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之灵纪》第五章:夕阳残照

楚琅環眉头微皱,却没说什么,显然是在等待下文。

“老祖宗说,稷下学宫是在搅局,火上浇油……”

“放屁,这都天下大乱了,我稷下学宫几百年来以教书育人为己任,从来无愧于天下,怎么可能这时候来搅局?又浇了哪里的油?”

“隐宗前身是大秦影秘卫,这你知道吧?”

“那又如何?难道就因为隐宗跟我稷下学宫同出于大秦,所以就认定二者有勾结?而且正因为如此,所以隐殇才能知道藏天阁的设计,才能顺利盗得秘籍。这才顺理成章,这没毛病……”

“但是楚怀南不可能如此不济,老祖宗甚至说了,在万千秋横空出世之前,他堪称天下第二。绝对不可能被隐殇打至重伤……”

“……,隐宗向来擅长暗杀,偷袭也未可知……”楚琅環声音越说越小,显然自己也底气不足。”

“关心则乱,環環着相了。”

“稷下学宫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子陌叔叔跟怀南爷爷不是那种志在天下的人。天下大乱非他们所愿。”楚琅環语气沉重,看来已经不得不接受某些事实。

“你只说对了一半,楚怀南确实无心天下,但叶子陌此人心机深沉,其志向绝对不是做个简单的教书匠,绝对是一个志在天下的枭雄。而且,不二佛首的死有些离奇,楚怀南老先生与不二佛首乃知己至交,未必就不会有些别的心思。”

……

沉默许久之后,皇后楚琅環方才显得有些疲惫出声说到:“这天下啊,勾心斗角实在太多了,还是夫君谆良些。妾身疲了,先退下了……”

看着皇后即将离去的背影,姜子恒略作沉吟,似乎有所不忍,但终究是开口了:“稷下学宫遭逢大变,我大炎不能坐视不理,皇后可以个人名义拟信一封,代朕慰问稷下学宫,并知会叶祭酒,此次天下大乱,我大炎愿与稷下学宫互为犄角,共渡乱世。”

楚琅環听罢,身形猛然僵住,然后神色复杂抬头直视龙椅上的大炎国主姜子恒,脸上既有愤怒,又有不解,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悔恨,后者神色平静。

僵持良久之后,楚琅環深吸一口气,默默低头,轻声应了一句:“诺”。随即转身离去,神色决绝。

姜子恒目视其离开,始终神色平静,在其身影终于完全消失之后,眼角方才终于流露出一丝不忍,随即被坚毅所代替。“朕虽不忍,却绝不可做亡国之君,更何况这大好江山摆在面前,由不得朕轻易放弃!”

……

夕阳残照,稷下城地处江陵,本就风景怡人,稷下学宫风景尤胜,位处绝巅的藏天阁更不必说,堪称饱览山河胜景。二十年前画圣吴道子游历至此,于九层楼阁中分别作画,一楼一胜景,一天一神作,创造了一段画坛神话,后世并称之为“九胜图”,其中尤以第九幅于九层楼上所作《山河夕照》最为世人称道,号称“世间夕照再无可比肩”。藏天阁胜景由此可见一斑。

只是这九重天的风景往往上十年都无外人可饱览,饶上帝王将相,未得学宫大祭酒准许,无人可登楼,学宫内部亦不过五人有直入之权。

“师叔,我这有封信,聂九重的……”“呵,巧了,我这也有封信,琅環的”。

“琅環?我看是大炎姜子恒吧?大炎终究还是出手了,这天下今后数百年的格局越来越不明朗了,变数太多了!”

“真是苦了琅環这孩子了,十多年夫妻情份,一朝破灭,姜子恒伪装的够深,老夫当初就该阻止他俩结合,不至于到今日这般夫妻离心。可恨……”

“既然选择嫁入帝王家,便早该有此打算,能有十多年恩爱已属幸事,姜子恒心里终究是有琅環的,只是爱美人更爱江山,这天下大势由不得他儿女情长。”听罢,楚怀南目光悠远,望着这天下胜景的江山日落,缓缓道:“日落的太慢了……”

“师叔不想听听聂九重的信?”

“《八极崩龙枪》秘籍丢了,他们父子自然是要怀疑我们稷下学宫,无非是想试探下罢了!懒得听他放屁……”

“试探是试探,不过……力度有点大……”

“树倒猢狲散,他枳子城已是风雨飘摇,还想怎么样?莫不是现在就要撕破脸皮?”

“他要《山河夕照》!”

“狂妄……”,楚怀南怒喝道,“他枳子城聂家父子当真有如此底气可平此乱、镇压四极八荒?”

当代稷下学宫大祭酒见状也只是微笑道:“师叔……”

听罢,稍作沉默,突然,楚怀南掌心涌起一团火焰射向阁层正中那幅号称“世间无双”的画圣神作,片刻间,便是燃烧殆尽……目视着熊熊燃烧的火焰,楚怀南突然像是苍老了数十岁,向着叶子陌微微拱手道:“楚怀南看管不力,致《山河夕照》失火被焚,有负学宫重托,请大祭酒责罚!”

“委屈师叔了!”楚怀南挥袖正欲离去,却见一只昆山灵鹤划破长空,急速而来。两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叶子陌更是畅然道:“师叔,估计是这太阳要落山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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