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迦牟尼佛說法,有究竟法,也有方便法,但佛說的方便法和外道法不是一回事,佛說的方便法最終都導歸究竟,那是因為佛是究竟覺悟的人,人究竟了,他的法就都究竟;而外道法卻沒法究竟,那是因為說法的人不是究竟覺悟的人,人不究竟,當然他就不可能說出究竟法了。
釋迦牟尼說法四十九年間,所說的一切法,是一個整體,不可割裂理解。這就好比建一座塔,要一層一層地建,建到最後收攏成一個尖頂,這座塔才告完成,這個塔尖就是究竟處。佛說的法包括了人天乘、小乘、大乘和最上乘。用塔來比喻,人天乘是塔基,小乘是塔身的下半部,大乘是塔身的上半部,最上乘是塔頂。
佛法中有關為人處世、斷惡修善、因果報應部分屬於人天乘;有關四諦、十二因緣、出離三界部分屬於小乘;有關發菩提心、四無量心、六度萬行部分屬於大乘;有關明心見性、如來三藏、輪涅不二、萬法唯心部分即屬於最上乘了。
佛說的法是全息的,他說的每一部經都是圓融的,只是不同經典對不同根基有不同側重而已。經與經之間完全可以彼此印證,彼此對接,沒有矛盾。佛說的法,方便中有究竟,究竟中有方便。如《地藏經》開篇前之覺林菩薩偈中強調“心如工畫師,能畫諸世間”,分明告訴人們,天堂和地獄乃至六道,都是唯心所現,這就是方便中的究竟。《華嚴經》開篇也強調,“若人慾了知,三世一切佛,應觀法界性,一切唯心造”,這就是方便中的究竟。淨土諸經則強調“即心是佛,是心作佛”,這也是方便中的究竟。《法華經》中有三車、火宅、化城之比喻,這都是究竟中之方便。《金剛經》中有夢、幻、泡、影、露、電之比喻,這都是究竟中之方便。《楞嚴經》中更是七處徵心,八還辨見,天上地下,三界六道,不厭其煩地說了許多道理,無非告訴我們八個字的真言,那就是“狂心頓歇,歇即菩提”,就是說連什麼心的概念也要放下,不要執著,休息吧。心徹底歇下來了,那就是菩提啦,不需要另外再立一個什麼菩提涅槃,什麼如來三藏,什麼成佛了道,不需要啦,這都是究竟中之方便。
《法華經》之所以被稱為萬經之首,並不是說《法華經》另外建立了一個什麼超出了其它經典的無上大法,而是在於《法華經》道破了這一切經典的究竟指向,總結和統攝了佛說的一切經典,是一切佛經的總綱領。但是《法華經》並不能離開佛的其它經典而獨立存在,這就好比沒有塔基、塔身和塔頂就不可能有塔的存在一樣。
佛在世間說法的過程,就好似一個建塔的過程,一個超級大師要建一座塔,但他很難和愚昧的工人說清楚塔的莊嚴全貌,他只好先指揮大家建一個基座,說這個座多麼多麼殊勝。待基座建成了,他又指揮大家在這基座上建幾層樓,說這幾層樓多麼多麼殊勝。待這幾層樓建成了,他又指揮大家在這幾層樓上再加建幾層樓,說這上面的幾層樓更加殊勝。待這幾層樓又建成了,他又說這還不行,還要封個頂、起個尖才是真正的殊勝。這時塔己完成了,大師就開權顯實了,他說自己原來說的一切殊勝都是方便說法,都是不究竟,他既不是為了修個基座,也不是為了蓋座摟,說修座蓋樓都是假,最終為了建成一座塔才是真。原來和大家說不清楚,現在大家可以看到工程的全貌了,就可以向大家宣說本來的真實意圖了。佛說《法華經》就是這麼一個原理,這是《法華經》的玄旨所在。《法華經》就是告訴大家,說佛示現到這個世間說一切法的根本意圖,就是要讓眾生開佛知見,悟佛知見,入佛知見。並說我們眾生本來是佛,由於起了顛倒妄想,迷了,忘本了,因此佛來這個世界教了大家這麼多法門,都是為了讓大家返本歸元,沒有別的什麼意思。
有人讀《法華經》,不解佛的真實意,片面地理解經中的片言隻語,竟把佛說的其它一切法都否定了,說學《地藏經》、《阿彌陀經》、《華嚴經》都成不了佛,甚至說學《金剛經》、《心經》等都成不了佛,修淨土成不了佛,修禪宗也成不了佛。這是十分錯誤的,讀讀《法華經》,經中什麼時候這樣說過呢?這就像說建基座、建層樓、起塔頂修不成塔一樣荒唐可笑。這種說法如果是由於錯解,還有改正的餘地,如果是為了販賣自己的私貨而利用《法華經》的招牌,並對經意肆意歪曲,那罪過可大得沒邊了。
摘自趙文竹《旁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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