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國公營奶奶廟的故事

在我們保定市東北郊,離城二十多里有個國公營,村前有座奶奶廟,每年陰曆三月初三就會趕廟會,可熱鬧了。說起這座奶奶廟,作者的長輩之前還在裡面燒了不少香。在說起它的來歷,還有一段動人的故事。

保定:國公營奶奶廟的故事

相傳在很久以前,保定府的難關有個大客棧,來往車馬都在這裡落宿,因此很有名氣。

店掌櫃姓張,兩口子身邊只有一個閨女。店裡僱著一個管賬先生,邊管賬,邊照應客人,沒想到這賬房先生是個偽君子,行為不端,專愛沾花惹草,一來二去就和掌櫃的媳婦就勾搭上了。每逢掌櫃的外出討賬或者辦貨,這兩人準保聚到一塊鬼混。

天長日久,掌櫃的女兒大了,這閨女出脫的又特別漂亮,誰見了都說好。這一天又逢張掌櫃外出。掌門先生和老闆娘鬼滾過後,嬉皮笑臉的說:你女兒長得太美了!早把我的魂勾去了。怎麼樣,今天叫她也來玩玩?老闆娘厲聲罵道:你這老不要臉的下三濫,佔了我,還想佔我的女兒,們都沒有。 這話要讓掌櫃知道,看他不敲折你的雙腿。

保定:國公營奶奶廟的故事

賬房先生想:不來點兒橫的肯定不成,立即把臉一橫,說:嘿嘿,我這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想辦的事,那是非辦成不可。告訴你說,這丫頭的主意我打定了,就是老闆知道咯,我也不怕。反正咱們倆是一條線上的螞蚱,跑不了我,也蹦不了你,看著辦吧!

老闆娘做夢也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來,思前想後,沒別的法兒。只好妥協說:那你掂量著來吧,女兒願意你就去,不願意我也沒法,反正別鬧出大事來,老闆娘的話等於給賬房先生開了綠燈,他的賊膽更大啦!

當天夜裡,賬房先生拎著把劈柴的斧子,悄悄地來到姑娘的臥室門外,“咚咚咚”用手敲了下屋門,小聲說道:喂,孩子,還不快起來看看,你媽病了,折騰得挺兇,哭著喊著地叫你哪!

姑娘一聽說自個媽病了,趕緊起來了,誰知屋門一開,賬房先生一閃便擠了進來,回手把門又拴上了。

姑娘一見就急了眼:你,你要幹什麼?賬房先生衝姑娘一笑,說:不幹什麼。想過來跟你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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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這個畜生!姑娘的一句話還沒說完,這賬房先生早上前雙手抱起她要上床。姑娘一看這個小子真對自己下毒手了,說什麼也不從,一邊抓一邊咬,嘴裡一邊喊娘。

賬房先生冷笑著說:喊娘,喊老天也不成,你娘她早就答應了,喊也沒用。今個你從了我拉倒,不從,哼,我就一斧子砍了你。這節骨眼姑娘哪聽這套啊!為了保住自身的清白,還是拼命反抗,又踢又咬,賬房先生見這閨女寧死不從,心裡頭也急了。屋裡黑乎乎的,兩個人摸著黑就滾到一塊了。

賬房先生掄起斧子就砍,這姑娘伸手一擋,咔嚓!姑娘的手砍掉一隻,頓時血流了一地,這一來姑娘更眼紅了,掄起那隻手就朝賬房先生打去,這小子揚斧子一擋,得,姑娘的這隻手又給砍掉了,只聽“撲通”一聲,她便倒在地上。

賬房先生一看,好夢沒做成,鬧出人命來了,也嚇傻了,他趕緊把老闆娘叫過來,一起商量辦法。老闆娘見女兒已死,哭喊說道:都是你乾的好事,你還我女兒!

賬房先生說:事已至此,你哭也沒用,還是想辦法處理屍體要緊。屍體往哪擱呦!我腦袋都大了!老闆娘哭著說。

我看趁夜深人靜把她扔到府河裡算了,咱再把現場收拾乾淨,誰都不知道,就是那老不死的回來,咱也不怕,老闆娘說:那他跟咱要閨女呢?

咳,咱就說前幾天跟一個住店的年輕小夥跑啦!他上哪找去?就是他發現了屍體,不知誰殺死的,他也沒轍、

老闆娘雖說心裡疼的慌,可也乾瞪眼,沒轍,只好忍氣吞聲說:那快點扔出去吧!賬房先生慌手慌腳的用棉被包起屍體,扛起來往外跑,來到南關大橋上,雙手一用力,“撲通”就把屍身扔在府河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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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關大橋又稱天水橋

姑娘的身子順水往下漂流,也不知漂了多長時間,被伸到水裡的樹枝給擋住了,冷水一激,姑娘也慢慢醒過來了,她咬著牙忍著痛,順坡慢慢爬上岸來,爬一陣,暈一陣,暈過來又爬,也不知爬了多久,終於爬進了一片棗樹林子。

樹上的棗都紅了!有的被風颳到,姑娘的肚子早餓了,想伸手宅棗吃,這才知道自己的雙手被砍掉了,她真想大哭一場,但是眼淚早哭幹了,為了活命,她只好掙扎著用嘴撿地上的棗子。這片棗林是李莊村李財主家的,李財主有為公子,十七八歲了,正在讀書。

這天早請兒,他到棗林裡散步,走近林子,一眼看見了這位沒有雙手的姑娘,蓬頭後面正趴在地上撿棗吃,他嚇了一跳,戰戰兢兢地來到姑娘眼前,仔細一問,才知道姑娘的不幸遭遇,他同情的對姑娘說:你如果信的過我,就先到我家去吧!給你弄點吃的,看看傷,你在想法報仇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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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處於絕境之中,還能說什麼呢,只好點頭答應下來,李公子把姑娘扶到他的書房之後,立刻給她找藥,治傷,又找來一身乾淨的衣服讓姑娘換上,就這樣,姑娘暫時在這兒住下來了。

開頭那幾天家裡人誰也沒發覺。日子一長從公子的飯量露餡了,姑娘的傷慢慢長好了,飯量也加大了,兩人再吃一人的飯也不夠了,於是李公子每頓都多打一份。家裡人可就琢磨開了,不對呀!公子好好的怎麼飯量突然加大了呢,後來,家人告訴了東家,東家沒在意,公子他媽可就留上心了。

就在一天吃晚飯的時候,公子他媽悄悄來到兒子的房門口,隔著門縫一看,屋裡點著燈,有兩人在說話,說的還挺近乎,老太太的心不由得沉下來了,她一氣之下推門進屋,見椅子上如花似玉的姑娘,沒有雙手,自己的兒子正一口一口的喂她飯呢。

這一下老太太可驚呆了,站在那都不會邁步了,李公子和姑娘雙雙跪倒在老太太面前。姑娘便一五一十的向老人哭訴自己的不幸遭遇,請求老太太寬恕,老太太聽完之後,覺得這件事關係重大,自己做不了主,於是便領著兒子和姑娘,一塊回上房見老東家。

老東家一看姑娘這個慘勁,發了惻隱之心,不但答應姑娘留下了,還同意兒子繼續照顧她,姑娘身體復原之後,又顯露出少女的麗質姿容。李公子和姑娘可是患難之交,慢慢地就有了感情,老東家為了成全這一對戀人,就悄悄地把姑娘送到外村親戚家,又託媒人說親,擇了個良辰吉日,把姑娘明媒正娶地接過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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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姑娘過門之後,小夫妻的感情別提多好了,李公子照樣發憤圖強的讀書,姑娘則每日起早貪黑,幫助公婆料理家務,李家的日子過得就跟火炭一樣,興旺極啦!一年以後,姑娘生了個大胖小子,把公婆樂的嘴都合不上了。

也就在這一年多,李公子進京趕考,誰想到啊,公子離家之後一去就是一年多,音訊全無,偏偏這個節骨眼上,她的公婆又都得了重病,久醫無效,也相繼離開了人世,這麼大的家業,一下子全壓在了她一個人的肩上,雖說姑娘治家有方,把日子料理的井井有條,可丈夫總無音訊,也不是長法呀!姑娘暗裡下定決心,非親自進京尋找丈夫不可,不找到丈夫絕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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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她把家裡的事情全都向管家交代清楚,自己帶上盤纏,背上寶貝兒子啟程了,一路上飢餐渴飲,走到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地的荒郊野外,要是遇上個壞人可怎麼辦呢?

這工夫兒子趴在背上又一個勁的哭著要吃的,可把姑娘急壞了,一抬頭,見前邊不遠有個燈亮,一閃一閃的,她急忙奔燈亮走去,來到跟前一看,是一座破磚窯,一位滿頭,身上穿著破爛衣裳正坐在小油燈下打盹,姑娘忙向老太太施禮,說道:老太太,打攪您啦!

老太太慢慢撐開眼睛說:沒什麼,沒什麼,我就是個要飯的,無家可歸,就住在這裡,你要是不嫌,就把孩子放下來歇歇腳吧!姑娘嘴裡連聲道謝,蹲下身子把兒子放在地上,老太太見她沒了雙手,動作很不方便,就問起了她的身世,姑娘一五一十的講了一遍,老太太邊聽,嘴裡連說:可憐。

這時,孩子也邊哭邊要吃的,老太太說:我這兒還有要來的剩菜剩飯,你要是不嫌髒,我就給你們娘兩熱熱吃咯,工夫不大,就給端過來一碗,小孩一見,就接過碗來吃,吃完又要了一碗。這一碗小孩沒吃完。還剩下少半碗,在這時候,姑娘可為難了,雖然自己肚子也很餓,可這少半碗飯來的不易,自己也不忍心吃下去。

要飯的老太太看出了她的心思,抿嘴笑了笑,連著又給她盛了兩碗,她全吃光了,肚子裡有了食,身上就舒服了,姑娘見這要飯的老太太心眼挺好,非要認她作乾孃不可。

老奶奶說:人家都巴結有權有勢的,你巴結我這要飯的老太婆子有什麼用啊?姑娘說:人不能沒有良心呀,您在危難時賙濟了我,大恩大德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三說兩說,乾孃就算認下了,老太太摘下上的舊花頭巾,送給姑娘:給,這算乾孃給你的見面禮吧!

乾孃,我有。你還是留著戴吧!姑娘說什麼也不要。老太太說:拿著吧,這裡離京城還遠,戴上它興許對你有點用處。姑娘見老人誠心相送,就接過來罩在頭上,她哪裡知道啊,自打戴上了這快頭巾,她的模樣可就完全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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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別了老奶奶,娘兩繼續趕路,走著走著,來到一條大河旁,她把孩子放了下來,想歇歇腳,喝點水。她來到水邊,蹲下身子,忽然見到水裡映出個老太太的影子,她覺得有點怪,回頭看看,身後又沒有人。這才明白是乾孃送的那塊頭巾起的作用。

可沒有手怎麼捧水喝呢?她蹲在那正在發愁,忽然看到上游飄過來一個小瓢,正衝著她漂來,她伸出胳膊往懷裡一摟,怪啦,這小瓢一下子長到手腕上了,立刻變成了一隻手,這一來她可高興了,心裡說:要是再飄來一隻小瓢該多好啊!她正想著,忽然見到上游又漂來一隻小瓢,她忙伸出另一個胳膊往懷裡一摟,立刻又長到手腕上,變成手啦,到這回她才明白了,原來自己的乾孃,是位救苦救難的活神仙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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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老奶奶的那塊頭巾,這娘兩很快到了帝都,向人一打聽他的丈夫,都說中了頭名狀元,她心裡別提多高興了。她急忙找到狀元府第,很快見到了自己的丈夫,可他丈夫一看是位鄉下老人,便問道:這位老人家,你從鄉里專程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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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丈夫問的可笑,立即從頭上取下那塊頭巾,笑著問道:你在仔細看看,我到底是誰,認不認識。啊?!丈夫仔細一看,剛才還是位老太太,怎麼轉眼變成了自己的妻子呢?你的雙手?

姑娘這才把家中的變化從頭到尾,說了一遍,丈夫聽罷,摟住妻子痛苦一頓,然後,李公子又向妻子說明自己因得傷寒,重病再身,如今病體尚未恢復,誤會解除,夫妻團聚。公子立時上本,告假回原籍祭祖,找愁人報仇,找恩人報恩。

那個殺害姑娘的賬房先生被斬了,姑娘的母親也因醜事敗露沒臉賤人懸樑自盡了,夫妻二人在回破窯中去接老奶奶,老奶奶早不見了。只有那堆燒火熱飯的柴灰依然存在,為了報答老奶奶的恩德,他們在破窯修了一座奶奶廟,從此以後,這座奶奶廟多少年來香火不斷,知道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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