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產房:給被遺棄的新生兒斷臍,臍帶另一端只連著半個胎盤

每一天的深夜,在產房,都發生著不同的故事……

“小紅姐,你快來一趟,我們這裡有一個新生兒,臍帶還沒有斷。”這天半夜,兒科病房的護士小初打來了電話。

“怎麼會有沒斷臍帶的新生兒,我們肯定是斷了臍帶,才給你們送去呀。”我對小初說。

“不是你們送來的孩子,是外邊送來的。”小初說。

“外邊送來的,誰送來的?”我更糊塗了。

“算了,一兩句話說不清楚,你下樓來看看就知道了。”小初著急的說。

我到器械室,拿了一套給新生兒斷臍的工具,下了樓。在兒科病房,我看到了一個新生寶寶,躺在小床上,臉上有一些擦痕,臍帶果然還沒有斷,另一端還連著胎盤。

小初解釋說:“派出所剛剛送來的,他們在一個廁所旁發現的,一看就是被遺棄的,當時渾身是血,就趕緊送到我們這裡了。”

原來是這樣。顧不得想別的,我趕緊給新生寶寶斷臍帶,新生兒是個女寶,很安靜的睡著,斷臍帶的時候,醒了,沒有哭鬧,眼睛大大的,望著我看。

深夜產房:給被遺棄的新生兒斷臍,臍帶另一端只連著半個胎盤

“好了,謝謝你,紅姐,我還得趕快給她餵奶呢,別餓壞了了小傢伙。”

小初說完,開始準備奶粉給小傢伙餵奶了。

我收拾好工具,準備離開時,卻發現了被斷掉的臍帶一端,連接著的胎盤有些異常。

“小初,這胎盤有些問題呢。”

“什麼問題?”小初停下了腳步。

我觀察著胎盤,說:“這胎盤不完整。”

“什麼?不完整?”小初叫了起來。

正常情況下,自然分娩的產婦在胎兒娩出後的5-15分鐘內,胎盤會從產道完整娩出,最晚在30分鐘內娩出。如果胎盤沒有被完全娩出產婦體外,仍有部分組織留存在產婦子宮內部,稱之為產後胎盤殘留。

“你是說還有胎盤在產婦的子宮內?”小初問。

小初和我一樣清楚,如果胎盤殘留在子宮,產婦的子宮收縮會受到限制,胎盤附著處血竇開放,會引起產後的大出血。

此外,胎盤殘留使產褥期感染的幾率增加,加重產婦的病情。其臨床表現可為持續性少量陰道出血,可以反覆出血,也可以一次性大量出血。

“對,”我肯定的說:“最好趕緊找到產婦。”

“她會不會自己就醫呢?”

小初點點頭,她趕緊撥通了派出所的電話。

電話裡,我對民警講了胎盤殘留的危害,如果時間耽誤太久,產婦子宮持續性大出血,甚至會導致產婦死亡呢。

“好,我們馬上尋找產婦。”

回到5樓,我焦急的等待著消息,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失,都代表一滴滴血液的消失和一個生命在逐漸的枯萎。

可是,這一夜,什麼都沒再發生,到第二天早上8點,還是沒有產婦的任何消息。

“小紅,該下班了,怎麼還不走?”上白班的鄭潔,問我。

“嗨”,我把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跟她講了:“產婦找不到我總是不放心。算了,反正我也困了,就在休息室先睡一覺吧。”

我跑到了護士休息室,呼呼大睡。一直到上午10點多,鄭潔推醒了我。

聽說,民警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產婦時,產婦下身滿是血,還昏睡在床上呢。

儘管產婦出血已經超過了1000毫升,但送來的還算及時,手術檯上,馬主任飛快的找到了出血點,止住了出血,手挽胎盤,進行了徹底的清宮處理。

深夜產房:給被遺棄的新生兒斷臍,臍帶另一端只連著半個胎盤

等我再看到產婦,已經是第三天了,那天我是白班,聽同事們說,產婦叫小默,在一家公司做前臺,經過核實,被遺棄的女寶,的確是她生的,因為她沒有能力撫養,就把孩子遺棄了。派出所的民警已經對小默進行了嚴肅的批評教育,本來要進一步處罰的,但是,鑑於具體的情況,還是寬大處理了。

被遺棄的小寶寶呢,也已經從兒科送回了小默的身邊,我教給小默母乳餵養的方法,經過幾次的嘗試,小默可以熟練的餵奶了,看著她盯著小寶寶的眼神,和別的產媽一樣,充滿了母愛的光輝。

幾天下來,我們幾個助產士和小默也熟悉了,聊天中,也問過小默一些情況,可是,涉及到小寶寶的身世,小默一直避而不談。看得出,她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到了第五天,一位男子在產房出現了。

“我是來探望小默的。”

產房門外,男子向門衛大媽說,看樣子也就是20多歲的,稚嫩的臉上,透露著緊張,說話的聲音很小。

在病房裡,他呆了很久,一直到下午,都過了探視的時間。我去病房,換藥的時候,看到小默躺在病床上,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年輕的小夥子呢,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低著頭,一句話也沒有說。

“過了探視時間了。”我對小夥子說。

小夥子慌忙的站起身,對小默說:“我走了,明天我再來,你喜歡吃什麼,告訴我,我給你買。”

小默說:“不用了,我什麼都不想吃,明天你也不用來了。”

小夥子似乎沒有聽見小默的話,說:“明天我8點就過來。”

病房裡,只剩下我和小默,還有熟睡的小寶寶,我一邊給小默換藥,一邊問:“他是你男朋友,不是對你挺好嗎?”

小默嘆口氣,正要說話,一旁的小寶寶呢,哭了起來,我把小寶寶抱給小默,小默開始餵奶。

“這孩子,不是他的。”小默說。

“啊?”

“他知道嗎?”

“他叫大龍,對我挺好,我們才交往了半年,我是他第一個女朋友,這半年,他只敢拉拉我的手。”小默說。

“那他來找你?”

“他說,不管孩子的父親是誰,都是過去了,都不影響他對我的感情,他要和我結婚”,小默說:“可是,我總覺得對不起他。”

我沒有再說話,情感的大海中,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感受顛簸。

但是,茫茫人海中,面對真愛,又怎麼能輕易錯過?

“這樣的小夥子,真的不多了。”

深夜產房:給被遺棄的新生兒斷臍,臍帶另一端只連著半個胎盤

換完了藥,離開病房,最後,我對小默說。

有時候,在和小橘子等同事聊天時,會談到小默的故事,小橘子問:“小紅姐,你說,小默他們會怎麼樣,能在一起嗎?”

三年後,這個問題終於有了答案。

“是嗎,是男孩還是女孩,老公是誰,來了嗎?”一旁的小橘子迫不及待的問。

鄭潔賣了個關子:“你們去看看不就得了?”

我和小橘子進到病房裡,看到了小默躺在床上,旁邊,大龍正在給她餵雞湯,兩個人模樣都沒變,只是顯得更成熟了。一個3歲多,眼睛大大的小女孩,站在嬰兒床頭,目不轉睛的盯著正在呼呼大睡的一個胖胖的新生兒,好幸福的四口之家。

“這閨女像媽一樣漂亮,兒子像父親一樣大氣,真是湊成了一個“好”字。

臨床的孕婦的母親,羨慕的說,這也正是我要說的話。

深夜的產房,什麼事都可能發生,門鈴每一次響起,都是生命在叩門。靜靜的,聽助產士小紅姐為你講述那些生死相依、悲歡離合的產房故事。下一夜又會發生什麼呢?關注小紅姐的《深夜產房系列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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