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小從小就死了娘，是他守寡的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沒孃的孩子少教養，性子野，行事乖張。到了上學的年紀，同齡的孩子都上學了，他仍在漫山遍野瘋跑，不是打架鬥歐，就是偷瓜摘棗。他爹揪著耳朵送到學校幾次，都被老師送了回來。
在學校他根本不學習，要麼同男主打架，要麼脫女生的褲子，好多家長到學校告狀，搞得班裡烏煙瘴氣，沒法上課。後來他爹也就不再指望他能讀書識字，光宗耀祖了，就讓他到田間幹農活。他又嫌幹農活太累，就跟著村裡一屠夫幹起了宰殺牲口的活計，後來自己盤了一家肉鋪，生意做得有聲有色。 
臘月天，村東頭的小寡婦臘月要殺豬，請賴小幫忙。賴小裹著一身寒氣進屋，臘月慌忙讓座敬菸，畢恭畢敬捧上茶來，幫忙的年輕後生接過磨蝕得瘦削的刀，用拇指在刃上橫試著問用不用再磨一磨。
賴小緩緩吸了口煙，眯縫著賊亮的眼仔細打量著幾個幫忙的後生。看著他們的粗胳膊壯腿，臉上有了幾分滿意。吩咐他們分頭去燒水，準備捆繩和褪毛的案板，然後問臘月昨晚豬喂沒喂。臘月說昨天沒餵食，豬腸子怕是乾淨得象洗過似的。她清楚豬若是吃了食，腸內脹滿，在外摘腸費時挨凍的屠夫會罵孃的。 
廚房內的熱氣開始瀰漫起來，臘月天，室外人呼出的氣掛在唇邊的鬍鬚上，不一會兒就結了白霜，皮帽的上沿也掛滿霜花，活動時不停墜落。圈裡的豬不識時務地嗷嗷叫著要食，它還不明死期己到。
直到被眾人七手八腳捆倒在地，又被橫拖豎拽弄到院當中的案板上，才意識到事情不妙，不間歇地嚎淘起來。豬尖利刺耳的哭喊使臘月家的狗受了驚嚇，它躲出院子好遠，但發現這種刑罰對自已沒有威脅，又湊到近前鑽來跳去。 
“豬哇豬哇你別怪，本為陽間一道菜，今年去明年來，明年還得把你宰，誰讓你生就挨宰的命呢？”賴小的話像安慰豬，又似像為自己殺生開脫。刀還未見紅，端盆接血的臘月眼圈先紅了，待那刀子從豬脖刺入將要抽出時，她仍僵立著，旁邊一個眼明手快的後生搶過盆，飛快地接在豬的頸下。
血汨汨流著，女人眼淚也汨汨流著，她終於忍不住，猛一扭身，撞進熱氣騰騰的屋裡去了。褪毛割頭，開膛破肚，摘腸扒油，這一切屠夫做得乾淨利索後，去向臘月告辭，看到漂亮的小寡婦哭得紅腫的眼睛，賴小動心了。 
那次喝醉後和寡婦有了一夜之緣，賴小真正體會到鄉村炕上寡婦是有多熱情，之後他們倆互表愛意，辦了一個簡單的婚禮，一起生活，從此賴小過上了有滋有味的日子。後來，賴小的肉鋪生意越做越大，在縣城買了商品房，肉鋪也開到了縣城。賴小一個人忙不過來，就把肉鋪生意交給臘月打理，他專門負責下鄉收豬殺豬。二人兩頭忙碌，時間長了，感情難免冷淡，這就給了第三者插足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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