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且著“苟且”,不忘詩和遠方

苟且著“苟且”,不忘詩和遠方

只怕高曉松自己也沒有料到,“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成了金句。央視主持常掛嘴邊,快遞小哥也脫口而出。

金句源於高曉松寫的歌--《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在分手的街邊,她(媽媽)緊抱住我說,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的田野。你赤手空拳來到人世間,為找到那片海不顧一切。”滿滿的少年情懷,配以許巍溫暖而又沙啞的嗓音,往事瀰漫,歲月難酬,叫人潸然淚下。

這不是“包袱”,與範偉“豬撞樹上了,你撞豬上了吧”不一樣,誰撞了誰,無所謂,讓人捧腹,抖一個開心;與顧城的“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去尋找光明”又不同,不和諧的意象組合,深刻且觸目驚心。這一句,能為我們,每一個人,徐徐展開了一幅幅迥然不同的冷暖畫卷。

怎樣地苟且,怎樣地詩和遠方呢?

兄弟漂泊他鄉多年,最後褲兜裡只有50塊錢,仍不夠支付返程車票,悵惘間,最後一列車棄你而去,叫苟且。你,雖只剩50塊錢,你的女生卻不離不棄,依然把你當成富翁,聖誕夜陪你一起吃火鍋,吃到大汗淋漓,心滿意足,叫詩和遠方。

淘寶店一個月也沒賣出一雙襪子,窮盡心思,終於開了張。哪天,挑剔的買家甩來一個差評,所有的努力付諸東流,叫苟且。你,把日進斗金的店鋪門關上,驅車躲進後山莊園,在一綠蘿窗後,聽鳥唱泉鳴,捧讀《春秋》,任他斜風細雨,叫詩和遠方。

烈日下,農婦在水田插秧,滿身泥濘,襁褓小兒哇哇待哺,千里之外打工的丈夫不能還鄉,夏收的麥價,又跌成狗屎,叫苟且。你,每天能睡到自然醒,起床時,桌上已備好牛奶和蛋糕,灶上還坐著一壺水,爐火斯文,熱氣氤氳,叫詩和遠方。

紅玫瑰成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玫瑰成了衣服上的一粒飯渣子,叫苟且。你,白玫瑰是“床前明月光”,紅玫瑰是心口上的一顆硃砂痣,叫詩和遠方。

蘇軾不恤民命,諱言國事,身陷烏臺,猜度神宗要拿他,寫給弟弟:“聖主如天萬物春,小臣愚闇自亡身”,叫苟且。你,月夜泛舟,遊赤壁之下,與江風共誦:“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叫詩與遠方。

……

苟且,是失意的沉默,虛偽的寒暄,無奈的人性,是不斷妥協,是無力改變又不得不認命;

詩與遠方,是默默的期待,是從不放棄的夢想,是得不到的騷動,是到不了的地方。

每個人都以自己的方式苟且著眼前的“苟且”;每個人也都時刻努力地“詩和遠方”。

海子留給我們一首難忘的詩。“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餵馬,劈柴,周遊世界/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他描繪的“明天”,讓我們聽到了海浪的呼吸,魂魄有了居所。而海子其時,苟且地活著,充斥著絕望和悲傷。就在那個春天,他把自己的“詩和遠方”,雕刻在冰涼的鐵軌上。

苟且,就在眼前;而詩和遠方,或如海子所言,“遠方除了遙遠,我一無所有。”

今天,我們依然樂見,曉松披長髮、著長衫、執“曉說”紙扇,讓千金裘馬,風花雪月,皆成扇底奇談。

此時的曉松,是苟且著,還是詩和遠方?!

苟且著“苟且”,不忘詩和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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