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被變態跟蹤,情急我狂奔,不小心撞到帥哥胸口:男神

深夜被變態跟蹤,情急我狂奔,不小心撞到帥哥胸口:男神

楔子

二月初二,瑞雪初停,草木銀裝素裹,天地蒼茫一片。

龍幽早早就去了醫館,剛踏進門,定睛一瞧,臉色陡然發白,於是右臂夾緊布包僵硬轉身。

“今日不做生意,請客人改日再來,記得提前預約。”

正欲提腳開跑,又仿如被地縛靈縛住了雙腳,怎麼動也動不了。他大汗涔涔地低頭,只見一人呈半趴地上的姿勢緊緊抱住他的腳,不以為意地頂著張憔悴蒼白的臉望著他詭異一笑。

無數個長得跟那人一模一樣的小阿飄從她身後展翅高飛起來,層層繞繞地圍住了龍幽,跟蒼蠅似的在他耳邊嗡嗡叫。

“龍神醫,不要走!不要走!”

“龍神醫,幫我看病!”

“龍神醫,你今日也長得好帥!真是看得我心花怒放!”

諸如此類。

龍幽眨了眨眼睛,臉色越來越難看,三年前恐怖的往事突如漲潮般湧入腦海。在其不知廉恥的狂轟濫炸下,龍幽好容易修補好的心理防線,再次決堤了……

1

“什麼毛病?哪裡不舒服?”

“龍神醫,你不應該先問我姓名、年紀、打哪兒來到哪兒去麼?我叫公孫鬧,今年,哎喲,年紀這個就不用再說了,你看我風姿綽約,風華正茂,風雅萬千,就知道我年紀一定……”

“年紀一定不小!”

公孫鬧立刻閉上嘴巴,兩根手指在胸口前鬥蟲蟲,低頭小聲道:“過了今日,二十有五。”

三年前,龍幽就見識過這個女人非同一般的……口才?所以,他早已經做好了打算,速戰速決,一定不要給她過多開口的機會。

龍幽目中精光一閃,拽著筆頭犀利發問:“好吧,你到底是哪裡不舒服?頭疼腦熱?肚子痛?還是辣白菜啃多了得了不治之症?”

公孫鬧答:“三年前神醫治好了我的病,不過好像是復發了。

“這幾日,見到我相公越發不爽快,反而是看到賣白菜的小哥,忍不住想去捏他的臉,把人家臉都捏腫了;看到賣牛肉的精壯漢子,盯著流著汗水的精壯胸口,就移動不了步子;最後看到一個賣山藥的俏郎君,竟然拽著人家細嫩的小手,叫他跟我回家。”

公孫鬧越說越崩潰,無法自持地紅了眼眶。龍幽越聽越恐怖,無法自持地嘴角抽搐。

三年前,在一個楓葉紛飛驕陽似火的季節,一身黑衣的公孫鬧全副武裝地闖進他的醫館,讓他給她看病。當時的病情跟現在的病情有點像,不過不是針對一群人,而只是針對了一個人。

她也是忍不住想捏對方的臉,盯著他看時就移不開眼睛,每時每刻都想把他壓倒在床上聽他嬌喘吟吟,看到他跟別的女人說話,就想拽住那些女人的頭髮去撞牆。

當時龍幽給下的結論是,相思病。

“你愛上那個男人了。”

“神醫,你這是誤診,此人毀我人生理想毀我生存鬥志,我恨不得將他扔到油鍋往酥脆裡炸,我不可能愛上他的!”

“到底你是神醫還是我是神醫?你今兒先回去把他睡了,再來跟我談感想。”

得了藥方的公孫鬧半信半疑地走了,當時龍幽還在想誰這麼倒黴被這個女人愛上了,還在感嘆,會愛上這個女人的男人一定是個人間奇葩喪心病狂。

萬幸的是,她沒有再回來。

從回憶中抽回思緒,龍幽本能地反思,或許自己斷症斷錯了,根本就不是相思病。

寫完診斷書,抬頭,但見公孫鬧雙手抱拳,淚光盈盈地看著自己,一臉可憐相。

當然,這不是重點,讓龍幽改變的重點是公孫鬧身後的阿飄成群結隊地湧了出來。龍幽知道自己勉強能對付一個公孫鬧,卻沒辦法對付一群公孫鬧的分身,於是含淚低頭將剛才的診斷書畫了個叉,又扯出一張新的白紙。

“每一種病症的出現都要追根溯源,你發現你這個好色的毛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公孫鬧見龍幽肯為自己治病了,立刻笑出標準的八顆牙齒。

“從先王駕崩阿閒登基我貴為太后開始。”

“啪”一聲,筆斷墨散,大片墨跡在紙上渲染開來,又浪費了一張上好白紙。

2

作為這篇故事的女主角,公孫鬧自帶女主角的基本光環,比如出生高貴,祖上世代名將;比如身世悽楚,七歲的時候全家都死光了;比如命運輾轉貴不可言,因為無路可去被憐憫她的王欽點為貴妃接入宮中。

照這個速度發展下去,長大後的公孫鬧,不是跟年紀足以當自己爹的王發生一段跨代忘年戀,就是跟王的兒子們發生糾纏不清的倫理戀。但是,你們太小看老天編故事的能力,天若有情天亦老,老天最愛開玩笑。

先王是個好王,宅心仁厚勤奮上進,重情重義,一生只娶了兩個女人,一個是早逝的皇后,另一個就是未成人的公孫鬧。未等蘿莉養成計劃成型,先王累死在摺子堆裡,身邊只剩下一個十歲的女兒和十三歲的貴妃公孫鬧。

於是十歲的沈閒登基為女王的同時,不明所以的公孫鬧也晉升成了太后。

公孫鬧和沈閒都趕上了好時機,這好時機就是朝堂上正直輔佐新王的忠臣比處心積慮想要弄權的佞臣多得多,所以沈閒那把王椅坐得很安穩,公孫鬧那張鳳榻也睡得很踏實。

那些年,西羅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一派祥和。

那些年,先帝的堂弟,北御王婁峴翊還在其他國家當人質,還沒被放回來。

公孫鬧根本無法告訴龍幽自己開始收集美男的確切時間,只能告訴他,約莫是在遇到婁峴翊不久之前。

在一個風雨交加、電閃雷鳴的白天,公孫鬧和婁峴翊相遇了,註定是個悲劇。那日,十四歲的沈閒在大殿中接見從東羽國千金換回的王叔,而午睡剛醒睡眼惺忪的公孫鬧,循著斷斷續續悽婉綿長的胡笳音,打著哈欠進了大殿。

雖然她的裝扮、行為,端的是不端莊不穩重,但太后畢竟是太后,連王都要忌諱三分,所以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頭的事,跪著向她行禮。

公孫鬧朝底下的人掃了一眼,終於看著個沒見過的,那人一身利落藍衫,頭髮是無數根小辮子用五彩細繩繫住,端的是異域風情。公孫鬧又見他腰間掛著個奇形怪狀的樂器,心想方才那把她攪得心肝脾胃都疼的音律,想來,奏樂者就是眼前這人了。

於是,她盜用了一句昏君都愛說的話:“抬起頭來,讓哀家瞧瞧。”

當時周圍一干人包括女王,神色各異,但那藍衣男子不以為然地抬高了頭,正視公孫鬧的眼睛。

這一眼可不得了,公孫鬧覺得自己像是喝錯了藥一般,心口突突亂跳,她趕緊拿絹扇遮面,笑道:“哎喲,阿閒真是有孝心,前兩日我還說我的男子十二樂坊差一個吹簫的,這麼快就給我找來了?看這小身板,這犀利的眼神,這一頭銷魂的小辮子,還是個外國人。”

“這……”

女王十分緊張地望向那個藍衣人,似乎有話想說,但被那藍衣人用眼暗示一番後,便沉默了。

“坊間傳聞,太后一殿一百零八寵將,一個賽一個騷,沒想到今日臣也有機會,入圍這一百零八將中。”

“坊間竟然這樣說?”來人分明是諷刺,公孫鬧彷彿沒聽出來,反當誇獎沾沾自喜,“坊間謬讚了,哪有一百零八個,只不過本宮的目標是收集齊一百零八個,而已。”

她話音剛落,大殿中傳出倒吸涼氣的聲音,但除了藍衣男子嘴角浮起一絲嘲弄外,沒有一個人敢表現出什麼不滿,甚至連女王臉上都露出了崇拜的表情。

“母后娘娘真的很有眼光,也很有毅力,王……”在藍衣人的眼神下,女王將那個叔給吞了回去,繼續道,“您也可以……去看看,保證不失望。”

“臣當然要去看看,一定不會失望!”

公孫鬧眯起眼睛微笑,卻覺得,眼前這個新男寵,那邪魅狂狷的眼神,那胸有成竹要壞她事的微笑,總之讓她直覺,引狼入室了!

3

悲劇發生在半個時辰之後。

半個時辰後,太后的鳳棲宮雞飛狗跳,哭聲一片。太后的男寵們四分之一被押送進了大牢等待審查,四分之一形跡可疑被遣送出宮,四分之一精神脆弱內心崩潰,選擇了跳井、撞牆、自掛東南枝等多種自我了結方式,還有四分之一不明所以目光茫然混吃等死。

看著自己精心收集的美男們被拆得七零八落,公孫鬧肝膽俱裂心如刀絞,坐在地上哭得花容失色,看到一個又一個婀娜多姿美得風情萬種的男寵們被拖出去,公孫鬧抱著頭哭得都要崩潰啦!

她緩緩地爬到婁峴翊腳邊,抱著他銀邊軟靴,一邊數手指頭一邊眼巴巴地求饒:“別再拖走啦,再拖就沒有了,沒有了……”

婁峴翊蹲下來,抬手摸了摸公孫鬧的頭,冷靜得不是人。

“娘娘別擔心,不會全部都拖走的,我們要帶走的人僅僅是東羽國安插在您身邊的細作而已。為了您和阿閒的身心健康,請娘娘淡定圍觀。”

淡定,公孫鬧此時如何淡定得起來,蛋疼差不多!

直到男子十二樂坊最後一個琴師也被帶走,公孫鬧已經抑制不住全身血液的逆流,翻了個白眼,終於暈了過去。

婁峴翊看了她一眼,搖頭嘆了口氣,看著周圍狼藉的一切,和所剩無幾的幾個畏畏縮縮的男寵,心想餘孽應是收拾得差不多了,於是叫人收工。

抬步欲走,只覺腳下沉重,婁峴翊下意識低頭,卻見暈過去的公孫鬧死死地抱住自己雙腿,露出鬼一樣的嘴臉。

“他們……都走了,你,自然是要……留下的吧?”

婁峴翊沒想到這種時候,公孫鬧還惦記著自己,如此執著厚顏,當真讓他刮目相看。

勾唇一笑,目光沉靜如水,朱唇輕啟,吐出一個清雅無雙的“呵呵”。

然後瀟灑揚長而去。

公孫鬧氣得七竅生煙,五臟六腑似油在煎炸,奈何沒有辦法,氣急攻心於是兩腿一蹬,終於再次暈死過去。

故事講到這裡,龍幽打斷了一下。

“你是太后,他充其量就是個攝政王,竟然敢在太后宮中攪事,膽子忒肥了吧?”

公孫鬧想起辛酸往事,苦不堪言。

“當年我和阿閒在宮中能肆無忌憚,比如我能養那麼多男寵,阿閒能到大街上公開搶別人相公,一是朝堂上的人覺得我們兩個年紀小,都是鬧著玩,沒有在意;二則我手頭有先王遺詔,他們不聽我的就是違背先王命令。

“但是,除了我,婁峴翊也有先王遺詔啊,而且我這個遺詔只是協理後宮之權,他的卻是協理朝堂之權,先王還在給他的遺詔上加蓋了兩個玉璽,明擺著比我權力更大。所以,我被坑了。”

龍幽看著公孫鬧,一臉同情,“我明白……不過太后殿下,你能把你的手從我手上拿開嗎?”

公孫鬧這才發現自己雙手緊握龍神醫的手,於是訕訕收手,不好意思羞澀道:“不好意思,老毛病犯了,咱們繼續……”

4

北御王回來,是輔佐日漸長大的小女王的。他回來肅清了宮廷不良風氣,也端正了朝綱。

關於公孫鬧那些男寵,的確好多是各國安插進來的細作,既然清理出去也就清理出去,公孫鬧習慣了也就沒說什麼。

但過了些日子,對著那屈指可數的幾張看膩的臉,公孫鬧心中又開始犯癢癢了,還是想換些新鮮血液。

其實,雖說是養男寵,但朝廷內外的人都知道,公孫鬧這個男寵,只是把玩,並無實質,否則太后如此不檢點,早該點天燈浸豬籠了。此外好多人為了討好太后,也願意送些漂亮的美男進來取悅她。

不過,自從婁峴翊坐鎮,給公孫鬧送美男子的,再也沒有了。

後宮突然從喧囂吵鬧變得安靜得嚇死人,沒有了熱鬧,寂寞在公孫鬧的心中飛快地發芽開花,那股子壓抑就堵在她喉嚨口,讓她呼吸困難,幾乎窒息。

後宮幾乎沒有幾個外人進出,偶爾能撞見婁峴翊教沈閒讀書,練劍,下棋。

她遠遠地看著他們,臉上生出恍惚來,恍惚了一兩日,終於找到解悶的方法。

若再見婁峴翊在松下撫琴,她就爬到松上丟蟲,結果方式不對,蟲全部掉進她衣服裡。

婁峴翊在雨中登樓,她提前在臺階上刷瀝青,結果方式不對,她踩滑從二樓摔到了一樓,又從一樓摔進了泥潭。

又邀約婁峴翊夜間秉燭賞花,結果方式不對,放火燒他辮子變成燒到自己裙子,她熱情地一頭扎進湖水的懷抱,被湖水獎勵了一個大大的肺炎。

太后得肺炎,北御王也有責任,婁峴翊端著湯藥碗麵無表情喂她喝藥,但對她沒有安慰,甚是嚴厲。

“公孫鬧,你真的很無聊!”

公孫鬧胃裡泛酸,憋氣不想說話,偷偷看了一眼婁峴翊,終於看清了仇人長什麼模樣。高鼻深目,儀表堂堂,身上有股陽剛殺氣,但出眾的氣質將那迫人的鋒芒收斂得這樣好。

公孫鬧又將目光移到床帳上的玉勾,覺得寂寞得胃疼,想了想,她聊以慰藉的,還是隻有收集美男子。

既然美男子們不能主動送上門,那就讓她公孫鬧爬牆出去自力更生。

婁峴翊見公孫鬧安靜了,暗想她是終於折騰累了,摸了摸她的額頭,替她蓋上被子就出去了。哪知道公孫鬧腦子裡浮想聯翩,一整晚都沒睡著。

於是第二天一早,太后失蹤了。

都說民間藏龍臥虎,民間美男如雲,公孫鬧在民間逛了好幾日,卻沒碰到一個心儀的。好容易在街上望著一個令人遐想無限的背影,神差鬼使地跟了上去,拍了拍對方的肩欲要搭訕,對方轉過頭,四目相對。

公孫鬧倒吸一口涼氣外加倒退一步,“對……對不起,我……我認錯人了。”

對方冷哼一聲,搖著碎步飄然而去。人走遠後,公孫鬧捂著胸口一屁股跌坐地上,半晌爬不起來,暗罵醜得如此有組織有計劃,害哀家糟心了半天都緩不過噁心勁兒,真該抓出去……

“杖斃!”

此時,也只有婁峴翊那張嚴肅不苟言笑的臉,才能緩解公孫鬧深入骨髓的槽心了。她坐在地上緬懷了好一會兒婁峴翊的音容,血槽終於滿了,她再次生龍活虎,再次吃一塹不長智地繼續犯錯。

夜路走多了也有撞到鬼的時候,當然,我們是說……咳咳,我們是說失敗是成功他老孃,公孫鬧一路跌跌撞撞終於還是給她撞大運,撞到一個極品。

那日,已經離宮出走大半月的公孫鬧,在一家茶館喝茶時,敏銳的目光捕捉到一絕色美男。那美男穿一件風騷入骨的豔色綢衣,眉如遠黛目如清泉,佔盡人間顏色,端的是雌雄難辨,看得周圍人皆是目瞪口呆。

那男子在茶館裡坐了整整一日,只喝了一杯茶,看那樣子,像是專程坐在那裡給人看的。等到茶館打烊了,那男子才悻悻然地離開,當然,他離開了公孫鬧也跟被吸了魂兒似的尾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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