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資過YY、億航,被評爲全球最佳女性投資人,李宏瑋說投資像打仗

投資過YY、億航,被評為全球最佳女性投資人,李宏瑋說投資像打仗

2016年,全球風險投資研究機構CB Insights攜手《紐約時報》選出的"100位頂尖風險投資人"榜單中,紀源資本管理合夥人李宏瑋位列第17位。

2016年,福布斯發佈了全球最佳創投人榜單 (Forbes Midas List),GGV紀源資本管理合夥人李宏瑋第五次登上榜單,也是目前排名最高的在華女性投資人。

2015年,李宏瑋獲得了福布斯全球最佳女性投資人的稱號,她的代表投資包括YY、遊道易、中國易才集團和億航等。

李宏瑋於2005年加入紀源資本擔任合夥人,全面負責GGV在中國的投資計劃。在接受採訪時,她回憶了早年中國風險投資市場發展初期的情形,還對當下的中美科技行業展開了一些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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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來到中國?

“新加坡太小了,我需要進入更大的市場”

主持人:一開始你是在新加坡的,為什麼後來去了美國,又來到了中國,能否描述一下你從新加坡到美國,再到中國的歷程?

李宏瑋:我當時感覺新加坡太小了,我需要進入更大的市場。新加坡只看重四種職業,醫生、律師、工程師和會計,我學了工程,所以更適合到美國,於是我在康奈爾讀了4年,一直沒有回新加坡。

2001年,我從凱洛格商學院畢業,康奈爾和凱洛格之間的那段時間,我在新加坡航天科技集團從事一線工程工作,這樣不僅能瞭解書本上的技術知識,還獲得了很多實踐機會。事實上,很多科技創業公司的核心技術都來自國防工業。

3年之後,我決定讀MBA,改變職業路徑。展望全球,中國是第二大國,正在快速崛起。我們1999年看到新浪IPO,如果你相信科技,相信硅谷增長,就應該相信中國也會出現類似的趨勢,於是我收拾行裝來到中國。

那時候沒有關係,沒有朋友,一切從零開始。我之前學過一些中文,但差不多10多年沒用,所以需要學習很多。我跟很多現在已經當上CEO的人學習中文,當然,我也會教他們英文。

我在摩根士丹利香港工作一年,那一年很有幫助,讓我瞭解了資本市場和企業上市規程。2002年6月左右,我加入集富亞洲,這讓我得以接觸中國的風險投資行業。我在那裡工作到2005年,後來我又加入了紀源資本。那時候中國風險投資市場還處於早期,很多風投都來自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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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中國之後面臨哪些挑戰?

“不斷學習新東西,創業就像打仗”

主持人:你並非在中國長大,作為投資人,你第一次來到中國大陸面臨哪些挑戰?

李宏瑋:因為沒有在中國長大,所以我對這個國家和這裡的人民非常尊重。自己從零開始,需要學習很多東西,這讓我以非常開放的態度與人會面,不斷學習新的東西和當地的知識,周圍的任何人都可以成為我的老師。

我還會學習一些很具體的東西,比如怎樣招聘,怎樣創辦公司,怎樣在創業者抽菸的時候跟他們交流。我知道自己沒有關係,所以就只能努力工作,延長工作時間,不斷提高自己,才能跟別人競爭。

主持人:你說在中國投資比在美國難得多,因為這裡的競爭更激烈,交易和風投數量更多,是這樣嗎?

李宏瑋:中國市場發生了很大變化,創業者已經不僅僅是在學習,他們也會對風投做盡職調查。我們至今仍然不能坐在辦公室裡面等著創業者找上門來,還是要經常出去找一些新東西,會見創業者,瞭解趨勢,這就像打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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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的創業投資經歷分享

“想要理解中國,就必須親身融入這裡”

主持人:能分享一下你在中國遇到的軼事嗎?

李宏瑋:一般來說,風投的盡職調查,通常是指財務、業務、技術和法律方面的盡職調查,例如找諮詢師或顧問進行二次核查。但在中國,需要開發更有趣的盡職調查方法。

2000年至2005年期間,我們見到的多數創業者都是第一次創業,所以沒有什麼可以參考的東西,只能聘請私家偵探,比如可以調查他們是否有過違法行為,我們還發現一些創業者有重婚的行為,那時候確實沒有足夠的信息提供商幫助我們做盡職調查。

還有一件事。我們投資的YY是專門為遊戲玩家開發通訊工具的,當時YY是市場領導者。但是我們向他們要數據的時候,他們的CEO沒有數據,他說:“只要我相信我是第一,我就是第一。”

由於這是個新領域,所以也沒有市場研究公司可以提供幫助。那個時候是2008和2009年,我們設計了一份調查,讓我們當時全部6名員工前往北京、上海和廣州的網吧調查。我們大約調查了200人,結果顯示YY的確是第一,市場份額大約是75%到76%。現在好多了,可以在網上對5000人做調查,但那時候確實很困難。

主持人:那麼,你們在中國是如何建立關係網的?

李宏瑋:我們需要花很多時間參加很多會議。比如我們早期考察遊戲領域的時候,就會跑去網吧跟玩家溝通,或者跟開發者溝通。網易在廣州,騰訊在深圳,所以那裡有一整套生態系統,只要找到一個開發者,他們就能推薦第二個。

我前往中國的各個高科技園區,包括大連、北京、廣州、無錫、上海,跟園區的負責人溝通。這些園區都獲得了政府的大力支持,然後跟園區排名前3到前5的公司溝通。另外,去大連還要喝白酒,酒文化很盛行。

雖然我不是在中國長大的,也沒有在這裡上學,但是我們也可以成功。只要關注創業者,多認真傾聽,少高談闊論即可。應該主動幫助,願意學習,開放心態,就總能找到方法來開拓中國市場。待在美國是無法做到這些的,想要理解中國,就必須親身融入這裡。

主持人:對於你個人來說,為什麼對新技術如此充滿激情?

李宏瑋:可能我生來就是為了這個。我相信有的人靠自己就可以改變世界,過去17年間,我一次又一次看到某些人推動市場發展,改變傳統觀念,並創辦自己公司。阿里巴巴的馬雲就是這種人,20年前,他還在杭州當老師,但是他現在做到了。

我認為當下的社會應該利用某些東西,這個東西就是科技。比如,假設你用1個機器人完成1000個人的工作,這就是效率,可以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改變世界。我每天都想看到有趣的產品和服務,創造一些我們還沒有想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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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政府和企業之間的對比

“在系統層面,中國比美國有更多創新”

主持人:中國更喜歡強調科技的正面作用,不太關注科技的負面作用,你個人怎麼看待?

李宏瑋:我認為關鍵在於政府的支持,這也是中國的優勢。來到中國17年後,我發現計劃經濟未必總是不好的,所以每個城市的高科技園區都得到了支持,學生們也都選擇軟件編程,這就為IT服務創造了很大的人才庫。人工智能也是同樣如此。

政府的支持對整個行業都有幫助。有一家公司利用機器人實現自動化,我問他們是否擔心工人為此而生氣。他們表示想招一些某方面的人才,但卻找不到合適的,也很難重新培訓。另外,政府為自動化提供了補貼,所以幾乎相當於免費嘗試。所以政府的支持不僅停留在口頭和政策層面,而是提供真金白銀的補貼。

不光是製造業,還包括電動汽車,都建立了很多相應的基礎設施。另外還有很好的榜樣,比如騰訊和阿里巴巴。很多中國創業者都看到其實他們自己可以與眾不同,可以成為下一個馬化騰和馬雲,因為有很多前輩展示了各種可能性。之前的大學生首先想當公務員,然後是進外企,最後才是創業,現在大學生首先想創業,所以整個思維都改變了,我認為這樣的生態系統很健康。

主持人:對於企業來說,應該如何預測政府的動作,如何把自己的利益跟政府的利益相統一?

李宏瑋:應該密切關注各種高層會議。例如我前面說過的:2005年,政府希望發展IT服務業,希望成為下一個班加羅爾,微軟、惠普等公司就在中國設立研發中心,支持這種發展。所以要理解了中國政府的意圖,瞭解趨勢之後,不要跟趨勢做對。無論是本地公司還是跨國公司,都可以幫助政府實現這種增長,如果能夠趕在別人之前進入可能就更好了。

主持人:你個人關注了很多前沿領域,你認為中國在世界上的地位如何?跟美國相比呢?

李宏瑋:我定義的前沿領域包括三個,分別是智能交通(包括無人駕駛和電動汽車)、機器人和人工智能,這在中美兩國都是新興領域。首先是人才,比如人工智能人才在中美兩國都很緊缺,美國比較偏向軟件,中國不僅侷限在軟件,還在開發硬件。

我們有時候認為軟硬件業務的基因不同,是不同的領域,創業公司不應該同時涉足。但在新世界裡,無論是無人駕駛汽車還是機器人都是集成產品,是一整套系統,軟硬件應該相互配合。所以在整套系統層面,應該看到中國比美國有更多創新。

從市場角度來看,我認為二者相似,都在解決相似的問題。我認為,未來隨著人工智能市場越來越成熟,擁有跨境互動能力的公司可以勝出。

主持人:我最近看到,中國的機器學習和人工智能論文數量遠多於美國。

李宏瑋:這也是得到了政府的支持。中國創業公司比以前更重視知識產權,保護自己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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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尊敬的創業者—貝佐斯

主持人:你最尊敬的創業者是誰?

李宏瑋:亞馬遜的傑夫·貝佐斯,他從來不滿足於只做一件事情。

主持人:你平時有什麼消遣娛樂方式?

李宏瑋:我喜歡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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