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個青年叫白樹。他自小父母雙亡四處流浪，後來一個廟裡的和尚收留了他，從此他就住在廟裡。
他平時幫和尚打柴燒水掃院子，幹些雜活，沒事的時候就站在廟門前的一棵大樹下逗鳥玩，鳥兒嘰嘰嘰，他也嘰嘰嘰；鳥兒喳喳喳，他也喳喳喳。日久天長，他便學會了鳥語，鳥兒嘰嘰喳喳他都聽懂意思。後來和尚死了他也仍然留在廟裡，平日看廟靠供果為生，閒時逗鳥，日子過得輕鬆自在。
吳財主讓人抓來一把米，然後用鹽拌了倒在樹下，一會一群麻雀落在地上吃起來，剛吃了幾口就都回到樹上，然後喳喳的鬧個不休。吳財主問白樹：“他們不吃飛到樹上說什麼？白樹回答說：“它們說米太鹹吃不下去。”大夥一聽就有幾分信了。吳財主又讓人拿一把米用藥渣拌了後撒在樹下，那群麻雀又飛下來，誰知剛吃了幾口又都飛上樹去吵個不停。吳財主問白樹：“它們又說什麼？”白樹回答說：“它們都說米太苦不好吃。”這時人們已有六分相信。
這時一對喜鵲飛來落在樹上叫個不停。吳財主便問白樹：“它們在說麼？”白樹回答說：“它們說你家的驢在你家牆後的路上把一條蛇攔腰踩斷了。”眾人聽了有點不信，就一起去牆後看。眾人到牆後一看果然有條蛇，這一下子大家心服口服。
吳財主一看就愣住了，他原本只是想試試白樹討個樂子，哪知他竟然真的懂鳥語。他心想這樣一來我就要真的養著他，現如今誰家還有五穀雜糧養閒人？可當著這麼多證人的面又不好要賴，只好自認倒黴讓家裡多一個吃閒飯的。從此，白樹便在吳財主家住下來，天天白吃白喝，整天在院子裡逗鳥玩。
轉眼間三個月過去了，吳財主看著白樹恨得牙根都發癢。這一日他對正在樹下逗鳥的白樹說：“你在我這裡白吃白喝，也總讓鳥給我報點喜事吧！”正說著飛來一對喜鵲落在樹頭上和白樹嘰嘰喳喳說個沒完，好大功夫喜鵲才飛走。
白樹對吳財主說：“喜鵲剛剛說了，西山口有一隻羊後腿傷了走不動路，孤零零的在那兒。”吳財主問：“那是誰家的羊？”“不知道是誰家的羊，在那裡一整天也沒人去找。”白樹回答說。吳財主一聽沒人去找心裡暗喜，在院裡繞了幾圈就去了西山口，到那兒後果然有隻羊受了傷趴在那兒。吳財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扛回了家，宰了後一家人連吃了幾天。
吳財主嚐了甜頭之後每天都問白樹鳥兒又報什麼喜？白樹見吳財主好沾不義之財就不給他說實話。這一天樹上落了兩隻烏鴉，吳財主見白樹和烏鴉說話過來就問：“你們在說啥？”白樹說：“這話不能說。”吳財主非讓白樹說，白樹無奈只好說：“烏鴉說它們看見你嫁出去的女兒和別人不清不楚。”“這畜生胡說！”其實這事吳財主也早有耳聞，只是不願承認罷了。
現在一聽說連烏鴉都知道了，心中就生出滅口的想法。他回到屋裡把一塊肉剁碎拌上砒霜端出來倒在地上，烏鴉一見就落在地上吃了起來，就連麻雀也飛下來搶食。沒一會烏鴉和麻雀就死了一地，把白樹心疼得直落淚，心想全是自己的錯誤，從心中對吳財主更是痛恨不已。
轉後一想，吳財主能殺鳥滅口，會不會殺人滅口呢？更是對吳財主多了幾分防範之心。有一天中午時候，財主家做了羊肉面，他藉故端出門外吃，趁人不注意把面倒給了門口的老黃狗。誰知黃狗吃完沒一會就躺在那裡不動彈了，這一來他更看清了吳財主的可惡面孔，開始想著如何懲治吳財主。
第二天上午，樹上又飛來幾隻鳥，說最近有一對老狼帶著一對小狼常在西山口轉悠尋食，嚇得牧羊人都不敢把羊趕到那裡放牧。白樹一聽心想吳財主平日最愛佔小便宜，這回報復他的機會來了。
恰巧此刻吳財主來到院中，見他和鳥說話就問：“鳥在說什麼？”白樹回答說：“鳥兒說西山口有一頭來路不明的牛，要是你去保證能把它牽回來。”吳財主通過無數次的事實已對鳥兒說的話深信不疑，於是拿了一根韁繩就往西山口去拉牛。
誰知到了西山口正碰上那四隻狼，那狼向吳財主撲過來，吳財主嚇得一躲狼爪就落到了臉上，說話間半張臉就被連皮帶肉地拉下來。就在生命危險時刻，白樹帶著一夥人趕來。狼一見人多就立即向深山跑去。從此吳財主就剩下半張臉，人們再也不叫他吳仁，只叫他半張臉。白樹也回廟裡看廟吃供果，繼續逗鳥玩。
閱讀更多 鳳凰城記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