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總,那是昨天晚上的女孩……哦……讓她來見我吧

女孩很瘦弱的半躺在椅子上,長長的黑髮披散下來,像極了一個美麗的公主。

他停下腳步,叫住了前面的男人,“程總!”

以眼神示意他朝大廳內看去。

男人輕輕淡淡地看了一眼,視線瞬間定住。

“程總,是昨天晚上那個女孩!”

男人冷冷地睨了鄒昊一眼,嗓音發寒,“你倒記得清。”

鄒昊:能讓大程總你破處的女人,我能不記清嗎?

萬一您老人家以後再有需求呢!

不過這女孩也好奇怪地說,醒來以後既沒有鬧,也沒有纏著追問昨天夜裡的男人是誰,更沒有報警處理。

想來,也是一朵奇葩。

男人將目光收回,若無其事地繼續向前走,鄒昊想再說什麼,話到唇邊了,又說不出口了。

鄒昊不放心地又朝陶樂樂那邊看了一眼,腦子裡有什麼東西劃過,他快走兩步追上前面的男人,壓低了聲音,“程總,您昨晚不會是太暴力,把人家小姑娘給弄傷了吧!”

他知道中了藥的男人都控制不了力道,何況他家老闆還是個體力甚好的男人。

“……”男人好半天才陰著臉傲嬌甩給他幾個字,“我可以把你弄有病!”

鄒昊:“……”

程總,那是昨天晚上的女孩……哦……讓她來見我吧

呃,他家大老闆真是有夠調皮的。

陶樂樂輸完液的時候,蔣倩南還沒有回來,而外面不知何時竟下起了瓢潑大雨。

身上的不適感已經消退了,紅斑點也沒有之前那麼癢了,想來是輸下去的液體已經起了效果。

不過,她仍是開心不起來。

如果蔣倩南跟她說的都是真的,那她與她的男神,還真是沒有緣份!

程習之,她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默唸著他名字。

如果還有機會再遇見,他會記得她嗎?

他會如她一般第一時間叫出她的名字嗎?

她搖頭苦笑,他不會的。

悅耳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也令她從這漫天的大雨中收回目光,掏出手機一看,備註是陶國安——她的父親。

亦是她此生最討厭的人。

她剛一滑下接聽鍵,那頭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臭罵,還好她有先見之明地將電話挪遠了一點。

“陶樂樂!昨晚夜不歸宿,今天現在這時候又不回來,你是不是要氣死我!趕緊給我回來!”

她也不惱,唇角始終掛著隱隱的笑意,“父親大人,您這是在關心我嗎?”

她這挑釁似的語氣,惹得那頭的陶國安暴跳如雷,“你——混賬東西,趕緊給我回來!我告訴你,你最好好好給我解釋一下你昨晚去了哪裡,不然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哦?父親大人這是真的在關心我了?”她依舊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讓我想想,父親大人為什麼這麼在乎我夜不歸宿呢?”

“噢……”她拉長了尾音,“我想起來了,您一定是怕我在外面胡來是不是?您怕如果我不乾淨了以後,康家就會退婚是不是?”

“無恥!”陶國安聲音又拔高了好幾度,“我怎麼會生出你這不要臉的東西來!你給我聽著,一個小時以後,如果你還不回來,下個月你外婆的住院費你自己想辦法!”

“還有!”陶國安咬牙切齒地繼續說,“你要是敢給我在外面胡來,讓康家退婚,我一定會打殘了你!!”

“父親大人,您請放心。”陶樂樂望著外面的大雨,聲音乖巧得與剛才的她簡直判若倆人,“我一會兒就回去了,至於您剛才說的,不要胡來,我一定也會放在心上,畢竟我這處女之身值多少錢,我心裡還是有數的。”

言罷,她也不管那邊聽完是什麼反應,自顧自地滑向了掛斷鍵。

再說下去,無非就是多聽幾句陶國安罵她的話而已。

掛完電話以後,她才感覺空氣中似乎有些不對勁。

正是夏季,下雨涼一點也很正常,可她就是莫名感覺空氣中的冷意較之前涼了幾十度。

像是一下子將人置入冰窖中似的。

她定定神,左右瞧了瞧,並沒有發現有人,忽然,一個激靈,她猛地一回頭。

全身的血液在瞬間凝固住,她整個人也宛如被點了穴道般定在那裡。

程總,那是昨天晚上的女孩……哦……讓她來見我吧

男人很高,氣場也很足,他穿了一件菸灰色的襯衫,被他挽到了手肘處,露出很名貴的腕錶,很簡單的西裝褲,雙手插袋,眸眼深沉,明明還有著一小截的距離,可陶樂樂依舊被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強勢氣息給嚇住了。

他就那樣隨意地站在那裡,周圍的景緻都變成了陪襯,彷彿只有他,才是最令人囑目的焦點。

雖然較於十年前,他看起來更成熟穩重,眉目間也多了一些滄桑,但陶樂樂還是一眼就認出他來了。

程,習,之,她念念不忘了十年的男人。

她十歲開始就喜歡的男人。

只是,他為什麼會突然地出現在背後?

還有!她驚恐地瞠大了杏眸,剛才她打電話時說的那些話,有沒有被他聽到?

或是,他到底什麼時候開始站在那裡的?又聽到了多少?

然,不論是哪一種結果,於她來說,好像都沒有太大的關係。

他們的人生,註定是一條平行線,永遠不會相交。

儘管這個認知從十歲起就刻在了她的腦海裡,可她還是在這一秒,微微地紅了眼眶。

然後稍嫌慌亂地轉過頭來。

蔥白的手指不自覺地有些打顫,她拼命剋制,卻還是壓抑不住。

十年了啊。

一直站在倆人後面的鄒昊直到陶樂樂轉過頭去以後,才將提著的那口氣鬆了下來。

剛才那情形,他還以為她認出他們來了,然後會衝上來鬧一場呢!

萬幸萬幸!

他還沒從剛才的狀況中緩過神來,程習之就掃了他一眼,他頓時會意,“程總,你先等一下,我馬上去開車。”

鄒昊一頭扎進雨裡,未經地下車庫之前,回望了一眼屋簷下避雨的倆人,莫名覺得畫面很和諧。

陶樂樂至發現男人忽然出現在她背後那一秒起,整個人就緊張混亂得不行。

她想要再看他一眼,卻發現自己再也沒有了勇氣。

其實剛剛也是,若是她知道站在她背後的男人就是他的話,她也不可能有那個勇氣回頭。

鄒昊走了以後,男人也信走往前走了幾步,大雨還在下個不停,看著灰濛濛的天氣,心頭莫名就是一陣煩躁。

醫生的話還言猶在耳:

“都這麼多年了,不如放手,讓她歸去!”

呵,放手麼?

怎麼辦呢?他就是捨不得!

伴隨著嘩嘩的雨聲,心裡的煩躁感似乎更甚了,不知是不是雨大太的緣故,鄒昊取車的速度有些慢。

他擰了擰眉,顯然已經不耐煩了,大手從褲袋裡取出一支菸來,點燃開來,深深地吸了一口以後,心頭那抹煩躁感才消減了一些。

微微有些刺鼻的煙味飄過來,陶樂樂難以控制地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男人挺拔如松地站在那裡,隔著薄薄的煙霧看不太真切他的側臉,只覺得輪廓很深刻,下頜的線條也很緊繃完美,尤其是他大口大口吸菸時,從骨子裡散發出的那股男人獨有的狂野味,更是令她抹不開眼。

她記得十年前的他是不抽菸的,那現在,為什麼會抽了呢?

聽人說,男人抽菸都是有因為心裡有什麼煩心的事呢?那他呢?

如帝王般的他,心裡又有什麼樣的煩心事呢?

陶樂樂悄悄地痴痴地看著煙霧繚繞裡的男人,不到十分鐘的功夫,他就已經抽了兩支菸,可見煙癮之大。

不過不能否認的是,他抽菸的樣子真的很迷人,也很有男人味。

陶樂樂想,如果沒有發生昨天晚上的事,那她現在一定會走上前去,問他一句:

大哥哥,你還記得我嗎?

程總,那是昨天晚上的女孩……哦……讓她來見我吧

然而,現在她不敢。

也更不配。

鄒昊把車開過來的時候,眼神不經意間就把這一切收在了眼底。

看這姑娘的架勢,不像是第一次見程總啊!

莫非?

他沉思著撐著一把黑色的雨傘下車,手裡也拿著一把同款的黑傘。

程習之見他走過來,忙掐滅了手裡的煙,接過來了鄒昊遞過來的雨傘。

倆個一前一後地坐進了那輛勞斯萊斯幻影裡,從始至終,沒有講一句話。

陶樂樂望著他挺拔的背影,唇角緩緩勾起一抹甜到骨子裡的笑。

坐進車裡以後,鄒昊並沒有踩油門,他雙手擱在方向盤上,眼神停留在窗外還在避雨的陶樂樂身上。

“程總,不能順便送一下她嗎?”

程習之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你很閒?”

“不是,這就是舉手之勞的事!”

“去英國,現在開車就走,你自己選!”

鄒昊,“……”

程總您真不是一般的人,明明昨天晚上才把人小姑娘辦了,他還以為再怎麼著也會有一yè情緣的,可他倒好,提上褲子就不認人了。

半晌,不死心地又提著膽子問,“那給她把傘好嗎?”

男人一個如尖刀般的眼神遞過來,鄒昊再也不敢說話,踩下油門就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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