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人民日報,圈粉數百萬,貌美如花的她到底有何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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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讀:貴州丹寨的山水、非遺和民風,讓著名作家虹影看到一個不一樣的世界。這篇細膩感人的遊記,是她送給小鎮的禮物,人民日報海外版也刊登了,因為,這位作家鎮長筆下的丹寨,魅力難以抗拒。

今年春天,我帶十歲的女兒到萬達扶貧的丹寨小鎮,當五天公益鎮長。這個秋天她會去英國讀寄宿女校,之前她去過國外眾多地方,也去過非洲,但在中國,皆是去大城市,尚未去過像丹寨這樣的窮鄉僻壤。

一上飛機我便對她講,在鄰近我家鄉重慶的黔之東南的丹寨,住著苗族、侗族和水族等多個民族,擁有少見的非物質文化遺產,除了原生態的寨落外,還有蠟染、古法造紙、鳥籠文化和蘆笙祭祀樂舞,我們去那兒,正巧可看到幾百年前的錦雞舞。

這一切對她來說,完全是一個新奇的世界。

她睜著大眼睛,充滿好奇,其實,我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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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影接過“輪值鎮長”聘書

1、走在小鎮,非遺隨處可見

我們到達貴陽機場是中午,這兒氣溫比北京溫暖,穿一件T恤正好。坐車一個小時四十分鐘,到達丹寨萬達小鎮,下榻錦華溫泉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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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酒店的設計結合苗寨風格,大堂裝飾大方而講究,房間小巧幹淨,掛有苗家繡片扁,除了冷暖空調,還設有抽溼機。

在雲貴川生活過的人便清楚,當地空氣潮溼,被子衣服傢俱都會沾浮溼氣,有這個機器真是周道。

整個小寨,許多地方皆和我的童年記憶接軌。除了這空氣的潮溼外,丹寨人也愛辣椒和酸,他們說話跟我的家鄉話相似,語氣快而細,好聽得像鍍了一層光的鳥的歌唱。

走在小鎮上,非遺隨處可見。蠟染小院裡,收集了丹寨縣城四面八方的蠟染精品,每一塊布都不同,造型生動,活潑流暢,花鳥魚蟲的變異大膽,像童話,有好些故事要對你傾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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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古老染色術年代久遠,苗人代代相傳。蠟刀蘸熔蠟,布上繪花後,用藍靛浸染,再去蠟,布上呈現出藍底白花或白底藍花的圖案,自帶褶皺,異常美麗,如同景德鎮的青花、印度洋裡的藍珍珠,是我最喜愛的色澤。

微風中飄動的布匹,院外傳來的古樂,人影穿越其中,在那一瞬,我看見母親,她身著藍靛花衫在低頭繪花,她的臉既不憂傷,也不快樂。我走近她,看到她仰視天井,皺眉思索,是我從未所見的模樣。我伸手摸她,卻是空的。

她是光中的微塵,讓我陷入這片更深的藍中。

我在這個蠟染小院,相遇了從前的生活。去了另一個世界的母親,竟然返回此地,難道不是奇蹟?

院子天井裡正在展覽一個西方人的攝影作品,他用鏡頭記錄了丹寨人的生活,尤其是他們生存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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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給女兒講,貧困的丹寨人需要更多人來關愛時,她點點頭。她買了好幾樣物品,問在這個小院裡消費,是否也是一種支持?我點點頭,但是告訴她,這麼做,還遠遠不夠。

她聽後,陷入思考。

我們從那兒出來後,經過苗街文化廣場的標誌性建築“鼓樓”。它有十三層高,近看遠看都有一種威嚴,從前用於防範敵人,現為當地人社交之地,夏日乘涼,寒冬臘月設置火塘,圍火唱歌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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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幸運地遇到了一場談情說愛的歌舞表演,其中一個男青年沒有女伴,他著急地用各種方式去搶別人的姑娘,成了眾人嘻笑的對象。

2、古法造紙,匠心獨運

以樹皮為精、構樹葉為華,山泉為媒,手工製成——丹寨至今仍保留著這種從古代流傳下來的造紙術,被列入首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

一張古紙晾乾需要多長時間?帶著這個疑問,我們踏入同條街上的古法造紙小院,裡面有造紙工具,地上淌著水,隨處可見一張張古紙成品。

陪同參觀的人告訴我們,如果天氣不錯,曬乾一張紙,需要兩個多小時。可惜沒有更多的時間,不然真想與女兒一起體驗做紙的樂趣。

為了更詳細地瞭解手工製紙術,之後,我們專門造訪了南皋鄉石橋村。大巖腳巖壁前傾,溪流潺潺,四下通風,是造紙的天然場所,也是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生產性保護示範基地。

黑瓦烏柱的老作坊,垂掛著幾盞舊舊的紅燈籠,那些朱漆大柱,掉色泛白,地面處處是苔蘚野草。

講解的師傅告訴我們,這種天然造紙術從唐朝中期流傳至今,已有2000多年曆史。

每到開春,匠人們上山採集構樹枝,明火烤後,待其冷卻,剝除外皮製成構皮麻備用。小心地用河水浸泡、漿灰洗料,在崖下設槽抄紙。

經過水漚、漿灰、煮料、漂洗、選料、碓料、打槽、抄紙、曬紙等數十道工序,一張紙才能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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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工花紙,是匠人們趁晨露未晞之時採來盛開的鮮花,直接放入紙漿模中,澆上紙漿,保留鮮花原始的色澤與形狀,既自然,又有立體感。因為費時長,一個匠人一次只做十來張,極為寶貴,自然售價也不菲。

南皋鄉還有一個原生態的古寨,因形狀像半邊簸箕而得名。這兒居住著九十二戶姓王的人家。寨前有一條河,近千年前先民們順河而來此居住,從那以後,再也沒有離開過。

寨前有座風雨橋,可惜我們去時,只剩石橋而無木欄頂。這兒破舊到你無法想象的程度,卻呈現出一派祥和安靜,寨民的眼睛乾淨,沒有城裡人的狡猾和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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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油紙傘,有種說不出的感動

我們回到萬達小鎮後,去了明記傘鋪。店面很大,地上放著傘,屋頂掛著傘,這兒是傘的海洋。明記的紙傘用了桐油、石印,全是手繪。

製作一把傘要100多道工序。根據傘的尺寸大小,做工不同,售價從幾十到幾百元人民幣不等。在我的記憶裡,這些油紙傘,都跟那濛濛細雨、親切的鄉音融合在一起。

我不止一次在小說裡寫到油紙傘,舉著油紙傘的女子,姣好的面容,帶著絲絲憂愁,婀娜的身材,行走在拐來拐去的青石小街上,驀地一回頭,任何人一見,都會瘋狂地愛上。

母親收有一把油紙傘,不知她當年遇見我的生父,是不是這樣的情景?

環視店裡美麗的油紙傘,好多故事都在眼前轉來倒去,令我眼花繚亂。半生虛度,未曾有機會一下子觀賞到這麼多古樸美麗的傘,甚至可以訂製你心裡的那一把,真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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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我們到了鳥籠小院。早聽說苗族編制鳥籠有400多年曆史,堅固耐用而不變形。在丹寨錦華酒店的牆上,便有這種編制藝術品,而在這小院,更是盡飽眼福。

在丹寨縣城東北,有個臨水而居的苗家原生態村寨,叫做卡拉,當地一共114戶人家,世代做鳥籠。

他們選材講究,至少三年以上的金竹、楠竹、水竹,以不同的品種、不同的竹節長度對應不同的部位,編出各式各樣的鳥籠,每年有7000只銷往外地,供不應求。

這個寨子幾乎沒人外出打工,靠一隻只精巧的鳥籠,他們的生活比別的寨子好過一些。

卡拉鳥籠也被列入貴州省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據說在清代中期,北京城裡最流行兩件東西,一是凱里的畫眉,二是卡拉村的鳥籠,奇事是畫眉會說卡拉村鳥籠的故事。當時的皇親權貴們,用卡拉鳥籠養著凱里畫眉,作為一種顯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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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萬達小鎮對面的山上,便有一個大鳥籠作為象徵。我真心地為卡拉人擊掌讚頌,他們靠自己的手藝生存,並給世上帶來美好。

4、苗族錦雞舞,個個是仙女

在丹寨萬達小鎮住了五天,家家是美食,興濃春和味之坊最佳。小鎮廣場每晚有篝火晚會,熱鬧而喜慶。可惜我們錯過了看鬥牛、鬥鳥、鬥雞。

每天我們都會在街上遇到苗寨侗族的巡演隊,他們吹奏蘆笙、跳舞。最為感嘆的是看到了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苗族錦雞舞。苗族因崇拜錦雞而得名,在重要節日和祭祀活動中跳錦雞舞,場面非常壯觀,苗族姑娘在閃閃發亮的銀飾裝扮下,個個都是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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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丹寨有片扶貧茶園

到達丹寨小鎮當天,我們拜訪了第十三屆值班鎮長劉殿興。他是萬達扶貧計劃的響應者,致力於用茶產業扶貧。

老劉專心地準備茶。他選了當地紅茶,茶水入口,滿口滋潤,香分花上露,水汲石中泉。喝著茶水,閒聊中得知,他是茶痴一個,走遍中國的幾十座茶山,在擁有自己的茶山後,親手種茶,製茶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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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從事了二十幾年的醫藥行業,便把製藥的標準代入製茶業。他說,只為一杯乾淨的茶。

乾淨的茶,這四個字,在我內心一震。

五天後的早上,我帶著女兒上了老劉的茶山,感受到他話語裡的每個字。這個地方在他接手前是一片荒山,他不僅將荒山變成了茶山,還修建了道路,沿途種植了各類花樹,他請每屆扶貧小鎮鎮長都到茶山種茶樹,並親自為鎮長種一棵果樹紀念。

他給我選的是丹桂(桂花樹),還有桃樹。他說開山時,因愛樹成性,不忍斷樹於路中,只能利用晚上時間把樹木移走,避免推土機碾壓。

在我與女兒採茶種茶期間,有十來個茶農揹著竹簍在採茶,還有幾個茶農在修上山的路。眼前這一片片茶山,讓我看到了希望。老劉的存在,便是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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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小鎮就是一隻欲飛的鳳凰

我在丹寨當鎮長那天,穿上馬鞭繡,戴上苗家銀器頭飾。苗家母親愛女心切,繡給女兒的一件出嫁衣裳,會繡好幾年。我看著鏡子裡那個苗家女子模樣的自己,莫非前世我便是一個丹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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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身上銀飾叮噹響的聲音,我穿越整條小鎮,一直走過吊橋,走到湖邊那個世界上直徑最大的水車前,從另一個角度看這個小鎮。

整個東湖,是一面天然的鏡子,如果航拍,古樸的萬達小鎮就是一隻欲飛的鳳凰,透著迷人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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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晚霞燦爛輝煌,湖水裡有好多不同時代不同民族女子的倒影,我和她們交談,那些沉睡的靈魂真的好孤獨。

我十八歲離家出走,有十年時間在全國各地行走,讀人間這本書。曾在歐洲流寓十多年,體會西方文明的淵源、資本主義的繁榮與衰落,在小說裡探討中西文化之異。

回看自己走過的路,坦率地說,我經常迷失,很多時候找不到自己。返回中國居住,我感受到改革開放後經濟發展帶來的巨大變化,卻還是困惑。

這次我來丹寨,見識了企業扶貧的樣板,瞭解了貧窮的原由和改變的可能性。貧困不可怕,怕的是精神貧窮,那些處於弱勢的群體和被世界遺忘的角落,他們到底需要什麼?

我女兒正在用畫筆感受這個地方。她用單色單線畫對岸的鼓樓。在這兒五天,她的畫裡有了以前不曾有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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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觀察世界的方式難免帶著個人的偏見和習慣,我希望自己看丹寨與他人不同,從這片地方,再次折射到我成長的重慶——長江南岸那片貧民窟。我無法帶女兒回到那裡,那裡變得陌生,全是鋼筋水泥的高樓大廈,但帶她到丹寨,確實有了意義。

我一個人思考的方式,難以改變世界的格局。如果多一個人,再多一個人,因我而改變,那麼世界是不是就可以改變一點呢?

去丹寨吧,你會和以前的你不同。起碼我尋到了內在的自我,在迷失方向時,我知道從那兒出發,將抵達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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