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玫瑰
文/慧心如蘭
早春，從網上買回兩棵玫瑰（老根，乾枝），移植盆中，澆水，鬆土，施肥（這“施肥”便是我滿滿的愛憐的目光），靜等花開……
春天的陽光總是和煦安暖，風兒也柔和溫軟，能把一切美好召喚。終於，在我脈脈的目光中，她悄悄抽出嫩芽，嬌嬌的，弱弱的，穿著紅褐色新衣，清新而又雅緻。然後又悄然換上淺翠的紗衣，微風拂過，她臨風而獨立，也別有情致……
晨曦暮靄中，我俯身與之凝望，輕觸那細細的葉脈，指尖彷彿浸染了青翠，繼爾那片蔥鬱柔柔地潤朗了眼神，心中的美好，如煙似霧，瀰漫開來。感覺，生活原可以如此的愜意恬淡……
記得是一個陽光潤朗的初夏的早晨，我一如往常，敷上潔面乳，別輕揉麵頰，邊俯身細看（晨起看花，已成習慣，“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那感覺，超好。），忽然，一個花苞悄然躍出，翠翠的，鼓鼓的，小小的，如一個精緻的繡包，俊秀，雅緻，惹人憐惜。於是，我便更加殷勤地澆了摻糖的水，噴了含蒜的霧（據說能防蟲害），端坐於她面前，看那婷婷玉立的花莖，聽她一點點長大的聲音。那花苞，是一日日地大了，如藏了滿腹的心事，欲語含羞……
終於，在我一天天的探望中，她，不負眾望地開了。開得含蓄而又熱烈，嬌媚而不落俗。那紅，是熟透了的，能在心口印染出一朵花的，會讓心兒神兒顫的，會讓人在心頭蓄愛的那種。總之，我每每坐下與之對視，都會凝視良久，忍不住地輕吻，傾聽她的心事，領會她的心聲，彷彿與一個知己雪天煮茶，私語共依依。詩情畫意隨即雲湧潮起，彷彿空氣中也飄蕩著果醬般的甜蜜，真的，真的，那感覺，無法用言語提及……
以為這樣的美好會很長很長，朝看花樣，暮嗅花香，胸中有詩流淌，日子也不會前往。猝不及防地，原來的碧翠的葉兒日漸枯槁，蔫蔫地落下，青綠的莖兒也綿綿地彎了纖腰，西施心痛般，花兒也無力地低下了頭，楚楚憐人，一切美妙戛然而止。一樹繁華，只一季的輝煌?一世輪迴，只一次地綻放?我不禁愕然……
再一次，與之對坐，驚異地發現，儘管葉兒蔫了，但花兒，毫無敗的跡象，依然嫋嫋婷婷地舒捲，花瓣兒，依然色潤如初。從不像別的花兒，謝幕之跡，花容憔悴，顏色盡失，風光散盡。而她，依然優雅，不失晚節，生命盡頭，依然以美好的姿態與世界作別。儘管生命短暫，但熱烈過，明媚過，為生命的張力，傾情過。末了，依然溫婉地揮手天邊的雲彩。這氣節，怎一個高字了得?
我輕輕剪下那朵緋紅，閉目吻過，絲絲淺香，幽幽漫過心房。翻開一本書，將她靜靜安放。就讓那一抹嫣紅，在書中流淌，就讓那一縷淺香，風乾在路上。午夜夢迴，定有她巧笑的模樣，我的唇角，必會上揚。歲月還長，那場悠然地綻放，那個優雅地收場，會煜煜生輝在記憶的長廊，終將溫軟心房，陪我在靜寂的路上……
作者 慧心如蘭，原名申慧芳，河南洛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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