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過芒種連夜死,今生難忘是麥收

從北方農村走出來的人,誰沒經歷過龍口奪糧的場景。

“田家少閒月,五月人倍忙。夜來南風起,小麥覆隴黃。”到了小滿,地裡的麥子漸漸泛黃,隨著溫度不斷地升高,地裡的麥子慢慢變成了一片金黃。

麥過芒種連夜死,今生難忘是麥收

這時候家家戶戶開始磨鐮刀,買繩子,收拾拉車、木杈,還有準備打麥時用的小排叉、掃把、耙子。

每當小麥到了小滿時,常有俗語這樣說:“十天不行,半月行,半月不行一場空。”也就是說,在小滿後十天左右一準割麥。父親常說:“這是老祖宗的經驗之談,必定錯不了。”於是我記住了父親說的這些話,沒想到,經過幾年證實,古語說得一點都不差。當過了小滿八至十天,大家一準開鐮割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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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麥像一場大戰役,家家戶戶都開始忙碌起來。父親總是早幾天就把家裡的拉車修好,把所有鐮刀磨得鋥亮。割麥那天,父親早早就喊起了哥哥姐姐們,然後帶上鐮刀、繩子、木杈,提上一壺白開水,再拿些饅頭鹹菜一類零食,哥哥拉著人力車就向自家的麥田裡出發了。

到了田間,大家拿起鐮刀,排開隊伍,一個人一耬小麥,一耬三行,分別站開。彎下腰,右手拿鐮刀,左手抓小麥,只聽得“刷刷刷、刷刷刷”,田間鐮刀飛舞。年輕的哥哥姐姐們都比賽著,看看到底是誰先割到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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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我只有六七歲,也不甘落後,照樣也拿起鐮刀,學著哥哥姐姐的樣子,一手抓小麥,一手拿鐮刀,慌得手忙腳亂,畢竟我的年齡小,一次抓不了那麼多麥子,總是落在後面。哥哥、姐姐,還有父母割了幾個來回,太陽才從東邊慢慢出來。被割下的小麥要擺放整齊,等到下午天氣稍涼快些,再把麥子一捆捆用麥縷都紮起來,免得夜間起了大風把麥子吹亂。因為手生,我有一次不小心把手掌割了一道口子,父親只好放下手頭的活帶我到幾里外的村衛生所去包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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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把一塊地裡的麥子全都割完了,大家開始忙著裝車。大家抱起一捆捆麥子裝,父親在車上擺放,哥哥姐姐用木杈叉起一捆捆麥子遞上去,摞起來的麥車像小山一樣高。裝好了車子,哥哥拉起麥車,姐姐、父親在後面推著,將麥子運到場裡。

等把地裡所有的麥子全都拉完後,就該開始打場了。太陽出來時,用鉤叉把麥垛扒開,將麥子在場上攤均勻。到了正午,太陽如同火焰,直到把麥子曬得乾透。這時候就套上牲口,或用小四輪拖拉機,拉著石磙,在場裡一圈一圈地碾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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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收拾好麥秸,堆放起來,一家人拿刮板的,拿掃把的,齊心合力把麥粒收集在一處,等有了風時,父親和哥哥會拿起木鍁,迎風高高地拋出去,讓麥糠順風飄到遠處,而落在近處的就是麥粒。看著大堆的麥粒,父親擦了擦臉上的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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