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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主播：郭靜
你應該知道的古典名家名曲 之
斯特拉文斯基，長壽很了不起（下）
舞劇《春之祭》
在《火鳥》以及之後的《彼得魯什卡》中呈現的浪漫主義與印象主義，被斯特拉文斯基自己的《春之祭》一掃而空。《春之祭》是斯特拉文斯基開拓獨特風格的里程碑。
斯特拉文斯基在《春之祭》中，將人類內心隱藏頗深的原始性用一種強烈的色彩刺激方式展現出來，當時被冠以“淫靡主義野獸派”、“迪奧尼索斯的原始音樂”、 “奇異的原始思想”等惡名。
其實在今天，我們說這是現代古典主義的開端；但在1913年，由尼金斯基所指導俄國芭蕾舞團在巴黎香榭劇場首次演出時，遭遇的“倒彩”可以用瘋狂來形容。在座的聖·桑只聽了第一段旋律就頭也不回離開了。場面上的相對平靜僅僅勉強維持了兩分鐘左右，隨即各種厭惡的聲音便此起彼伏，劇場內秩序大亂，百分之九十的觀眾幾乎都瘋了，甚至連警察都維持不了秩序，不得不出動憲兵。斯特拉文斯基被迫從窗口跳出街外，溜達了一整夜不敢回家。
不過《春之祭》公演一年之後，沒有舞蹈的純音樂重新被搬上舞臺，卻獲得了無上的讚揚與喝采。從此，這部曾被眾人唾棄的作品在演奏會上佔有重要一席，為當代作曲家開啟一條通往新風格的途徑。
（張紅年畫作《春之祭》）
《春之祭》分二部，共包括十四曲：第一部是《大地之禮讚》(八曲)、第二部是《少女之獻身》(六曲)，描述俄國古時異教徒的風俗：祭拜大地與太陽神等原始儀式，以及對春的讚美，是熱烈的舞劇音樂。
第一部《大地的禮讚》一一畫
第一曲 《序曲》， 乾枯的低音管音色暗示邪教徒們悄悄地揭開神秘的春之祭序幕。
第二曲《春之預兆與男女舞蹈》，在春之預兆中充滿了欣喜的男女隨著強烈的斷絃節奏而群舞。
第三曲《誘惑的嬉戲》，男女興奮起來，男人被女人誘惑著展開追逐遊戲。
第四曲《春之輪旋曲》，大地孕藏著新綠，在怪異的寂靜中開始春之舞，此處的“輪旋曲”並不是樂曲創作形式，而是輕快的舞蹈。
第五曲《異教徒部落的遊戲》，兩個主題交織著表現異教徒與邪教徒在春天各自不同的習俗，在兩個主題對照之下，形成生動活潑的遊戲樂章。
第六曲《賢者的行列》，原始部落的祭司、長老為了祭拜大地而排成異樣的行列。
第七曲《大地的禮讚》，祭司、長老們伏在大地，禮讚萬物之母。
第八曲《大地之舞》，眾人真誠祈求大地春復更生，不久變成躍動的舞蹈，高漲起來。
第二部《少女之獻身》一一夜
第一曲《序曲》，在等待獻祭之中，大地顯得出奇寂靜，以少女獻身來交換豐收的儀式開始了。
第二曲《少女的神聖集會》，在集會中選出一位處子奉獻給大地，出現神秘的聲音。
第三曲《對獻身者的讚歌》， 被選中的少女在不安與恐怖中瑟瑟發抖，不久此氣氛捲入讚歌的漩渦中。
第四曲《呼喚祖先之靈》， 祭司、長老以戰抖的聲音呼喚祖先之靈，是恐怖的合唱。
第五曲《祖先的儀式》，眾人陷入渾然忘我，喜悅地報告祖先將以少女獻身大地，以慰祖先之靈。
第六曲《獻身者之舞》，配合邪教徒們最虔信的春之祭終樂章。隨著打樂器的大合奏眾人的興奮度愈發提高；狂舞的少女在絕望、狂叫中倒地，有如被大地吸去了靈魂般的死去。人們高高舉起少女，獻給太陽神。
《春之祭》舞劇並無明確的故事大意，只能憑視覺與聽覺的效果來誘發受眾的抽象聯想，所以不必拘泥於故事大意。
想要引領一個民族乃至整個時代的音樂潮流，天賦、機遇、個性、經歷、乃至時間都缺一不可，從這點上看，斯特拉文斯基是個不折不扣的幸運兒。從1908年，26歲時的獻禮作品《焰火》開始，斯特拉文斯基走過了豐富多彩又頗為漫長的音樂人生。
有人說《火鳥》是一個傳統的古斯拉夫神話造就了一個好劇本，一個天才作曲家造就了一首空前成功的交響樂組曲。在接踵而至的隨後兩部舞劇音樂：《彼得魯士卡》和《春之祭》當中，斯特拉文斯基不斷探索和嘗試，尤其是《春之祭》，完全算得上是與古典主義切斷聯繫的一場革命。
如此大膽的嘗試必然招致前所未有的非議、攻擊、甚至辱罵，就如開篇時說的：對他作品的愛猶如榴蓮或是老北京豆汁兒——愛與恨都深入骨髓，絕無中間派：面對如此帶有衝突力的和絃、調性與節奏的作品，人們無法接受；但是同時，人們覺得嚴肅音樂世界被開啟了一扇新的大門。它徹底改變了音樂的組成形式，也改變了聽眾欣賞音樂的形式。
斯特拉文斯基勇敢地做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第一個走出了幾百年來最舒適的調性“家園”的人。頂著前所未見的強烈抨擊，他也給後世作曲家極大啟發。
不僅在交響樂，斯特拉文斯基在室內樂領域也有驚人的表現。俄國的十月革命，使得他和資助人的劇團陷入嚴重的財政危機，因無法支付起大型樂團演出費用，斯特拉斯堡只能組織小型樂團巡迴演出。此間，他創作了又一部革新性作品《士兵的故事》，發明出避免重音突出的“雙重節奏”，成為日後作曲家們的創作特徵。
1920年代，斯特拉文斯基喊出了“迴歸巴赫”的口號，將新古典主義這一名詞引入了人的視野；1930年代，二戰爆發，斯特拉文斯基遷往美國，開始吸收流行的爵士樂音樂語彙；1950年代，斯特拉文斯基正式入籍美國，選擇涉足十二音體系和序列主義音樂，又給了世人一個不小的驚喜...這些大膽的革命，帶給了後世極大的啟發和震撼，是嚴肅音樂史上不可忽視的里程碑。
有人說：斯特拉文斯基與其他音樂家相比沒什麼了不起，只是他足夠長壽而已（他活了89歲）。拜託請收收這樣的“酸葡萄”心理，因為“長壽”到最後往往就是最大的“了不起”……
在創作理念上，斯特拉文斯基說：“廣大的人民群眾絕不會對藝術有一點點貢獻；他們沒有能力去提高藝術的水平。假如一個藝術家有意識地要表現人民的感情，那他只有降低自己的水平…”這與俄國音樂之父格林卡顯然背道而馳，格里卡說，“請讓我每時每刻都和人民在一起，因為是人民創造音樂，而藝術家只是改編而已。”
此時此刻我們不妄議孰是孰非，只是世界是個圓，即便“南轅北轍”，到最後也總能“相匯”。
文/茶茶斑竹
背景音樂列表
1. Part 1 I. Adoration of the Earth
2. Part 1 II. The Augurs of Spring
3. Part 1 III. Ritual of Abduction
4. Part 1 IV. Spring Rounds
5. Part 1 V. Ritual of the Rival Tribes
6. Part 1 VI. Procession of the Sage
7. Part 1 VII. The S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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