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英皇時代的神秘命案 』外一篇 靈異問題
因為講香港的幾個命案，提到“皇家警察”的迷信，主要是因為這一點在他們這個特殊群體中十分明顯，其實“迷信”這兩個字，哪兒沒有呢，倒也不是港島特產。
比如，北京有好幾個成為凶宅的地方，令人防不勝防，偶然晚間去一趟聽回戲，正咂摸唱腔，忽然聽見旁邊有兩位老先生耳語，說一會兒散戲出門時候小心點兒，這端午前後譚嗣同大人經常出來散步，別撞上……
▲ 譚大人……正唱《鎖麟囊》呢，這戲風完全不對啊
所謂凶宅之說，不僅北京人嘀嘀咕咕，外地也是如此，前兩天南京有所宅子半價賣，一時竟然賣不動，後來報紙上登出來了，居然毫不避諱地說是“凶宅”，難免令人有小風吹過後頸的微妙感覺。
老實說我並不知道這所宅子是誰的，但很懷疑是一位影星大姐的。這位影星當年是咱銀幕的清純一姐，我那個時代大多數人對她的印象是膚如凝脂，兩眼圓圓，劉海長睫毛外加兩把小刷子。然而歲月總會流逝，這位姐如今是生意越做越大，性格越來越豪爽的風格。
我曾與她一起做節目，聊起天來，知道她剛把保姆辭了，便隨口問要不要幫忙介紹一個。結果大姐對我說這不怪保姆，是自己不好。
咦，這倒有些奇怪，她這人雖然是個腕兒，但爽快大氣，又不是苛刻的性子，怎麼會是她不好？問下去，才知道是遇到過一件事，做下了心病，從此保姆都用不長，如今已經換了五十多個了。
那麼，是怎樣一件事呢？原來，這位姐當年對保姆是姐妹一樣看待，又不愛計較，所以雙方相處極好。她本來住在南京，屬於較早自己買了別墅的主兒。那時房地產還不算緊俏，房子屬於推銷的，周圍濃蔭滿地，內部裝修豪華，可算一個不錯的小窩。
不過後來有事要出國一年，這房子也就只好空下來了。考慮到房子總是空放著難免加速損壞，她便把鑰匙給了保姆，請她定時打掃，自然佣金也是給足了的。
然而，這小保姆表面乖巧，難免有些自己的心思，待大姐一走，便把男朋友叫來，到了大姐的家裡胡天胡地起來。省了房租，還可以好好享受一下豪華別墅的感覺，按說，這也是很多保姆悄悄會做的事情，大姐既不知道，也不足為怪。
不過，過了些日子，那個男朋友卻動了心思——他發現這大姐的家裡裝修頗為講究，而幾個抽屜上了鎖又很是隱秘，便問小保姆知道不知道里面是什麼。大姐收拾東西從來不避著這個小姐妹，所以小保姆便如實相告都是細軟首飾等等，大姐出國只是工作，好東西當然都是放在家裡。
於是那個男朋友便提議來一個卷堂大散算了，大姐是影星，有的是錢，大約也不會在乎。而有了這些值錢的東西，倆人可以少花多少年力氣？
然而，那個小保姆雖然會帶男朋友來佔便宜，卻不代表她沒有底線。聽了男朋友這個計劃，她知道那年頭影星掙的也是辛苦錢，來之不易，所以堅決不幹。
結果，見錢眼紅的男朋友，最終扼殺了自己的女友，然後撬開幾個抽屜，捲款而逃。
我們那位大姐如何知道這種事情？那年頭還沒有電子郵件，她和小保姆久未聯繫，也未在意。到了時間登機回國，哼著歌就回了家。打開門雖然覺得氣味不好，只以為是放置太久，心裡還責怪那保姆妹子不盡職。腦子還沒轉過彎來，卻發現門廳大沙發上蓋了一張床單，詫異間把床單一掀，便看到小保姆空洞洞的兩隻眼睛大睜著看向天花板，人，已經風乾了。
▲ 還能比這畫皮更有想象力些嗎？
我那大姐當場嚇得歇斯底里，從此出現了保姆恐懼症，只要關係一密切起來，便得換人，否則難免勾起往事。至於那房子自然也是不敢住了，只是別人聽到那裡半真半假的傳說，哪個敢買呢？大姐為此很犯愁。
這次報紙報道了“凶宅”拍賣，一看那小區，可不就是大姐當年住過的？
不過也不好說，貌似翁美玲自殺的那個小區，她隔壁那樓幾年之後又發生了一起離奇的殺人殉情案，情節和太宰治之死頗有相似之處，也沒準兒大姐家旁邊又出了一起啥案子……
這個猜測居然是對的，因為發現新聞報道中對那個別墅發生的殺人案有說明，是個騙保殺夫的案子，與小保姆無關。
▲ 有人說了，老薩，你就不怕小區老闆弄你的小人來扎？
我是不怕的，當年在海南住八層樓上半夜老有人敲窗戶也沒把咱嚇住嘛。而且那所謂的凶宅實際也沒鬧過什麼怪異，只能說是人們心靈太過脆弱而已。倒是這兩天朋友圈有人提到央視有個節目講到一座老樓發生的事情，實在讓人有些緊張。
那樓裡也是發生了一起兇殺案，而且案件一時不得偵破。
結果便出現了令人驚悸的一幕，凡是同一單元樓道的狗，只要從家裡拉出來散步的，到了樓道里便會慘聲嗥叫，回家的時候，一見樓門便如臨大敵，狂吠不止，叫聲淒厲，令人不得不做出某種聯想。
▲ 都說狗的感覺靈敏，難道說除了能感知地震，它還能看見人類無法見到的冤魂？
研究人員曾經專門從外面牽了不相干的狗來嘗試，結果和本樓的狗反應一樣，難道說這些傢伙真的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
一時只怕連警方都會有去燒香的衝動——雖然這事情肯定發生在大陸，這地方我們不鼓勵封建迷信。
那麼，難道真的有什麼冤魂催促破案一類狗血的情節嗎？
結果……結果很難令人相信——經過反覆檢查，人們終於揭開了謎底。原來，問題出在樓門口有根電線漏電的事情上。因為屬於輕微漏電，鞋底絕緣的人類對它根本沒感覺，但四足動物對電流的敏感比人類高一倍，而且爪子上不興帶套的，所以走過必然被電。
這是一種很糟糕的體驗，而狗作為哺乳動物是有記憶的，所以經過這裡的時候自然就會驚懼不已，不肯前行了，只是狗語不搭人言，縱然狂吠，人類依然不能正確解讀。
▲ 狗狗的內心，此時一定是崩潰的
好吧，解剖過兩千多具屍體的卞大夫說過，他從來沒遇到詐屍一類的事情。那位大姐的別墅一時賣不出去，前兩天房價瘋漲的時候再賣，竟然多賣了三百多萬。看來，在這塊土地上的靈異，也大體如此，要麼，是概屬封建迷信，要麼，就是咱這兒的人類太生猛了，鬼神都剋制不住。
我想，還是後一種可能更靠譜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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