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那晚他終於自己給脖子套上繩子…第一個三連冠冠軍教練之死

恐怖的那晚他終於自己給脖子套上繩子…第一個三連冠冠軍教練之死

從4月15日晚到達16日清晨,傅其芳不知醒了多少次,精神上的痛苦會把他催醒,身上皮開肉綻的傷痕更不止一次地使他疼醒.他昏昏沉沉,幻覺中有多少彪形大漢在圍著他痛打,他驚恐地捂著頭,捲曲起身軀;他也偶然做著美夢,自己在頒獎臺上揚眉吐氣,但一看最終的下場,也只能是一聲長嘆。

他實在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招恨”。乒乓班鬥完了體委鬥,體委鬥完了各運動隊鬥,批鬥時捱打,審訊時棍棒如密密的雨點,莫非自己真是十惡不赦?

他脾氣不好,給傅其芳當過隊員的人都知道,他非常嚴厲,急了說話都帶刺兒,顯得有些刻薄和飛揚跋扈,但這只是缺點而不是罪過啊!況且,哪一個能培養出傑出人才的指揮沒有個性呢?從暴躁得像獅子般的魔鬼大松博文,到統帥千軍萬馬的彭德懷,有幾個是溫吞水式的性格呢?

恐怖的那晚他終於自己給脖子套上繩子…第一個三連冠冠軍教練之死

他不拘小節,酒癮上來能喝十瓶啤酒,常常弄得酩酊大醉。有次和一個同輩人打賭,他喝一大碗,那人喝一小碗,看誰最終獲勝,但要允許上廁所。兩個人到後來都飄飄然了,勝利者卻是傅其芳。這的確有失一位名教練的風度,但事後他總是悔愧地看待這類事。

他在舊上海、香港多少沾染了一點花錢大手大腳的習氣,有時弄得囊中如洗,不得不張口借錢,他工資不到200元,要負擔兩個家,而中國由於多年的歷史沉澱,對結過兩次婚的人過於敏感,到了文革中更可以有不責任的胡編喧染,他又成了十惡不赦的罪人。這種種汙水向他潑來,他難以承受。過去他覺得組織上信任他,賀老總理解他,當他遲遲不能入黨時,賀老總說:“為什麼不發展傅其芳?你們不當介紹人,我和榮高棠當。”多麼體貼人的老總啊!可現在還有什麼盼頭?不僅無處向老總伸冤,老總自己都不知關在何方?啊,回大陸十幾年,他始終發自內心地緊緊跟隨時代步伐,他茫然過,他痛苦過,他卻不曾懷疑過。就在1959年,他以教練身分去參加在西德舉行的世乒賽,但有關方面突然要求嚴格控制出國人員,傅其芳做為教練竟被留下,他難過了許久,他依然留在北京訓練年輕運動員。後來,他終於被信任了,他珍視自己多年努力得到的“信任”,並唯恐失掉它。如今豈止是沒了“信任”,簡直成了惡貫滿盈的敵人。哪一個正常人能經受這種精神折磨啊?

這難熬的一夜快過去了,晨曦一點點地增加著這間屋子的光亮,窗外響起了雄壯的樂曲,天天講的階級鬥爭又要開始了。他為了不再挨鬥、捱打、受辱,只有一死!他想起了遠方不足十歲的可憐的兒子,還有即將守寡的妻子,心中湧起無限的惆悵。

傅其芳聽聽屋外已沒有動靜,原來看守他的專政隊員去出操了。要死就不能錯過機會,他迅捷地跑進旁邊的小屋內,用插銷將門插上,在窗戶上繫好繩子,把自己的脖子套了進去。

當人們找到傅其芳時,他已經直挺挺地掛在窗上……(完)

後記:

此文第二部分發布,朋友猴子寫下回憶:記得傅伯伯(傅其芳)和容叔叔(容國團)是那時來我家最勤的人,因為工作關係與我的父母交好,常在我家中毫無拘束地商議訓練和比賽事宜,“四清”期間我還在傅伯伯家住了幾個月,沒曾想68年江青一夥來體委視察,說體委的“階級鬥爭”蓋子沒揭開,這把火一放不得了,一下子捲走了包括傅伯伯、容叔叔三位乒壇大將……

我回復:“猴子”是中國乒壇三傑之一姜永寧的女兒,她的回憶令人心酸。3位懷著報效祖國拋棄優厚待遇從香港歸來的優秀運動員容國團、傅其芳、姜永寧在莫須有罪狀的迫害下用相同的方式自殺,給三個家庭帶來無盡的痛苦,50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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