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桃花漸次開敗後，輪到海棠上場。它們似乎早已安排好秩序，有條不紊，沒有斷檔，也不突兀。上個星期還是含苞待放，這個星期已經開得如火如荼了。每天上班路上，兩側車窗閃過的叢叢片片繁花，讓人目不暇接，想細細探究觀賞每一株，但只匆匆，略略,一閃而過。我想起之前看過有人發的動車圖片，合肥福州路段，動車的子彈頭穿行，號稱開往春天的列車。我在車中，也有這種體驗。
海棠花是種灌木，長得並不高大，也無粗壯挺拔枝幹。但姿態極美，塑形很好。它們大多纖細，枝條細長，叢生，枝條上有像倒刺的細細分節。若是沒有花，也沒有葉片，看起來是有些桀驁不馴，而又難以接近。有一種植物叫做秋海棠，它是草本植物，只是掛了海棠的美麗姓名，卻並非真正的海棠。
海棠花的種類很多，是屬於蘋果屬，難怪有些種類的花朵，比如西府海棠，無論花和葉片，都還挺像蘋果花的，只是略小。海棠屬於薔薇目，小小的花朵，擠擠挨挨的叢生在枝條上，枝條那樣多，那樣身姿妖嬈。也有些薔薇的姿態，配著點點綠葉，一幅牆壁，一樹枝椏，滿枝繁花。讓人驚豔，讚歎，不忍離去。最為有名的幾種海棠，除了西府海棠，還有垂絲海棠，貼梗海棠，木瓜海棠，俗稱海棠四品。
好玩的是帖杆海棠，大約大部分人以為叫做鐵桿海棠，因為其多在早春綻放，枝幹有些金屬質感，多未抽出新葉，被叫做鐵桿海棠，也並不突兀。那些花朵，沒有小小花枝，的確是緊挨著枝條生長開放的。我一度以為是梅花或者桃花。花色紅豔，略香。
其實我新近才識得垂絲海棠，即驚為天人。世事非常有趣，若是你新近認得了解一樣東西，很容易就常常見到了。因為以前這類物品，在你的生活裡，世界中，像是沒有被解鎖，沉寂於一片混沌之中。所以，以前只是未曾留意，置若罔聞而已。
垂絲海棠花，第一次見，是在一個微博號推送的照片裡看到的。博主常常發些風景，書畫類圖片。我在深圳，很少看到植物沒有葉子而開花的樣子，春天裡，也看不到桃紅柳綠。成片的櫻花，成片的桃李芳華。故而，看到滿屏的花，總是羨慕極了。
細細的小枝，垂吊一朵朵的花，春雨過後，瑩瑩的掛著水汽，露珠，十分美麗可人。這種花很別緻，小小的花蕾，像被細枝擎起的小果子。植株已經發出些綠色葉片，但並不多，點綴著花枝。打開的花朵，像一把把撐開的小傘。迎著風，燦爛的張開著笑臉，花瓣的幅度逐漸張大，到後彎。
在常熟近2周的時間，看著海棠叢花骨朵，到迎風烈烈綻放，然後逐漸開敗。滿街，滿巷，滿路，都是粉粉白白的花。街道兩旁。無論植株大小，高矮，一樹一樹的，被花蕾裹得密密麻麻。花香很淡。從花團錦簇到洗盡鉛華，嫩嫩的，綠油油的滿枝新葉，也有生機盎然的美感。
曾在傍晚，導航步行回到酒店。沿路都是海棠花相伴。夜色不算太深，但天空墨藍，路燈照耀下的海棠花，呈現不同色彩，像化了彩妝，出席夜宴的美人。周遭，遠處的樹木安安靜靜，隱藏於黑暗之中。只得一排排的海棠花才是主角，在路燈下，靚麗出場。每一株都沒有經過修剪，自然的舒展著花枝。伸向周遭，遠處，天際。那樣張揚，恣意生長。明明滅滅之間，海棠花依然燦爛。
明月當空。夜晚的海棠花葉，有一層淡淡的水霧，也許是吸附空中的水汽。又或者自根莖抽了水汽滋潤葉片。河岸上，路邊的海棠花，已經燎原，高大的喬木，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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