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戰場訪古(常保玉)

古戰場訪古(常保玉)

攝影 /水銀月亮

上城南、下城南是北寨鄉的兩個自然村,然而村名卻都帶著個城字。榆社縣有兩個村名直接稱城:社城、魏城,此兩處史上曾先後立過榆社縣城。而上、下城南村村名是明顯的方位名,指在城之南面,連著兩個村叫城南,就又以方位加“上下”區別,當地習慣稱上北下南,所以上城南、下城南叫法就順理成章了。

再探究此處城在那裡?當地老人說此城在輝溝村和上城南村之間一個地名叫“城上”的地方,城名叫“棗陽城”,此城名確否尚待查據,但這裡曾有城應該無誤,周邊幾個村的老人們眾口一詞有傳說,絕非空穴來風,而更可信的是這裡累出文物古董為證。

此地寺廟多而古。在榆社縣,大部分村裡曾有廟,而城的地方廟更多。鄉人石勒滅晉半壁江山建國稱帝后,推崇佛教,尤其在他故里榆社大肆建廟,這樣廟齡就上溯到上千年的晉朝末年。在上城南村的一處房基處有兩通石碑,所幸是嵌入砌石內,碑文面朝外,一通碑大字書“皇圖攸久”,落款時間為“大清光緒貳拾柒年歲次辛丑九月上浣”。另一碑上大字“萬善同歸”,立碑時間為“大清道光捌年歲次戊子三月上浣”。這碑是重修時所立,那原建廟時間就還需上推,起碼早於清朝,一個寺廟從建到修應該還有一個漫長的過程,更何況是第幾次修?碑記不明確,只能推測古遠了。既然史書上未明確記載,那就需考古了。

我是縣石勒研究會會員,多年來收集了此有關石勒的資料,又在近年多次到石勒生息之地社城溝和北寨溝採風調研,發現不少文物遺蹟佐證,很多村老人講傳說故事,逐漸勾勒出了帝王之鄉曾經的輝煌。

石勒的出生、成長之地,據有關資料側面留記和有關權威人士論證,已鎖定在榆社縣北川的社城、北寨兩條溝裡,結論是“古武鄉(今榆社)”。社城溝裡有石會、石源村,劉王后村,有北原山、八賦嶺;北寨溝裡有趙王墳、趙王廟,還有仰天、馬陵等附著趙王病重歸故里的傳說,趙王石勒在臨終時讓人送他回故鄉,當走到馬陵時已眼現“麻籠”,再到仰天村時已仰面朝天而死,葬於趙王村北,這樣三個村因此事而名,以表紀念。

這樣很多古蹟就聯繫起來了,絕不是單純的偶然現象。石勒的出生地一定有他的親朋故舊,石勒又戀鄉,曾言他死後要歸“吾之豐沛之地。”(借喻漢帝劉邦故鄉豐沛)他打江山時回故鄉,帶出了家鄉子弟兵,後趙朝堂多榆社籍高官,石會是他的大將,石會村因他而名。在青峪村之南有一條溝名圈馬溝,傳說是石勒養戰馬之地,管馬官韓高後來隨軍作戰有功,被封為將軍,他死後葬於圈馬溝之南、南河底村東嶺上,此地名將軍上,他住過的地方名為韓高峪。石勒稱帝后情繫故鄉,在榆社大修寺廟,勸人為善,榆社曾經幾乎村村有廟。石勒臨死時回故鄉,葬於趙王村北嶺上,並隔河選址建趙王廟。

古戰場訪古(常保玉)

如此說來,北寨溝的很多遺蹟就串聯到石勒時代了。就上城南村的兩通碑名而言,“皇圖攸久”,這皇在榆社歷史上也只有石勒一人。“萬善同歸”,顯然是佛經勸善語,又與石勒時代大興佛教吻合。更奇的是在東堖村採訪時,該村北嶺上有皇姑墳,在墳地處曾多次挖出過玉帶蟒袍。皇姑為皇親,玉帶蟒袍者為高官,在趙王墳周邊不遠的地方有皇親、高官墳墓,也只有與趙王帝有關了。

在下城南村採訪時,老人們說曾親手從一古墓中挖出過一塊石碑,僅有1尺寬2尺長,而且精裝在一盒子內,他們不認識碑上的字,或說篆字,可惜沒保存下來。在地名朱軍寨的地方,傳說是石勒練兵屯兵之地,奇的是在那裡挖出一古墓,有朱姓將軍的標字,據說他就是守城將軍,那這裡的城就又多一佐證了。村人又說在一個叫墓院場的地方,發現上下多層古墓,此地是西園河與泉水河交匯之處,村人都說是“二龍合口”的風水寶地,那高官墓多現於此就合常理了。上、下城南村均有不少古墓,盜墓賊精於探古,在此片地方多次挖古墓,2011年上城南人曾抓住4個盜墓賊,公安人員帶去法辦。

古戰場訪古(常保玉)

在距此不遠的高崖底村採訪時,無意間在河畔發現一通石碑,已斷三截,村人正準備放到河裡充搭石用,我們擦洗後有些碑文尚可辯認,有溫泉村、上城南、新莊村等字樣,餘下的均為修廟施主人名與錢數,以“文”為單位,但找不到立碑時間與寺名,我們推測此是套碑之一。果不其然,村人說原來廟裡碑可多了,有10多個,大都在“文革”時被砸毀扔棄了,有個叫鞏保江的花甲老人說在橋上還搭著一碑,並領我去看,這是一條小溪上的便橋,下橫搭幾根長木,木上放一大碑,碑中間已被腳印磨光了,我用水清洗兩邊,驚喜發現有可辨認字跡:一邊是“移?金佛寺”,一邊是“大清同治四年?教序”。回村後在一家的門下鋪一大碑,當過門石用了,字是被磨沒了,偶見門礅下碑邊有云勾紋,讓人苦澀一笑。村人說廟叫“奶奶廟”,這與金佛不是一碼事,由此斷定此廟大,而且供奉的不止一門神佛,農曆7月18日有大廟會,香火旺盛。如此深山小村還有大廟,這又佐證此片地理位置之重要。

說此片地方為兵家必爭之地,曾是古戰場,有古誠,有將軍,並非妄猜。雖尚未查獲是何年代的什麼戰場,但村人在耕地時累撿到舊兵器。上城南村書記說那裡曾發現漢墓,陶罐內裝骨灰,出土過寶劍,還異常鋒利,不是現時的金屬,箭頭就多了。下城南村村長說河東有校場,在此地多次撿到箭頭、斷戈,箭桿已朽,箭頭鋒利,這無疑是戰場遺蹟。

古戰場訪古(常保玉)

這裡已發現不少埋葬高官的古墓,還有未發現的知多少?這裡駐過現在的高官:元帥、將軍、高幹,李德生副主席是青峪村的女婿,說明古今人才曾在這裡演義,留下傳奇故事,他們也不忘這裡的人。有一個故事至今傳講,陶魯笳在堡下村時住在村民張全福家,在鬼子掃蕩堡下村時,張全福曾掩護陶魯笳脫險。建國後陶魯笳任山西省委書記,在“大躍進”時將榆社合併到武鄉縣,榆社就降級為鄉鎮了。榆社人不願入並,時任縣委幹部的下城南人趙補維,叫上堡下村張全福到太原市找陶書記要求分縣,市政府門衛不許他們進門,他們在門口等到了陶書記的車,陶書記熱情接待他倆,並批評門衛不能忘了老百姓,榆社武鄉又分縣了,張全福又回家種地。這一個個故事記載著軍民魚水深情,那石勒及朝中的榆社籍高官能不為故鄉著想嗎?這一件件文物標釋著遠古的文明繁榮。

滄桑歲月淹沒了多少往事,而歷史總會留下腳印痕跡。這石勒故鄉有待後人尋蹤,為北寨鄉、榆社縣,也是為中華古老文明充實添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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