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的政治風氣到底有多開放,大臣在皇帝面前互相對罵都不管

在唐朝皇帝面前,君臣之間遠沒有後世那麼多繁文縟節,不僅皇帝對大臣在禮儀上非常尊重,雙方討論事情也處在一個相當平等的環境下。

比如唐德宗時期的名相楊炎:

楊炎論事亦有可採,而氣色粗傲,難之輒勃然怒,無復君臣之禮。——《資治通鑑》

經常跟德宗辯的臉紅脖子粗,說的德宗啞口無言。以至於後來德宗誇獎新宰相盧杞時對他說:“愛卿說話時候面色很溫和,不像楊炎一樣盛氣凌人,嚇得我不敢說話”,彷彿就像一個小學生對老師。
唐朝的政治風氣到底有多開放,大臣在皇帝面前互相對罵都不管

而在皇帝面前,不同主張的大臣也可以盡情發揮個人見解,甚至互相攻訐,而不是非仰皇帝鼻息,一句話也不敢隨便發。比如唐文宗開成三年(838)的這一次牛李兩黨宰相間的論對:

唐文宗:宰相們,李宗閔(前宰相,牛黨黨魁,此時被貶任衢州司馬)在外面被貶的時間太長了,應該給他個好官。

鄭覃(李黨):你嫌他被貶的地方太偏,往內地移三五百里就行了,還想得寸進尺了?我們還在朝廷呢,絕對不能再用這種奸臣,你要是想用他,先把我免了吧!

陳夷行(李黨):陛下,李宗閔就是個搞朋黨的貨色,敬宗寶曆年間他和李續之那批人幾乎把朝廷的正直大臣全部趕走。

李珏(牛黨):這事罪在李逢吉(唐穆、敬兩朝宰相),又不是他們的錯。李續之服喪期滿,不能不安排個位置,如果不這樣,我怕中外士人會有很大不滿。

陳夷行:古代舜把四凶趕走,天下大治。朝廷怎麼會在乎這幾十個人渣?

楊嗣復(牛黨黨魁):辦事最重要遵循中庸之道,不能因個人喜惡決定。

唐文宗:那就給他個州刺史吧,行不行啊?(幾乎是哀求)

鄭覃:給一個州太便宜他了!最多隻能給洪州司馬。

陳夷行:鄭注(甘露之變主謀)就是靠李宗閔起家的!差點把國家傾覆了,他是國家最大的蛀蟲!

楊嗣復:以前陛下想給鄭注加官,李宗閔不肯,請陛下別忘了。

鄭覃:楊嗣復是在包庇李宗閔!他們是結黨營私,我看李宗閔的罪行,比得過李林甫。

楊嗣復:你說話太過分了!昨天上報稱要給韓益升官,我以他前年貪汙所以否決了,鄭覃居然私下找我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吧”,究竟是誰結黨包庇?
唐朝的政治風氣到底有多開放,大臣在皇帝面前互相對罵都不管

在皇帝面前這樣大尺度地互相攻擊,而且還是經常發生,在中國歷史上大概只有唐朝僅見。可見唐朝的政治風氣開放到什麼程度。

拿與唐並稱開明的宋來說,人們喜歡稱讚宋朝不殺文人的祖訓,卻不知道宋太祖還曾經在政事堂(宰相辦公處)親書“南人不得坐吾此堂”。北宋立國初四十年,南方人在中樞確實是極為慘淡,一個國家用人,南北之間還要搞對立。反觀唐太宗之言:

自古皆貴中華,賤夷狄,朕獨愛之如一!

語出何其豪邁,這絕對不是一句空話,在唐朝政治中,民族態度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從唐朝立國起,蕃將就始終是唐朝將領中的重要力量,唐朝廷對蕃將也能等而視之,沒有用人方面的歧視。如果說立國之初有史大奈、安興貴等,尚不是特別閃光。而到了高宗朝及以後,少數民族將領在唐朝已經是將星雲集,如契苾何力(鐵勒人)、阿史那社爾(突厥人)、泉男生(高句麗人)、黑齒常之(百濟人)、沙吒忠義(百濟人)、論弓仁(吐蕃人)等,不僅是唐朝的國防支柱,而且都登上了軍中高位,位極人臣。


唐朝的政治風氣到底有多開放,大臣在皇帝面前互相對罵都不管

到了玄宗朝,情勢更甚,軍中少數民族高級將領不可勝數。節度使中高仙芝(高句麗人)、夫蒙靈察(羌人)、哥舒翰(突厥人)等也都是少數民族。唐朝廷並沒有因他們的民族而加以抑制歧視,而是不分民族,唯才是舉,甚至整個國防線都交到了蕃將手中。雖然有安祿山(雜胡)、史思明(突厥人)掀起安史之亂,但平定安史之亂的功臣李光弼(契丹人)、王思禮(高句麗人)、僕固懷恩(鐵勒人)、渾釋之(鐵勒人)、荔非元禮(羌人)、白孝德(龜茲人)也都是少數民族。

到了唐朝後期,蕃族將領仍然是國防基石,奉天之難中匡扶國難,死守德宗的渾瑊是鐵勒人,論惟明是吐蕃人,裴玢是疏勒人,李元諒是安息人,李惟簡是奚人,不計其數。除此以外官至極品,封王封公的蕃族名將還有李抱真李抱玉兄弟(涼州胡)、哥舒曜(突厥人)、尚可孤(鮮卑人)、李光進李光顏兄弟(突厥人)等。這些蕃族將領中有諸多同平章事,位列使相者。而有唐一代中,以鮮卑血統擔任宰相、八座者更是不可勝數。

唐這個朝代在政治上,言論開放自由,優待禮遇士大夫,君臣地位相對平等,繁文縟節不多,用人不辨民族血統,大臣敢對皇帝咆哮“不經鳳閣鸞臺,何得為敕”,這樣的朝代,你要說它還不開放,真不知道中國歷史上還有誰能超得過。
唐朝的政治風氣到底有多開放,大臣在皇帝面前互相對罵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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