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中人:胸大無腦的尤二姐如何被集體霸凌欺辱而死的?

紅樓夢中人:胸大無腦的尤二姐如何被集體霸凌欺辱而死的?

尤二姐

尤二姐成了賈璉的外室以後 ,就在府後的小花枝巷內過起了逍遙舒適的生活。有一日賈璉被他父親喊走,心腹小廝興兒留下來侍候二姐。於是尤二姐開始和興兒拉家常,打聽府裡的各個人等,興兒一一作答,特別是著重介紹了鳳姐:

尤二姐笑道:"猴兒肏的, 還不起來呢。說句頑話,就唬的那樣起來。你們作什麼來,我還要找了你奶奶去呢。"興兒連忙搖手說:"奶奶千萬不要去。我告訴奶奶,一輩子別見他才好。嘴甜心苦,兩面三刀,上頭一臉笑,腳下使絆子,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都佔全了。只怕三姨的這張嘴還說他不過。 好,奶奶這樣斯文良善人,那裡是他的對手!"尤氏笑道:"我只以禮待他, 他敢怎麼樣!"興兒道:"不是小的吃了酒放肆胡說,奶奶便有禮讓,他看見奶奶比他標緻, 又比他得人心,他怎肯幹休善罷?人家是醋罐子,他是醋缸醋甕。凡丫頭們二爺多看一眼, 他有本事當著爺打個爛羊頭。雖然平姑娘在屋裡,大約一年二年之間兩個有一次到一處,他還要口裡掂十個過子呢,氣的平姑娘性子發了,哭鬧一陣,說: `又不是我自己尋來的,你又浪著勸我,我原不依,你反說我反了,這會子又這樣。他一般的也罷了, 倒央告平姑娘。"

尤二姐可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呀”,自己的身份明明只是個妾室,可是尤二姐耳軟心活,過於輕信別人,加上之前賈璉的寵愛:

“賈璉又將自己積年所有的梯己, 一併搬了與二姐收著,又將鳳姐素日之為人行事,枕邊衾內盡情告訴了他, 只等一死,便接他進去。二姐聽了,自是願意。”

且仗著自己又是尤氏的繼妹自謂比別個不同,一心想著鳳姐兒一病不起死了後她好進門當正房奶奶。即使興兒備說詳細鳳姐如何心狠手辣是個醋缸,她依然半信半疑,想著姐夫賈珍姬妾成群也不見尤氏怎麼樣呀?天真的以為和鳳姐以禮相待就能夠相安無事,對於興兒的警告根本沒有聽進去。即使興兒告訴她鳳姐甚至害死過人,她估計也沒有放在心上。且看興兒說:

這平兒是他自幼的丫頭, 陪了過來一共四個,嫁人的嫁人,死的死了,只剩了這個心腹。他原為收了屋裡, 一則顯他賢良名兒,二則又叫拴爺的心,好不外頭走邪的。又還有一段因果:我們家的規矩,凡爺們大了,未娶親之先都先放兩個人伏侍的。二爺原有兩個,誰知他來了沒半年, 都尋出不是來,都打發出去了。別人雖不好說,自己臉上過不去,所以強逼著平姑娘作了房裡人。 那平姑娘又是個正經人,從不把這一件事放在心上,也不會挑妻窩夫的, 倒一味忠心赤膽伏侍他,才容下了。

這些細微末節若是有心之人細細考量下去必會細思極恐:鳳姐的陪嫁丫頭好好的為什麼會死?原本作為備選小妾的兩個已經是賈璉的屋裡人了依然被打發走,下場會不會很慘?平兒為什麼不敢與賈璉同房?這鳳姐真的對待賈璉的女人們下狠手啊!尤氏如何能和鳳姐相比?鳳姐有強大的孃家做靠山,有姑媽王夫人撐腰,操持著榮國府得家事,她真的是很厲害的一個女人,尤二姐豈是她的對手!可惜她根本是聽過便忘,可見是個沒腦子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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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二姐和賈璉

後來尤三姐自刎之後,尤老孃因傷心過度,沒有多久也鬱鬱而終,只剩了尤二姐獨自居住在小花枝巷的外宅之中。不巧這事情終究紙包不住火,被鳳姐兒知道了。一向潑辣愛吃醋的鳳姐兒眼睛裡如何揉的下沙子?自然是想要拔出這個眼中釘肉中刺。依著她一貫的作風,務必要致尤二姐於死地。但是這事情不能明著做,既要表面文章做好,又要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留下一個賢良的美名。於是鳳姐兒內心籌劃了許久。一直忍耐到賈璉出差方才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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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鳳和平兒

可憐尤二姐被王熙鳳一番表演矇蔽了雙眼,且看:

二人吃茶, 對訴已往之事。鳳姐口內全是自怨自錯,"怨不得別人,如今只求姐姐疼我"等語。尤二姐見了這般, 便認他作是個極好的人,小人不遂心誹謗主子亦是常理,故傾心吐膽,敘了一回,竟把鳳姐認為知己。又見周瑞等媳婦在旁邊稱揚鳳姐素日許多善政,只是吃虧心太痴了,惹人怨,又說"已經預備了房屋,奶奶進去一看便知。"尤氏心中早已要進去同住方好,今又見如此,豈有不允之理,便說:"原該跟了姐姐去,只是這裡怎樣?"鳳姐兒道:"這有何難,姐姐的箱籠細軟只管著小廝搬了進去。這些粗笨貨要他無用, 還叫人看著。姐姐說誰妥當就叫誰在這裡。"尤二姐忙說:"今日既遇見姐姐,這一進去,凡事只憑姐姐料理。我也來的日子淺,也不曾當過家,世事不明白,如何敢作主。這幾件箱籠拿進去罷。 我也沒有什麼東西,那也不過是二爺的。

這美貌的女人腦袋裡全是草麼?不僅毫無警惕之心,將勁敵視為知己,更是輕信其言,隻身入那虎狼之窩,且將賈璉私自存放的體己財物一併交待出來說那是“二爺”的,傻女人也是慾令智昏,一心想有一個光明正大的名分,沒有看清自己的身份,又貪圖豪門大戶的奢華生活,總是幻想能夠將鳳姐取而代之,才會會做出這錯誤的決定啊!

上了車,鳳姐兒話風就變了,搬出一堆理由 ,讓她先在大觀園裡住著,

李紈見鳳姐那邊已收拾房屋,況在服中,不好倡揚,自是正理,只得收下權住。 鳳姐又變法將他的丫頭一概退出,又將自己的一個丫頭送他使喚。暗暗吩咐園中媳婦們:"好生照看著他。若有走失逃亡,一概和你們算帳。"自己又去暗中行事。

看看這都是什麼事兒!尤二姐真心實意的隨她進府,孰知這不過是 鳳姐兒的毒計,人家還防著她明白過來了逃走了呢!而且身邊一箇舊人也無,鳳姐派來的丫頭善姐明顯是來折磨她的 。三日之後,善姐就不聽使喚了,尤二姐要頭油不但不給拿,還挖苦她不是明媒正娶來的。

一席話,說的尤氏垂了頭, 自為有這一說,少不得將就些罷了。那善姐漸漸連飯也怕端來與他吃,或早一頓,或晚一頓, 所拿來之物,皆是剩的。尤二姐說過兩次,他反先亂叫起來。尤二姐又怕人笑他不安分,少不得忍著。隔上五日八日見鳳姐一面,那鳳姐卻是和容悅色,滿嘴裡姐姐不離口。又說:"倘有下人不到之處,你降不住他們,只管告訴我,我打他們。"又罵丫頭媳婦說: "我深知你們,軟的欺,硬的怕,背開我的眼,還怕誰。倘或二奶奶告訴我一個不字,我要你們的命。尤氏見他這般的好心,思想"既有他,何必我又多事。下人不知好歹, 也是常情。我若告了,他們受了委屈,反叫人說我不賢良。"因此反替他們遮掩。

看到這裡,不由得讓人嘆息這尤二姐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以前做姑娘的時候,賈蓉和她廝混,她可是 相當潑辣的:

賈蓉且嘻嘻的望他二姨娘笑說:"二姨娘,你又來了,我們父親正想你呢。"尤二姐便紅了臉,罵道:"蓉小子,我過兩日不罵你幾句,你就過不得了。越發連個體統都沒了。還虧你是大家公子哥兒,每日唸書學禮的,越發連那小家子瓢坎的也跟不上。"說著順手拿起一個熨斗來,摟頭就打,嚇的賈蓉抱著頭滾到懷裡告饒。尤三姐便上來撕嘴,又說:"等姐姐來家,咱們告訴他。 "賈蓉忙笑著跪在炕上求饒,他兩個又笑了。賈蓉又和二姨搶砂仁吃,尤二姐嚼了一嘴渣子, 吐了他一臉。賈蓉用舌頭都舔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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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前的尤二姐

那麼為什麼婚前婚後尤二姐變化如此之大呢?其實這就是曹雪芹的偉大之處,他描寫人物從不會賦予一個人物單一的性格,因為人性是複雜的,是變化的。在 現實生活當中,我們是不是也見過很多結婚前後性情大相徑庭的人呢?所以尤二姐如今表現的隱忍是很正常的,我們且來看看原文:

賈璉來了,只在二姐房內,心中也悔上來。無奈二姐倒是個多情人,以為賈璉是終身之主了,凡事倒還知疼著癢。若論起溫柔和順,凡事必商必議,不敢恃才自專,實較鳳姐高十倍,若論標緻,言談行事,也勝五分。雖然如今改過,但已經失了腳,有了一個"淫"字,憑他有甚好處也不算了。偏這賈璉又說:"誰人無錯, 知過必改就好。"故不提已往之淫,只取現今之善,便如膠授漆,似水如魚,一心一計,誓同生死,那裡還有鳳平二人在意了?

這就是尤二姐隱忍的原因了,她要改過自新,從此做一個溫良賢淑的豪門媳婦呀,怎麼可以因為一點小事和下人計較呢?況且鳳姐又表現的那麼好,真真是一個“笑裡藏刀”的“好姐姐”呀。單純如尤二姐,如何能夠識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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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鳳

因為尤二姐不比那些身份低賤的丫鬟可以隨便處置,於是有一萬個心眼子的王熙鳳早就設計好了對付她的計策,她一面將二姐安置在大觀園裡,一面去查她的底細:

鳳姐一面使旺兒在外打聽細事, 這尤二姐之事皆已深知。原來已有了婆家的,女婿現在才十九歲, 成日在外嫖賭,不理生業,傢俬花盡,父親攆他出來,現在賭錢廠存身。父親得了尤婆十兩銀子退了親的,這女婿尚不知道。原來這小夥子名叫張華。鳳姐都一一盡知原委, 便封了二十兩銀子與旺兒,悄悄命他將張華勾來養活,著他寫一張狀子,只管往有司衙門中告去,就告璉二爺"國孝家孝之中,背旨瞞親,仗財依勢,強逼退親,停妻再娶"等語。這張華也深知利害,先不敢造次。旺兒回了鳳姐,鳳姐氣的罵:"癩狗扶不上牆的種子。你細細的說給他,便告我們家謀反也沒事的。不過是借他一鬧,大家沒臉。若告大了,我這裡自然能夠平息的。"旺兒領命,只得細說與張華。鳳姐又吩咐旺兒:"他若告了你,你就和他對詞去。"如此如此,這般這般,"我自有道理。"旺兒聽了有他做主, 便又命張華狀子上添上自己,說:"你只告我來往過付,一應調唆二爺做的。"張華便得了主意,和旺兒商議定了,寫了一紙狀子,次日便往都察院喊了冤。

看看她出手多麼狠!然後就是大鬧寧國府:

這裡鳳姐兒帶著賈蓉走來上房, 尤氏正迎了出來,見鳳姐氣色不善,忙笑說:"什麼事這等忙?"鳳姐照臉一口吐沫啐道:"你尤家的丫頭沒人要了,偷著只往賈家送!難道賈家的人都是好的, 普天下死絕了男人了!你就願意給,也要三媒六證,大家說明,成個體統才是。 你痰迷了心,脂油蒙了竅,國孝家孝兩重在身,就把個人送來了。這會子被人家告我們,我又是個沒腳蟹,連官場中都知道我利害吃醋,如今指名提我,要休我。我來了你家,幹錯了什麼不是,你這等害我?或是老太太,太太有了話在你心裡,使你們做這圈套,要擠我出去。如今咱們兩個一同去見官,分證明白。回來咱們公同請了合族中人,大家覿面說個明白。給我休書,我就走路。"一面說,一面大哭,拉著尤氏,只要去見官。

尤氏哪裡是她的對手:

說了又哭,哭了又罵,後來放聲大哭起祖宗爹媽來,又要尋死撞頭。把個尤氏揉搓成一個麵糰, 衣服上全是眼淚鼻涕,並無別語,只罵賈蓉:"孽障種子!和你老子作的好事!我就說不好的。"鳳姐兒聽說,哭著兩手搬著尤氏的臉緊對相問道:"你發昏了?你的嘴裡難道有茄子塞著?不然他們給你嚼子銜上了?為什麼你不告訴我去?你若告訴了我,這會子平安不了?怎得經官動府,鬧到這步田地,你這會子還怨他們。自古說:`妻賢夫禍少,表壯不如裡壯。'你但凡是個好的,他們怎得鬧出這些事來!你又沒才幹,又沒口齒,鋸了嘴子的葫蘆,就只會一味瞎小心圖賢良的名兒。總是他們也不怕你,也不聽你。"說著啐了幾口。尤氏也哭道:"何曾不是這樣。你不信問問跟的人,我何曾不勸的,也得他們聽。叫我怎麼樣呢,怨不得妹妹生氣,我只好聽著罷了。"

鳳姐兒可真厲害呀!堂堂寧國府當家奶奶被她踩在地上狠狠出了一口氣。然後她依然不肯放過尤二姐:

賈蓉原是個明白人,聽如此一說,便笑道:"我還有個主意,`來是是非人,去是是非者',這事還得我了才好。如今我竟去問張華個主意,或是他定要人,或是他願意了事得錢再娶。他若說一定要人,少不得我去勸我二姨,叫他出來仍嫁他去,若說要錢, 我們這裡少不得給他。"鳳姐兒忙道:"雖如此說,我斷捨不得你姨娘出去,我也斷不肯使他去。好侄兒,你若疼我,只能可多給他錢為是。"賈蓉深知鳳姐口雖如此,心卻是巴不得只要本人出來,他卻做賢良人。如今怎說怎依。

看看這個,可知鳳姐兒一定是要置尤二姐於死地的呀!賈蓉和尤氏其實是很明白這個的,但是他們沒有堅持,為了保全自己,他們放棄才了營救二姐的最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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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二姐

然後鳳姐一邊安排尤二姐見賈母和眾人,一邊又安排張華繼續告,其目的首先是把事情搞大,把二姐名聲徹底搞臭。一開始賈母對於二姐還是蠻喜歡的:

賈母上下瞧了一遍,因又笑問:"你姓什麼?今年十幾了?"鳳姐忙又笑說:"老祖宗且別問,只說比我俊不俊。"賈母又戴了眼鏡,命鴛鴦琥珀:"把那孩子拉過來,我瞧瞧肉皮兒。"眾人都抿嘴兒笑著,只得推他上去。賈母細瞧了一遍,又命琥珀: "拿出手來我瞧瞧。"鴛鴦又揭起裙子來。賈母瞧畢,摘下眼鏡來,笑說道:"更是個齊全孩子,我看比你俊些。"鳳姐聽說,笑著忙跪下,將尤氏那邊所編之話,一五一十細細的說了一遍,"少不得老祖宗發慈心,先許他進來,住一年後再圓房。"賈母聽了道:"這有什麼不是。 既你這樣賢良,很好。只是一年後方可圓得房。"

鳳姐一面使人暗暗調唆張華,只叫他要原妻,這裡還有許多賠送外,還給他銀子安家過活。張華原無膽無心告賈家的,後來又見賈蓉打發人來對詞,那人原說的:"張華先退了親。我們皆是親戚。接到家裡住著是真,並無娶嫁之說。 皆因張華拖欠了我們的債務,追索不與,方誣賴小的主人那些個。"察院都和賈王兩處有瓜葛, 況又受了賄,只說張華無賴,以窮訛詐,狀子也不收,打了一頓趕出來。慶兒在外替他打點,也沒打重。又調唆張華:"親原是你家定的,你只要親事, 官必還斷給你。"於是又告。王信那邊又透了消息與察院,察院便批:"張華所欠賈宅之銀, 令其限內按數交還,其所定之親,仍令其有力時娶回。"又傳了他父親來當堂批准。 他父親亦系慶兒說明,樂得人財兩進,便去賈家領人。

鳳姐兒一面嚇的來回賈母,說如此這般, 都是珍大嫂子幹事不明,並沒和那家退準,惹人告了,如此官斷。賈母聽了,忙喚了尤氏過來,說他作事不妥,"既是你妹子從小曾與人指腹為婚,又沒退斷,使人混告了。"尤氏聽了,只得說:"他連銀子都收了,怎麼沒準。"鳳姐在旁又說:"張華的口供上現說不曾見銀子,也沒見人去。他老子說:`原是親家母說過一次,並沒應準。親家母死了, 你們就接進去作二房。'如此沒有對證,只好由他去混說。幸而璉二爺不在家,沒曾圓房,這還無妨。只是人已來了,怎好送回去,豈不傷臉。"賈母道:"又沒圓房,沒的強佔人家有夫之人, 名聲也不好,不如送給他去。那裡尋不出好人來。"尤二姐聽了, 又回賈母說:"我母親實於某年月日給了他十兩銀子退準的。他因窮急了告,又翻了口。我姐姐原沒錯辦。"賈母聽了,便說:"可見刁民難惹。既這樣,鳳丫頭去料理料理。"鳳姐聽了無法,只得應著。回來只命人去找賈蓉。賈蓉深知鳳姐之意,若要使張華領回,成何體統

由此我們 可以看到,尤二姐已經沒有退路了,大家都知道她是要做賈璉的二房奶奶了,賈府又是豪門,怎麼能夠將人退回去?這就是鳳姐兒的厲害之處了。經此一事二姐已經沒有名聲了,賈母已經不喜歡她了,而且之前和賈珍父子的種種難保不被人翻出來,今後如何在 賈府立足?事情的發展根本是她難以預料的啊,可惜此時的她依然沉浸於幻想之中不知大難已近。她唯一的指望就是盼著賈璉趕快回家。


賈璉倒是回家了,但是誰知道賈赦又把秋桐賞了他呢?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一時尤二姐便被冷落了。於是鳳姐開始使出“借劍殺人”之計,利用秋桐來收拾她了:

 且說鳳姐在家, 外面待尤二姐自不必說得,只是心中又懷別意。無人處只和尤二姐說: "妹妹的聲名很不好聽,連老太太,太太們都知道了,說妹妹在家做女孩兒就不乾淨, 又和姐夫有些首尾,`沒人要的了你揀了來,還不休了再尋好的。'我聽見這話,氣得倒仰,查是誰說的,又查不出來。這日久天長,這些個奴才們跟前,怎麼說嘴。我反弄了個魚頭來拆。"說了兩遍,自己又氣病了,茶飯也不吃,除了平兒,眾丫頭媳婦無不言三語四, 指桑說槐,暗相譏刺。秋桐自為系賈赦之賜,無人僭他的,連鳳姐平兒皆不放在眼裡,豈肯容他。張口是"先奸後娶沒漢子要的娼婦,也來要我的強。"鳳姐聽了暗樂,尤二姐聽了暗愧暗怒暗氣。鳳姐既裝病,便不和尤二姐吃飯了。每日只命人端了菜飯到他房中去吃,那茶飯都系不堪之物。

次日賈母見他眼紅紅的腫了,問他,又不敢說。秋桐正是抓乖賣俏之時,他便悄悄的告訴賈母王夫人等說: "專會作死,好好的成天家號喪,背地裡咒二奶奶和我早死了,他好和二爺一心一計的過。"賈母聽了便說:"人太生嬌俏了,可知心就嫉妒。鳳丫頭倒好意待他,他倒這樣爭鋒吃醋的。可是個賤骨頭。"因此漸次便不大喜歡。眾人見賈母不喜,不免又往下踏踐起來, 弄得這尤二姐要死不能,要生不得。還是虧了平兒,時常揹著鳳姐,看他這般,與他排解排解。

“牆倒眾人推”,名聲已經徹底被搞臭的尤二姐在舉目無親的賈府日日忍受欺辱,不僅精神上遭受折磨,甚至連飯都吃不上。而之前賈璉給她的體己財物也早就被鳳姐收去,如今她是後悔也沒有地兒說了。誰知道尤二姐運氣不好,就在此時查出已經懷孕了!而之前鳳姐和尤氏編的謊話早就說給眾人聽了,她要一年後才可以和賈璉圓房,就算賈璉回來了,這胎可是有三個月了啊!該如何向眾人解釋?這個來得不是時候的孩子可以說是尤二姐的催命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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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二姐

鳳姐知道了尤二姐懷孕的事情,可以說是真正動了殺機呀!買通庸醫墮下了一個,男胎,也徹底毀滅了尤二姐生存的勇氣。失去了丈夫的寵愛,原本病的要死的正房不僅活蹦亂跳的,而且又添了一個情敵 ,自己頂著一個臭名聲,在下人面前都抬不起頭,人人都 排擠她、欺負她,如今這樣奄奄一息的模樣,還活個毛啊?尤二姐本是花為腸肚雪作肌膚的人,如何經得這般磨折,最是受不得這些暗氣呀!於是覺得不如干乾淨淨死了的好。

想畢,掙起來,打開箱子,找出一塊生金,也不知多重,恨命含淚便吞入口中,幾次狠命直脖,方嚥了下去。於是趕忙將衣服首飾穿戴齊整,上炕躺下了。 當下人不知,鬼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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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二姐吞金自盡

如此,正如賈寶玉所唱的那樣:

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 開不完春柳春花滿畫樓,睡不穩紗窗風雨黃昏後,忘不了新愁與舊愁,咽不下玉粒金蓴噎滿喉, 照不見菱花鏡裡形容瘦。展不開的眉頭,捱不明的更漏。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隱隱,流不斷的綠水悠悠。

一位絕色美人,就這樣被人設局,在集體的霸凌欺辱下香消玉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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