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舟的待客之壺
文丨砂海墨韻
顧景舟先生是近代紫砂界的壺藝泰斗，他的作品體現了中國傳統文化的氣韻，形神兼具。
曾有日本陶藝家遠道而來，觀顧老之作品，亦為之折服。
這件事情，發生在1992年。
高振宇是顧老得意弟子高海庚之子，其在顧老門下學習多年，後赴日本求學研究陶藝，師從日本工藝協會創始人、陶藝大師加藤達美。
▲加藤達美參加陶藝節
1992年，加藤達美來訪，此人是日本最有名的陶藝家之一，技高名盛，亦很自負，眼光比較高，一般的人不在他眼裡。
對於這次來訪，顧老非常重視。
事先，高振宇徵求顧景舟的意見，與加藤見面時，拿哪件作品給他看？顧景舟沉吟半晌，說，就拿扁仿鼓壺吧。
▲顧景舟制 扁仿古壺
而恃才傲物的加藤剛進門見到顧景舟，當即被他清癯的面容、文靜的氣質所吸引。
那種長者之風，不是衣著，不是相貌，也不單是言語，而是一種不同凡響的氣度。
▲顧景舟與高振宇
案頭放著一把扁仿鼓壺，如老僧打坐，一派安詳，見到壺，加藤的神態，頓時變得謙恭起來。
他走上前去，細細觀摩、品味，愈益佩服。
然後，看到顧景舟制壺的工具，一件一件，整齊地擺放在泥凳上，更是欽佩得五體投地。
▲顧景舟工作臺
加藤直言說，顧先生的氣場太大了！又說，全世界最有名的當代陶藝家，我幾乎都見過，但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完美的作品、完美的工具。
顧景舟很高興，但臉上，卻依然持重，含而不露。
▲顧景舟制 扁仿古
讓徒弟葛陶中，用仿鼓壺給客人沏茶。一會兒，葛陶中把斟滿茶水的壺拎起來，倒茶時，那水柱強勁有力，如一條線，注入杯中，一點水花也不打泛。
斟完茶，壺嘴、壺口乾乾淨淨，無半點水跡。加藤更加佩服了，說太不可思議了！這是世界上最完美的茶具藝術品！
顧老的扁腹，深深地震撼到了這位日本陶藝大師，細數歷史，日本的陶藝歸根到底還是紫砂藝人金世恆赴日開始的，是在中國傳統藝術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
顧老用一把扁腹壺，展現了中國的手工技藝，也展現了中國的深厚文化，這位日本陶藝大師因此折服，也是理所當然的。
顧壺的風骨、氣度，也就體現於此了。
注：本文部分素材來自徐風先生的《布衣壺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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