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地逢生(民間故事)

於建民是一個建築工程師,專業是建造高爾夫球場。住院以後,探望的朋友絡繹不絕。大家有的送花,有的送水果和保健品,也有的乾脆送錢。老於平常是一個愛吃愛喝又愛開玩笑的人,屬於那種樂天派人物,每天迎來送往的也不覺得寂寞。大家來了,都用惋惜的眼光看著他,心裡都沉沉的,似乎在說:這麼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說不行就不行了?

老於有一個朋友姓徐,歲數和他相仿。兩人是多年的酒友,經常愛開玩笑。這天他也提著東西來看老於,與眾不同的是他提的東西是兩瓶大陸名酒茅臺。一進門他就說:“知道你老小子快死了,買兩瓶好酒給你送送行。”老於笑道:“你小子也別咒我,我一生不做虧心事,閻王爺不會這麼快就收留我。”老於老伴早年辭世,沒有子女,後來因為各種原因沒有續絃,也就沒人陪床。正好又到了吃晚飯的時間,老徐就逗他:“敢不敢再出去喝幾杯?”老於說:“不敢是孫子!”說著就叫來護士拔針。護士當然不肯,老於少不了又編了一套瞎話。

通過這件事,老於反而想通了。他想:病這東西,不是咱們的主觀意志能夠控制得了的,一旦來了,只有從容對待。好多病人一旦得了絕症,不是病死的,而是嚇死的。與其每天擔驚受怕,不如趁著有生之年好好享受一下。一個決定在他的心頭悄然生成。

過了幾天,經過輸液,老於感覺好了不少,主治醫生也把肺部切除的方案拿給他參考。誰知老於的回答是:“不治了。”問他為什麼?老於說:“人生在世,總有一死。要是幾十萬的花了,只能延續一年半載的生命,搞得傾家蕩產,還要忍受生不如死的折磨,還不如拿著這些錢好好享受一下。”“老於拒絕動手術,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他怕導尿。他年輕的時候,手臂骨折過一次,那次動手術用的是全麻,上手術檯前,要往尿道里插導尿管。護士將一根橡膠管硬生生地塞進他的尿道里,那個疼啊!多少年以後,只要想到“導尿”二字,老於都會像觸了電一樣,兩腿發軟。

回家以後,老於清點了一下家裡的財產,託人把房子賣了,還清所有債務,還剩下新臺幣300餘萬,大約摺合10萬美元。人家不是說癌症這個病治不好就吃好點玩高興嗎?他計劃旅行半年,把自己年輕時就嚮往的、但一直沒有機會光顧的大陸旅遊勝地一一光顧,再吃點玩點,把錢統統花光。等到哪一天不行了,就找個地方死去,連喪葬費都免了。他打算死在西藏的雪山之巔。老於之所以有這個想法,是許多年以前他看過一本書,說是西藏人把聖潔的雪山視為神靈,死在那兒能使靈魂升入極樂世界。對,就死在那兒!

二、笑傲江湖

老於的祖籍本是山東萊陽,雖然從小在臺北長大,卻能說一口純正的膠東話。按照事先制定的路線,第一站自然先奔家鄉,祭奠了祖先的墳墓,而後啟程旅遊。半島遊遍後,已經是一個月以後。當他登上泰山之巔時,在一塊叫“拱北石”的飛來石下遇見了一個年約20的小姑娘。只見她精神恍惚,滿臉愁雲,別人遊覽都是選擇風景優美的地方拍照留念。可她總是索然獨處,在懸崖陡壁間徘徊。老於是何等人,自然看出這個女孩有自殺傾向,於是開始留意並緊緊尾隨她。終於女孩發現了他,冷著臉問:“你為什麼總是跟著我?”老於說:“我感覺你的情緒不對。”女孩說:“我情緒不對和你有什麼關係?”

老於說:“你是不是想尋短見?”女孩說:“是又怎樣?”老於“嘿嘿”樂道:“謝天謝地,可找到一個做伴兒的。”女孩說:“你也想死?”老於說是。女孩不信,老於就拿出自己的診斷書和隨身證件讓女孩看。女孩邊看邊搖頭:“原來你是一個臺灣同胞。有病可以治嘛,幹嗎要尋死?”老於說:“這個病神仙也治不了。”女孩認真地說:“那不對,人生要有積極態度,有一點希望也要活下去。”

老於說:“小姑娘,你心眼倒是很好,既然如此勸我,你為什麼還要尋死?”女孩說:“我和你不一樣,我是一點活路都沒有了。”老於說:“能不能說給我聽聽?”女孩說:“說給你聽也沒有用。謝謝你開導我,你還是走你的路吧。”老於沉默半晌,還是沒有離開。女孩嗔怪道:“你怎麼還不走?”老於往前湊了湊,低聲對女孩說:“和你商量一件事好不好?”女孩問什麼事?老於說:“我是死定了,既然你也非死不可,不如咱兩個做個伴兒,黃泉路上也省得寂寞。另外咱不能在這個地方死,一來是從山上跳下去死相很難看,特別是像你這樣漂亮的姑娘,如果摔得鼻青臉腫眼珠爆出人家會笑話。再說,這裡是旅遊區,死在這裡會大煞風景。咱們都是有社會公德的人,即使死了也不能討人厭,你說對不對?”女孩說:“那死在哪裡好呢?”

老於說:“我知道一個地方,荒無人煙,死了以後別人也找不到,不知道你敢不敢去?”姑娘說:“都要死的人,還有什麼可怕的。就是我和你死在一塊不明不白的,以後讓人家知道了說不清楚。”老於說:“都死了和誰說清楚!名分還不好說?我們可以寫個遺書,你認我為父親,咱們父女相稱,我比你大30歲,也不算佔便宜。要不乾脆就說是‘死友’。”女孩說:“什麼‘死友’啊?”老於說:“現在不是有網友、驢友,咱們結伴去死,自然是‘死友’了。”女孩聽了不覺一笑,說:“你這個人還挺幽默的,不過我寧可和你父女相稱。”老於說:“其實你一笑還是挺動人的。”

三、鬼城歷險

你道老於這一帶把這個姑娘帶到了什麼地方?位於玉門關以外的魔鬼城。魔鬼城的正式名稱叫雅丹國家地質公園,是千百萬年風沙侵蝕形成的特殊地貌。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把它雕琢得就像一座廢棄的古城。老於是一個造型工程師,對喀斯特、雅丹這些典型的地貌現象自然瞭然於心,這魔鬼城也是他多年的嚮往,又因有其他用意,就帶女孩來到了這個地方。

老於會開車,租了一輛沙漠越野車,和小姑娘從敦煌一路駛來。路上無聊,女孩自然說起自己的事情。她說她叫範琳琳,浙江人,家住大山深處的一個小山村。父親前年車禍喪身,母親又患有慢性心衰,家裡欠下鉅額債務。她今年高考分數很高,被福州一所大學錄取,卻因為沒有學費而作罷。想起以後前途渺茫,因此萌生了尋死的念頭。老於聽了就說:“也怪不得,這種情況還是死了好。”範琳琳不滿地說:“你怎麼這麼說話,不勸別人活,反勸別人死。”老於說:“咱們不是‘死友’嗎,不說死幹什麼來了?”範琳琳瞟他一眼說:“即使我想死,聽人勸幾句心裡也好受。不理你了。”

兩人一路抬槓,不知不覺就到了目的地。就見浩瀚千里,滿目荒涼,無數的土丘高低錯落,鱗次櫛比,遠接天際。城牆、堡壘、街道、民居、村落一應俱全,還有一些像極了動物、植物和傳奇人物的奇異造型,千姿百態,氣勢雄渾,令人歎為觀止。

老於沿著崎嶇的道路把車開進去,找了個地方把車停了下來,對範琳琳說:“要死沒有地方比這兒好了,遠離塵囂,氣候乾燥,屍體不需要防腐,風乾以後就成了天然的木乃伊。像你這麼漂亮的小姑娘,幾千年以後還能保持生前容貌,後世的考古人員發現了你,說不定又是一個‘樓蘭少女’呢!你喜歡單獨死,我就把你扔到這裡,要想有個做伴的我就留下來。只要我們的水喝完了,自然就會渴死,不用專門自殺。”琳琳說:“說得怪恐怖的!”

白天還沒有什麼,可到了晚上,真正恐怖的時刻降臨了。隨著夜幕四合,狂風驟起,四面傳來鬼哭狼嚎般的怪叫聲,鋪天蓋地,不絕於耳。範琳琳恐懼地跑到老於露宿的“隔間”,聲音抖顫地說:“大叔,我怕。”老於說:“你不是要死嗎?在陰間,你可能天天要聽這樣的聲音。”琳琳說:“我不想死了。”老於說:“不想死就對了。來,我摟著你,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第二天天剛亮,琳琳就迫不及待地催促老於離開這裡。回去的路上,老於對範琳琳說:“你現在其實已經瞭解了自己的真實想法,你並不想死。其實,你那點困難算不了什麼,也不值得一死。你不就是想上學嗎?我可以資助你,一直到你完成學業。”琳琳說:“可我們不過是萍水相逢,我怎能接受您這麼大的恩惠?”老於說:“咱們遇見了就是緣分,你如果覺得於心不安,咱們可以認作父女嘛。我一生無兒無女,到了生命的盡頭,突然有了一個女兒也是我的福氣。”琳琳乖巧地說:“您要這麼說,我現在就叫您一聲乾爸。”老於愉快地答應了。剩下的路,爺倆自然有說有笑,一路不覺寂寞。

兩人結伴一路返回蘭州。休息了一天,老於領琳琳到銀行辦了一個儲蓄卡,打進了足夠琳琳完成四年學業的人民幣,然後對琳琳說:“古人說得好:千里搭長棚,沒有不散的筵席。咱們爺倆也到了該分手的時候,回去以後,你速去學校報到,雖然已經遲了一個多月,可對學校說明情況,應該是還能人校的。我這裡寫了一封證明信,說明你的情況,也許能幫上忙。以後不管遇到什麼情況,你都要堅信天無絕人之路;不許消沉,克服一切困難也要走下去。”琳琳答應完後含淚問:“爸,您今後怎麼辦?您也不要做傻事啊。”老於說:“我不會的,不過是順其自然罷了。”爺倆戀戀不捨地灑淚而別。

四、解救婦女

老於本來就是一個行無定所之人,和琳琳分手以後,免不了隨心所欲,一路旅行一路玩,看見落難之人隨時援手,不知不覺又過了一個月。這時,已是深秋季節。

這天,老於從宜賓登上了一艘客輪,沿長江過三峽直溯重慶。在船上,有一男二女引起了他的注意。老於住的是二等艙,兩個女的一個四十左右,一個三十上下,住在老於隔壁。那個男的約摸50歲,和老於搭間。奇怪的是,那個年輕一些的女人從來不到甲板上來,即使吃飯也是另外兩個人打到房間裡,那個男的大多數時間都呆在隔壁,偶爾才回屋睡一會兒。老於有時和他搭腔,他說話也是支支吾吾的。老於有好幾次聽到那個房間傳來女人的嚶嚶哭聲和另外兩個人的勸解,和呵斥聲。老於覺得這裡面肯定有問題,等那個男人再回到房間,老於就一臉嚴肅地問:“你們是不是在販賣人口?”這男人心虛地說:“沒有的事。”

老於說:“我可是個老麻雀了,這點貓膩騙不了我。這船上有乘警,你不說實話我就報案。”那人一聽當場就給老於跪下了,惶恐不安地說:“大哥,你千萬不要報案,如果那樣我們就雞飛蛋打了。”老於說:“你起來好好說。”那人就對老於說了原委。原來他們是萬州人,這個女人是他們從湖北買來的,據說上一家不知從哪裡買來這個女人打算做媳婦,誰知這女人抵死不從,那家人沒辦法,只好又託人把她轉賣給他們。這次是從湖北接她回家。那男人接著說:“我們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村人,我們那裡窮,掙錢不容易,求大哥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們。”

老於說:“你們知不知道,你們這麼做已經觸犯了法律?雖然不是人販子,性質也差不多。”少頃老於問道:“你說這事該怎麼辦?”那男人呆愣愣的不知說什麼。老於見狀說道:“按理說你應該無條件的把那個女人放了。但考慮你們也不容易,也是受害者。掙錢不容易,多少錢買的我付給你們多少錢,再給足你來回路費。如果還不行,咱就公事公辦。”那男人到了此刻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又見那女人一路上態度堅定,看來也是個烈性女子,回去可能還是空喜歡一場,於是不情願地說:“我們買她花了5000塊,這一路上折騰也花了幾千塊了。”老於說:“我給你1萬行不行?”那男人只得答應。正好老於包裡剛剛兌換了1萬多元人民幣準備路上用,兩人當場就兌現。

過了一會兒,那一男一女把那被轉賣的女人帶了進來,當面對那女人說:“妹子,這位大哥又把你買下了,如何處置由他定。我們與你前世無冤,今世無仇,無非就是想掏錢買個媳婦。既然你不願意,咱們一拍兩散。現在人錢兩清,就沒有我們什麼事了。”說完兩人就走出了房間。

老於藉著這個機會,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人。她三十多歲的樣子,雖然說不上很漂亮,但也體態適中,清秀脫俗。他讓女人坐下說話,女人冷冷地說:“你買了我也沒用,我不會跟你的。”老於說:“我是解救你。前面只要有停靠碼頭,你隨時可以下船,我還可以贊助你一些路費。”女人說:“真的?”老於說:“這種話還能說著玩?現在你是自由的,可隨便在船上走。如果我的話你不信,可隨時向乘警求救。”女人這才淚流滿面,當即跪下給老於磕頭。老於把她拉起來,然後兩個人坐下來說話。

女人說她是浙江人嫁到福建,叫範新娟,雖說長得還顯年輕,其實已經四十了。丈夫幾年前病故,她沒有生育過,為了生活隻身一人前往湖北打工。上個月在武漢轉車時,被一婦女用飲料迷昏,醒來時發現被人賣到湖北鄉下一個山村。買她的人是一個老光棍,由於她激烈反抗,誓死不從,多次逃跑、尋短見未遂,才被主家又賣到了萬州。老於跟著唏噓之時又感到納悶:怎麼又一個姓範的?

人都有這麼個特點,你越是限制他,他越是想擺脫束縛;你解放他。他反而跟從你。最起碼眼下的範新娟就是這樣。到了奉節以後,本應該登岸轉回程船,可她卻沒有下去。從穿著打扮和言談舉止間,她雖沒看出老於是一個臺胞,卻憑直覺猜到他是個單身,竟然產生了以身相報、託付終身的念頭。

見女人還坐在船艙裡,老於不免提問。範新娟說:“我是你花錢買來的,自然屬於你,我願意跟著你。”老於趕忙截住話頭:“莫作是說,所謂行於佈施而不住相佈施是為菩薩道,發心行善事出自本心,從來不求任何回報。”他本篤行佛教,不由就唸誦了兩句《金剛經》。範新娟靈機一動,又說:“大哥,我沒怎麼出過遠門,到了這裡更是糊塗,就怕路上再出事。你不如好事做到底,把我送到家。”老於說:“說的也是。”當下兩人決定到下一個碼頭就下船,一路送女人回家。

五、英雄末路

一到範新娟所在的村莊,老於立刻受到了英雄般的歡迎。對他慷慨搭救一個素不相識的路人,村民對他異常欽佩與尊重,聽說他還是一個臺胞,更是熱情萬分。淳樸的鄉親高待客人的禮節就是輪流請他上門喝酒,這是個依山傍水的小村,沒有什麼美酒佳餚,但自種的蔬菜、自養的雞鴨和自釀的米酒一樣爽口醉人。老於特別對那種糯米紅酒感到適口,這樣不知不覺就呆了一個來月。當大家知道老於在臺灣是一個孤身,不免就攛掇老於乾脆娶了新娟,留在這裡養老終年。老於說雖然他也願意,但因為特殊原因卻不能答應。問什麼原因,老於含笑不說。

快立冬的時候,範新娟突然接到浙江孃家報喪,說是大嫂病故了。範新娟央求老於和她一起去。老於就答應了。

你道新娟家住福建,和浙江怎麼又扯上了親戚?原來範新娟家地處福鼎,是福建最北邊的地區,而他們要去的是浙江最南邊的蒼南,兩個地區本身就接壤,而就鄉下農村所處的距離來說,也就幾十公里,一條105國道相連。中間只隔著個分水關。

不多時兩人來到了範新娟孃家那個山村,進門一見孝女,老於竟然目瞪口呆。你道她是誰?就是兩個月以前他遇到的範琳琳!範琳琳一見老於,自然是悲喜交加,叫一聲“乾爸”後,不由自主地撲到老於懷裡放聲大哭,又把旁邊的範新娟弄了個目瞪口呆。大家坐在一起敘事,老於這才知道範新娟竟然是範琳琳的親小姑。大家對他們以這種特殊的方式走到一塊都嘖嘖感嘆。老於問琳琳近況。她說早已順利入學,現在專門請喪假回家,老於感到很欣慰。

老於幫助琳琳忙完了出殯事宜,突然發病了,一連幾天低燒,而且胸悶、咳嗽,呼吸困難。老於想,莫非自己的大限已到,是該實施自己那個雪山之巔計劃的時候了。他自己買了些消炎鎮咳藥吃,先把病情控制住。這一天,正是“燒三七”的日子,姑女兩人同去墳地,老於決定趁這個機會走。他簡短地寫了一封信,又把自己的信用卡和密碼留下來,指明贈予她們姑侄女兩人,然後由靈溪直奔溫州,輾轉幾番,乘飛機直飛拉薩。

六、絕地逢生

老於一到拉薩就再次病倒了。賓館服務員發現一位旅客快到中午了還沒起床,前去喚醒他時,發現人已經昏迷了。

護士笑著說:“你得的是肺水腫,這是高原的常見病,如果搶救及時,是死不了人的。”

老於說:“不對啊,我得的是肺癌。”

護士說:“給你拍過x光片了,沒見肺裡有東西。”

老於說:“你們這是誤診,我明明是肺癌,怎麼到了你們這兒就不是了?你們這地方水平就是低。”說著就從包裡拿出以前的診斷書讓護士看。

護士被他糾纏不過,只得把主治醫生叫來。醫生把他的x光片拿來,親自給他講解。聽了半天老於總算懂了,這才悻悻地問:“你說這好端端的癌症,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醫生一下被他的話逗樂了,說:“癌症還有好端端的?”他接著說:“這裡面有幾種可能:一是一開始就是誤診,病灶不過是一個囊腫,隨著這次咯血已經排出;二是也不排除因為飲食結構的改變、心情的放鬆和其他不明原因而自然痊癒的可能。”

既然死不了,臺灣又一無所有,老於就該考慮自己將來的落腳之地了。其實根本就用不著他考慮,範新娟和範琳琳已經乘坐飛機前來接他了。

老於最終還是落入了俗套,和範新娟結成了夫妻,琳琳成了他們共同的女兒。回想起三個苦命人歷盡艱辛終於合成了一家,大家都不由感慨萬分。值得一提的是,他們婚禮上有一個當地老學究寫就的一副喜聯,其雲:雁蕩太姥一脈相連,臺灣大陸親上加親。

不過,老於到底也沒鬧明白,自己的病怎麼說沒有就沒有了?他想,也許這是老天為了撮合他們這一家的一番用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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