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的後代,從小就很聰明,卻因“槓精”性格被一梟雄殺死全家

很多人從開蒙的時候,都可能聽說過“孔融讓梨”的典故。在一般人心目中,孔融是個完美好少年,懂得長幼之道,而且很聰明。

孔融是東漢末年的人,是孔子的第二十世孫,確實也是個早慧的聰明人。在非常重視名人品評的東漢時代,孔融很早就被名人李膺下了結論:“高明必為偉器”。李膺作出這樣的評定,其中還有個故事。李膺是出身於潁川郡的世家大族,曾官居河南尹。

李膺這個人很有貴族範兒,不願意結交一些沒身份的人,對家裡門房吩咐:“非當世名人及與通家,皆不得白。”孔融還是小孩的時候,就對李膺很好奇,就想去拜見一下。孔融很機靈,對李膺家 的門房說自己是李家的“累世通家”。李膺不明就裡,真的見了,發現不認識啊。孔融不緊不慢地用孔子和老子師生交往做了解釋,把李膺說的服氣了。其實,孔融這也算不得什麼本事,不過是抖機靈地耍嘴皮子而已。

聖人的後代,從小就很聰明,卻因“槓精”性格被一梟雄殺死全家

孔融讓梨

孔融是東漢末年的所謂清流士人。何謂“清流”?根據《後漢書·黨錮列傳》記載

逮桓靈之閒,主荒政繆,國命委於閹寺,士子羞與為伍,故匹夫抗憤,處士橫議,遂乃激揚名聲,互相題拂,品核公卿,裁量執政······

孔融在“清流”士人群體中的名聲很好,在這些士人掌權的時候,孔融步入仕途之後,一直很順,“融由是名震遠近,與平原陶丘洪、陳留邊讓,並以俊秀,為後進冠蓋。融持論經理不及讓等,而逸才宏博過之。司徒大將軍辟舉高第,累遷北軍中候、虎賁中郎將、北海相,時年三十八。”

孔融所處的時代是黃巾之亂殘破之後,但是他在北海執政的時候,卻沒有做出什麼真正有意義的業績,依然是儒家理想主義那一套,“修復城邑,崇學校,設庠序,舉賢才,顯儒士”。在那個天下分崩離析的年代,孔融的做法未免有些滯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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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融

在漢末那個混戰時代,地方官的一個重要工作就是打仗。有著聖人之後身份的孔融可能是個醇儒,但是打仗真的不行!

范曄的《後漢書》裡對孔融的評價非常直接,甚至有點毒舌。《後漢書》卷七十《鄭孔荀列傳》中對其有簡單評論:

融負有高氣,志在靖難,而才疏意廣,迄無成功。在郡六年,劉備表領青州刺史。建安元年,為袁譚所攻,自春至夏,戰士所餘裁數百人,流矢雨集,戈矛內接。融隱几讀書,談笑自若。城夜陷,乃奔東山,妻、子為譚所虜。

正因為“才疏意廣”,所以才“迄無成功”。當袁譚大軍打來的時候,孔融還擺名士派頭,“隱几讀書,談笑自若”。結果,悲劇了!“城夜陷,乃奔東山,妻、子為譚所虜。”

孔融名聲很大,但各方梟雄都知道他是志大才疏,所以“禮之雖備,不與論國政也”。

聖人的後代,從小就很聰明,卻因“槓精”性格被一梟雄殺死全家

孔融

後來,曹操在許都迎奉漢獻帝,孔融被徵召入朝,先為將作大匠,後遷少府。孔融這個人太有名士派頭,而且有點不識時務,“頗推平生之意,狎侮太祖”,也就是經常拿話懟曹操。

其實曹操也不是一個特別氣量狹小的人,孔融如果僅僅是一般地耍耍嘴皮子,曹操也不至於反應過於激烈,關鍵的問題是孔融找茬兒有點太沒分寸了。曹操曾經下過禁酒令,原因就是因為糧食缺乏,“操表制酒禁,融頻書爭之,多侮慢之辭”。孔融不識時務,也不理解這個政令,多次拿酸話擠兌曹操。

孔融不僅是“槓精”,而且是個缺乏政治判斷力的人。建安五年(200年),官渡之戰前夕,許都方面對大戰進行戰前分析。孔融卻說了一番喪氣話:

紹地廣兵強;田豐、許攸,智計之士也,為之謀;審配、逢紀,盡忠之臣也,任其事;顏良、文丑,勇冠三軍,統其兵;殆難克乎?

聖人的後代,從小就很聰明,卻因“槓精”性格被一梟雄殺死全家

官渡之戰

依照孔融的意思,曹操根本打不過袁紹,毫無勝算的一場自殺式戰爭嘛。曹操官渡大勝,奠定一統北方的基礎,這一結果充分說明孔融只是一個腐儒!

後來,曹操拿下袁氏大本營鄴城的 時候,曹氏集團很多人霸佔了袁家的女人,“袁氏婦子多見侵略,而操子丕私納袁熙妻甄氏”,就是曹丕要了袁熙的老婆甄宓。

原本對於這件事,孔融可以直言勸諫,畢竟吃相太難看。但是,孔融非要整出一種讓曹操覺得智商被侮辱的諷刺手段,“融乃與操書,稱‘武王伐紂,以妲己賜周公’。操不悟,後問出何經典。對曰:“以今度之,想當然耳。”

聖人的後代,從小就很聰明,卻因“槓精”性格被一梟雄殺死全家

甄宓

這樣的話,並不能起到什麼勸諫效果,只能激怒曹操,給自己留下隱患。後來,曹操基於華夏北疆安全,出兵遠征烏桓,其實這是很有戰略意義的軍事行動。對於戰略毫無件事的孔融又在問題上懟了曹操:

大將軍遠征,蕭條海外。昔肅慎不貢楛矢,丁零盜蘇武牛羊,可併案也。

這樣的諷刺不僅於曹操無益,也對孔融不利,更對他自以為忠於的漢朝不利。

建安十三年,曹操在南征劉表之前,下令殺了孔融,“壬子,曹操殺太中大夫孔融,夷其族”。這也夠狠的,不僅殺孔融一人,而且禍及三族!

聖人的後代,從小就很聰明,卻因“槓精”性格被一梟雄殺死全家

曹操

曹操殺孔融的理由竟然是這我孔聖人之後並不尊重儒家禮法,不尊重聖人孔子,說他“不遵朝儀,禿巾微行,唐突宮掖”。孔融漢人當時有名的狂生禰衡關係很好,彼此互相吹捧,禰衡說孔融是“仲尼不死”;孔融則吹禰衡是“顏回復生”。最終,孔融“下獄棄市。時年五十六。妻子皆被誅。

即將締造霸業的曹操並部需要槓精一般的清流派士人,他鐘意的是郭嘉、荀彧這樣的王佐之才。

不過,話又說回來,“槓精”雖然討厭,但是否能夠容忍槓精的存在,則是判斷一個社會寬容和自由程度的標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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