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4日,醫生告訴劉國春,孩子倉內感染了,需要準備好相應的費用。孩子還堅持讓醫生帶給媽媽一句話,說萬一他不在了,讓媽媽再生一個孩子。聽完醫生的話,劉國春瞬間泣不成聲。她又想起了兒子移植前,強撐著身體為自己洗了一次腳。“他邊給我洗邊說,他害怕自己沒機會等到我老了再伺候我了。如果有一天,他真的不在了,讓我別難過,再生一個孩子來替他照顧我。”
“那麼健康懂事的孩子說倒就倒下了......”在過去的10多年中,儘管家中一直靠父母到處打工維持生計,沒房沒車,但因為父母都非常疼愛他,東海過得十分幸福。2017年6月底,東海突然蒼白疲倦、不能站立、持續發燒,隨後便被確診為了白血病。“當時都嚇懵了,渾身發抖。”劉國春回憶起當時的場景,依然痛苦不已。
剛開始化療的第一個月,原本就身材較瘦東海又瘦了18斤。在第二療程的化療中,因為化療藥傷到了腸胃,東海一週無法進食,連喝水都吐。劇痛中,他忍不住哭了,抱著媽媽劉國春說:“我還什麼都沒做,怎麼就會得了這種病呢?我是不是不會好了?”劉國春安慰著兒子,卻偷偷抹著眼淚。她除了沒日沒夜地照顧孩子,似乎什麼都做不了。
經過了六個療程的化療,抽了無數次血、紮了無數次針的東海逐漸好轉。劉國春說,孩子只要精神好一些,就會幫著她做家務、陪她一起逛公園。有一次和爸爸出門散步時碰巧路過花店,他堅持買了幾朵康乃馨送給了她。在1米9的兒子面前,劉國春顯得十分嬌小。就當劉國春以為這樣的幸福會持續下去時,2018年3月1日的複查結果顯示,孩子病情復發了,必須移植保命。
“我已經10年沒回過家了,到現在我爸媽都不知道東海生病。”劉國春來自新疆,在1992年來到洛陽打工。因為家貧,回一趟老家幾乎要花掉她兩個月的工資,再加上孩子還要上學,26年間,她只在結婚和孩子7歲時回過老家。2018年4月,她突然接到父親的電話,得知單眼失明的父親如今靜脈曲張嚴重必須手術,她除了下跪為父親祈禱什麼都做不了,因為孩子馬上就要移植了。
當定下來要5月17日進倉時,東海顯得無比沉默。因為他明白,移植是能讓他活下來的最後希望。但他更明白,移植後的感染和排異費用高昂。連移植費用都是到處求人才借到的父母,真的無力承擔後續的費用。5月16日,東海強撐起身子去接了一盆水,給媽媽洗了腳。10多年來一直拒絕父母生二胎的他,邊洗邊告訴媽媽:“萬一我死了,你就再生一個吧,好替我照顧你。”
今天已經是東海進倉的第19天,雖然順利完成了移植,但感染卻把他困到生死邊緣。劉國春知道,孩子一年間近70萬的醫藥費,早已讓她再無顏去開口向親朋好友借錢。“我兒子能活下來,靠的不僅僅是他的堅持,更是大家的愛心。”她毫不畏懼地簽下了遺體捐獻書,只為了換種方式回報大家的恩情。但現在,她無比害怕。“我想讓我兒子活下來,但如果醫藥費交不上,他一定就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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