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寫《賣米》的北大才女已經去世15年了,她的真實故事更令人心疼

那寫《賣米》的北大才女已經去世15年了,她的真實故事更令人心疼

飛花的作品《賣米》再次牽動讀者心絃。

文章所寫的其實是張培祥本身生活的再現,她的生活比這篇文章所展露出來的更坎坷。

那寫《賣米》的北大才女已經去世15年了,她的真實故事更令人心疼

NO.1

張培祥,1979年中秋次夜,生於湖南省醴陵市神福港鎮筱溪村。家裡是山區農戶,父親多病,母親殘疾(幼時患小兒麻痺症,一隻手幾乎癱瘓),後又做過乳腺切除手術,所以在當地也是生活特別困難的家庭。幸好,張培祥自小於貧寒中刻苦學習,小時候沒錢買書,她一有空就去當地的新華書店看書,每每都是在書店店員下班關門的催促聲中,依依不捨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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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她以全校第一的優異成績考入醴陵一中。15歲的張培祥考慮到家裡沒錢供她上高中考大學,決定讀技校早點參加工作。是當時的學校校長羅定中,中途把張培祥截回來的。

讀高中期間,張培祥不願意再給家裡增添負擔,就在暑假來到株洲市一家餐館打工。可張培祥在辛苦工作一個月後,餐館老闆卻賴賬不發工錢。眼看自己的學費沒有著落,張培祥一氣之下,打開抽屜拿了自己該得的工資,準備前往上海繼續打工賺學費。可老闆卻報警說員工偷錢,在火車站堵住了她。

張培祥極盡委屈,但卻一句話都不辯解。最後,民警在她書包裡找到一本日記,瞭解到真實情況後,罵了老闆一頓,然後把張培祥送回了家。可是,愛面子的張培祥死活不願再去學校。

張培祥沒有辜負家人和師長的期望。1997年,在醴陵四中,張培祥以湖南省文科第五名、株洲市文科狀元的身份,被北京大學法學院錄取。村裡人也以出了一個北大大學生為榮,認為張培祥是“文曲星下凡”。

據母親曾再雲回憶: “除了開學的時候,家裡東拼西湊給了她1000元錢,她再也沒有跟我們要過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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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2

1997年是不平凡的一年,這一年的上半年,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鄧小平去世,黛安娜死於車禍,特蕾莎嬤嬤離世,千年蟲問題撩亂人心,同時開始迎接香港迴歸,即將跨世紀,人們對未來充滿企盼。對未來在這樣的氛圍中,金秋九月張培祥走進北大,開始了大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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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大,張培祥被壓抑的才華得到井噴式地釋放。作為超級“紅迷”,她寫下的《飛花讀紅筆記》、《大話紅樓》、《紅樓十日談》等或典麗或幽默的文章,吸引了大批讀者。她還翻譯了多本暢銷書。除了寫作和翻譯,她還給北京電視臺寫電視腳本。1999年,湖南衛視推出的新銳電視節目《新青年》,當時還在讀大二的張培祥協助欄目組精心策劃了前幾期節目,並擔任嘉賓主持。

短短几年,她留下的文學創作和譯著有百萬字之巨。所有但勤奮都是因為張培祥知道自己毫無退路,她以不斷寫作、四處打工,想要順利地讀完大學,想要通過上頂級名校,改變自己和家族的命運。但這些高強度的工作很可能為她後來的患病埋下了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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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1月,張培祥的校友、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碩士研究生,劉正琛,創辦北京大學陽光志願者協會,建起中國第一個民間骨髓庫,倡導完成了“陽光100”、“陽光1000”骨髓捐贈活動。劉正琛是張培祥男友的同學,白血病患者,張培祥還在剛剛成立的陽光志願者協會實習了一個月,參與了很多志願工作,也瞭解到了白血病的可怕。

“2002年,瓊寶考上北京大學法學院研究生。這一年寒假,她回來看我的時候,我就發現她身體有些不對勁。”曾再雲說,“在家過年,女兒經常感冒,當時只覺得是一般的感冒,我提醒她,她總說沒事。

2003年,一場突如其來的非典讓整個東亞一片恐慌。在北京,大學學子們都被封閉在宿舍,不得隨意外出。這期間,張培祥被查出患有M3型白血病,治癒率很高,但非常兇險。

“發現晚了。”父親張元賢痛心地說,“當時,錢已經不是問題,跟她有過合作的北京電視臺以及一些出版社都表示,只要能夠挽救瓊寶,都願意出錢。但是,已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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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期間,張培祥還給北大BBS的網友寫了一封信:

“各位親愛的朋友:

大家好。我是飛花,這封信是我在病床上寫的,託默默發到網上來。

今年以來,我身體一直不大好,傷病相接,還曾被人笑為“沒有傾國傾城貌,空有多愁多病身”,分特的說。

從五月中旬開始,我的皮膚表面經常出現莫名其妙的青紫和紅點(按我家鄉的說法,就是“半夜被小鬼掐的”),而且經常頭昏氣喘,渾身乏力。

29日做了骨穿後,大夫說如無緊急情況,一週之後再去取結果,當時我心理就有了不祥的預感,忍著不適上網,重讀陳寅恪的詠紅樓詩,不由慼慼於懷,依韻和了一首:

忽似浮雲寄此身,客中罹病癒酸辛。

無非碧海情天恨,總是紅樓痴夢人。

冷月千年猶有淚,殘芳一笑便成塵。

長安昨夜風催雨,且向樽前莫愴神。

自知寫的很一般。可見光有真情實感未必就能寫出動人的好句,呵呵。

29日晚上和宿舍人一起去藝園二樓吃飯,飯後和默默在校園裡走了走。今年的燕園格外的美,尤其是此刻看來,更令人留戀。想到明天就要去住院了,也不知道大什麼時候才能再看到我心愛的燕園,不由黯然。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默默的哭了好久好久,眼淚把枕頭打溼了一大半,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的打了個盹兒。

大夫說我很堅強,情緒很樂觀,她不知道我得知病情後偷偷哭了一整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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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我宿舍同學、老師一起來看我。本來非典期間是不允許探視的,我和護士說了說,總算變通了一下,讓我到門口和大家聊聊天。一高興就說了很久,回來後整理大家送來的大包小包,好多東西,都鬧不清是誰送的了。

我想,我大概有點了解寶玉捱打後,見到眾姐妹的憐惜之態時的心情了。“便為這些人死了也情願”,當然這有點誇張,但我真覺得有這麼多人關心我、囑祝福我,真是一件太令人感動和滿足的事情。大家對飛花的讚美也一次次令飛花內心竊喜的同時紅了老臉。飛花何德何能,怎當得這般的推許?我不過是個最平凡最庸俗不過的小女子罷了,自私任性,懶散患漫,不學無術,還動不動愛使點小性兒,無理取鬧,令默默同學頭痛不已,哪裡就當得起“美好”的二字了?(還好,總算不是“美女”,呵呵) 。”

儘管當時病情已經很兇險,但基於她的堅強樂觀的天性,字裡行間流露出可愛和幽默。

去世前,張培祥跟父母、老師和同學提出一個心願:去世後,她的骨灰分成兩半,一半留在北京,因為北京有可親可敬的同學和老師,還有她深愛的母校北京大學;另外一半,要帶回老家,因為家中有她“刀子嘴豆腐心”的母親,有她慈祥嚴肅的父親,以及令她放心不下的弟弟。

去世時,張培祥年僅24歲,年華大好,生活的藍圖和各種可能性剛剛展開。在北京八寶山,剛剛通過《今日說法》嶄露頭角、長張培三級的法學院師兄撒貝寧主持葬禮,當他介紹飛花生平時,現場哭聲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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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3

作為父親,張元賢更習慣叫女兒的小名“瓊寶”。“最初,我把瓊寶安放在她小時候每年來摘茶籽的山上。”父親張元賢說。但後來張元賢改了主意,因為女兒天生愛陽光,所以最終葬在一塊向陽的山坡上,張元賢希望女兒可以經常看到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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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好地址後,張元賢打起了精神。“就當父親給女兒蓋一間擋風遮雨的房子。”在親自設計好圖紙後,張元賢一個人把水泥、鋼筋和瓦片等材料用扁擔挑到山坡,每天一早吃了飯,帶上鋤頭、棒槌等工具,悉心雕琢敲打。最後父親張元賢獨力為女兒建立了這座“懷念亭”,離家不到一公里,張元賢兩夫婦可以時時前來探望。

張培祥的大學導師,北京大學教授曲三強寫的悼詞,被張元賢一字字鐫刻在亭壁上,“培祥,你是那麼年輕,你帶看時生活的無窮眷戀和遺憾悄然離去,到遙遠的天國去圓你的文學之夢。或許,在那裡你會更自由,更快樂,因為遠離了塵世的紛爭的世態的炎涼,再也泌為繁文縟節去修飾自己。或許,這也是一種解脫,我們知道,不管你走多遠,你都會聽到我們的呼喚,我們也能感受到你的音容笑貌,你的舉手投足。相信,我們會把你時所有的人的關愛都銘記在心,真的好想你,培祥,一路走好……”

在他親手為愛女建起的“懷念亭”裡,張元賢守護了女兒10年,他一直感覺女兒還活著,因為經常會感受到女兒的存在。

“除了新年、清明等重大節日一家人必須對姐姐祭拜外,其他的日子,父親幾乎每天都要去亭子裡看望姐姐,跟姐姐說說話。”張毅說,父親知道姐姐生前愛乾淨,每次上山,都會帶上鐮刀和乾淨的布,把亭子周圍的雜草蔓藤清理,把亭子裡的灰塵落葉清掃。

而除了親人外,也會有仰慕張培祥的陌生人前來祭拜。“瓊寶去世10年,來懷念亭看她的人陸陸續續,從沒有間斷。”張元賢說,女兒雖然已經離開他10年了了,但是,他一直感覺女兒還活著,因為經常會感受到女兒的存在。

“姐姐生前寫的文章和書,現在還會被一些報刊雜誌和出版社用。他們會聯繫父親寄來稿費。”張毅說,每次接到稿費,父親都會流淚。

“現在,我們家裡牆上貼的瓷磚,依然在用的洗衣機和電視機,都是我女兒在讀書的時候,用稿費給我們買的。”曾再雲說,女兒十多年前給她買的兩套保暖內衣,現在還穿在她身上。

刊發《賣米》一文時,《當代》的編者手記有這樣一句話:“面對現實的苦難,這個年紀輕輕的作者,態度是樸實的,從容的,甚至是面帶微笑的,平淡中有一種只有經典的現實主義才有的力量。如果飛花還活著,那將有多少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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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已經17年,當年的北大同學已經在各個崗位上成為領導和中堅,當年的病友劉正琛2009年創立北京新陽光慈善基金會,從2011年至2017年12月底,已資助白血病患者超過3735人,金額逾1.2億元……

而飛花沒有體會過新婚的喜悅,沒有感受過為人母的辛勞,沒有經歷當今社會的高速發展和各種焦慮。她永遠年輕,永遠定格在24歲。

女兒去世後,父親張元賢寫了一首詩,“春花事事苦思鄉,病裹梳頭痛最長。湘燕語多驚曉夢,夜寢相思有凝香……。”思念女兒時,就會在心中默默誦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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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中描述場景,皆是作者飛花的親身經歷。 她因為自己的文字而被讀者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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