傳統倫理道德里找到合適的安身之地。
科學從來都是一把雙刃劍。但是,某項科技進步是否真正有益於人類,關鍵在於人類如何對待和應用它,而不能因為暫時不合情理就因噎廢食。克隆技術確實可能和原子能技術一樣,既能造福人類,也可禍害無窮。但“技術恐懼”的實質,是對錯誤運用技術的恐懼,而不是對技術本身的恐懼。
代表作《月球》
虛擬現實Virtual Reality
整個電腦發展的歷史,就是電腦從具有人的單一的能力(計算能力)的機器發展到具有人的多種機能(如語言能力),繼而幾乎具有人的所有機能的“類人機器”(可以想一想“類人猿”的概念),在這個時候,人感覺到自己並不是在與電腦這種機器打交道,而是在於“現實”打交道。這是一部“創世紀”——人不僅創造了類似於他的“人 ”(就像上帝當初仿照他自己的形象創造了人),而且創造一個類似於他所在現實的“第二現實”。
一方面,人生存、體驗於現實的世界中,這個世界無疑是一個被比特大大改變了的世界(即比特化了的)原子世界(現實)之中。另一方面,人可以進入一個純粹由比特構成的第二現實之中,獲得一種人類以前從未有過的生存體驗。每一個人都可以如同古代神話中的神靈,自由地往來於“天上”與“人間”的兩重現實之中。這個第二現實,就是所謂的“虛擬現實”,有時也被稱為“人工現實”、“ 人工世界”、“虛擬世界”、“虛擬狀態”、“賽伯空間的視覺形式”。
代表作《西部世界》
人工智能 AI
日本或者美國人,有很多電影,電視劇,動畫,遊戲,以及單純的視頻短片,所描繪的是各種機器人叛變或者智能機器人暴走的故事。其中一些明顯是幻想題材,但還有一些讓人很不安:它們看上去有點像是寫實的紀錄片。
這些文化作品體現了地緣種族思維過程中的有趣部分,比如《果殼機動隊》則體現了文明形態。機器人的叛變以及AI不斷髮展導致失控的情節很有意思,具備討論價值,看上去像是嚴肅的紀實文學,但又有架空的浪漫部分。
這是一種全新的網絡結構,AI本身便是一種集群意識,海量個體形成一個統一的智慧,然後這麼多集群意識又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個網絡,那這個網絡。也是有智慧的。
但它龐大而混沌。無法描述,是一種超體驗的智慧模式,用很多普通人的侷限性很大的定義方式來判斷,或許甚至不認為它在思考,但它真的是個超級智能。它在機器人群的數據網絡深處運轉,負責為數據總網提供額外的計算力和推演支持。
這些機器人雖然處於一個統一意識的控制之下,但在有限範圍內,它仍然具備個體智能和簡單的思考能力,這能讓它們在面對複雜多變的情況時能有更高的應對效率。
AI失控會給創造者帶來難以估量的威脅,而現在的擴張速度足以引起人們的擔憂。霍金、馬斯克向人類提出警告,考慮到現有的生存環境以及他們從小接受的知識灌輸,產生類似反應是符合邏輯的。
代表作《機械公敵》
AI與人類共生共存,在矛盾之前首先便完成了融合。失控的前提是一個群體首先要控制另一個群體,但在現實Real,並沒有第二個群體,一切都是零件和工具而已。萬事萬物,合二為一,就像你的心臟不會背叛你的肋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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