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達67年的篡位歷程,父子3代人堅持不懈,終獲成功

作為春秋超級大國,晉國源自兩個孩子之間的一個玩笑。

長達67年的篡位歷程,父子3代人堅持不懈,終獲成功

當年周武王去世,周成王年幼,和弟弟叔虞玩過家家。周成王把一片桐葉剪成一個圭(古代諸侯舉行正式典禮的禮器)的模樣,說把這個封給你吧。結果旁邊一個記錄周王日常生活的起居官過來較真,說天子無戲言,說封就得封,弄的周成王哭笑不得,只好把剛剛平定的一個叫“唐”的地方封給了叔虞。

叔虞兒子燮的時候,改封為晉候,從此這一脈就成為晉國。父死子繼,整整七代人本本分分,平平常常,沒什麼事蹟可以聊。值得注意的是晉國的封爵,和前面我們所說的宋一開始就是公國相比,晉雖然是宗室,卻只是個侯國,起點並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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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第八代,晉穆候的時候, 終於要整出點動靜出來了----他和來自齊國宗室的姜姑娘(按照慣例應該叫她穆姜或者晉姜)生了兩個大胖小子。一個叫仇,一個叫成師。風起於青萍之末,想必當初晉穆候和兒子老婆享受天倫之樂的時候,可沒想到後來晉國那一陣颶風是從他這裡刮起來的。

然後,晉穆侯死了,嫡長子仇準備即位,卻被殤叔(穆候的弟弟)截胡,將仇趕出了晉國,自己做起了晉候。請注意殤叔這個人,他篡位是晉國曆史上第一次宮廷政變,也是他,不顧嫡庶之分,點燃了晉國內亂的第一把火。這熊熊火光,被那個叫成師的孩子看在眼裡:原來這樣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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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無愧於他自己的名字,不久之後,他率領一幫卿族黨羽,組成還鄉團,又打了回來,奪回了屬於自己的候位,這就是晉文候。

這場晉國的宮廷政變並沒有被當時特別注意,全國人民所關注的,乃是鎬京方向,周幽王烽火戲諸侯,以及之後的犬戎之亂。

亂世出英雄,在犬戎之亂中,晉文候抓住機會,脫穎而出,輔佐周平王遷都,又率兵誅殺了周平王的競爭對手,另一位姬姓同族周攜王,被評為當年度最佳諸侯,獲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評。這次表現奠定了晉國崛起的政治基礎,晉國趁此機會發展壯大,成為周天子的北方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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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候死後,他兒子昭候即位。他在位期間,只幹了一件大事,便是把叔叔成師封到了曲沃(此曲沃不是今天的曲沃,在今山西聞喜)。當時曲沃是晉國第一大城市,規模人口都超過了當時的晉國都城翼(今山西翼城東南)。這讓我想起了晉昭候同時期的鄭莊公,他也曾把鄭國第一大城市京邑封給弟弟段,可惜昭候沒有鄭莊公那麼多心眼,更沒有鄭莊公的本事。昭候此舉不知是何用意,沒有武姜那樣的人逼迫,想必是受了被成師收買的小人慫恿。繼殤叔之後,晉昭候點燃了晉國內亂的第二把火。

公元前745年,成師被封於曲沃,這一年老頭已經五十八歲了。但年齡在晉國從來就是什麼問題,成師老當益壯,依舊雄(YE)心勃勃,對晉候的位置虎視眈眈。在他的經營下,曲沃成為晉國的第二個政治中心,隱然與晉候分庭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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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739年,晉昭候完成了自己的歷史使命,做了大臣潘父的刀下之鬼。這又是一次宮廷政變,發起者不是宗族而是公卿,這是一個不幸的事情,晉國的公卿也摻和進來,想在晉國的權力罐中分一杯羹,潘父點燃了晉國內亂的第三把火。

這三把火一點,晉國的骨肉相殘之火已成燎原之勢。成師一看機會來了,趕緊與潘父聯絡,率兵進軍翼城,此舉遭到了擁護昭候的勢力強烈抵抗,成師一時不能得逞。

晉國作為周王室宗親,宗法制執行的比較徹底,嫡庶的概念深入人心,因此成師作為庶子,以小宗乘虛攻擊大宗的行為,並不被多數公卿士族國人所認可,他們共同推舉晉昭候的兒子為晉孝候,並將潘父繩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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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731年,心有不甘的曲沃桓叔成師大志(野心)未酬,鬱郁死去,享年七十三歲。臨死之際,把兒子鱔叫到身邊交代:我家得享晉候日,家祭無忘告乃翁啊!

鱔這名字,好像一條魚,寄託著父親對他“鹹魚翻身”的美好祝願。從此他便不叫鱔,而叫曲沃莊伯,他繼承了父親的狼子野心和篡位事業,時刻惦記晉候的爵位,尋了個破綻,竟然派人混進翼城晉孝候的身邊,把孝候給暗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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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曲沃莊伯又派兵進攻翼城,結果又被晉國首都軍民給打了回去。晉國人又擁立了晉孝候的弟弟為晉鄂候。此處太史公沒有寫,但我猜想,孝候一定是沒有子嗣,否則以此時晉國人的執著,是一定要將嫡長子繼承製執行下去的。

曲沃方面,鱔同學總結父子兩代篡位的經驗教訓,決定利用國際力量,對翼城的晉候內外夾擊,於是賄賂天子周桓王,又聯絡和晉候關係不好的鄭國,邢國一起,攻打翼城。這一次,晉國軍民被打敗了,翼城失陷,晉鄂候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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唾手可及的勝利,讓鱔同學衝昏了頭腦,在與周桓王分贓的過程中,不能兌現當初的承諾,於是周天子翻臉,派虢公討伐鱔同學,又把鱔同學打回原形,逃回曲沃。

周桓王立了晉鄂候的兒子為晉哀侯,你聽這個諡號就知道大事不好了,雖然被立為候,但此消彼長,晉候的實力已經大不如前,而曲沃方面,雖然屢遭挫折,卻並沒有傷筋動骨,依舊有和晉候一較高下的實力。

公元前716年,鱔同學篡位未成而中道憂憤死去,臨死之際把兒子稱叫過來交代:我家得享晉候日,家祭無忘告乃翁和乃翁的乃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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稱即位,史稱曲沃武公。

公元前710年,晉哀侯和陘廷(今山西翼城東南)人發生了土地糾紛,此處可以看出,由於常年內亂,晉國的勢力有所削弱,連都城周圍的地方豪強都搞不定了。

曲沃三世稱同學與他爺爺他爸爸一樣,時刻牢記顛覆晉候的事業,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篡位的機會,一看陘廷人不高興,敵人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藉機拉攏陘廷人,合兵攻擊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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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被虐,翼城已經沒有了抵抗的能力,此次攻擊,成為壓垮晉候的最後一根稻草。很快翼城就被攻破,晉哀侯遭俘虜後被殺。

此時的晉候勢力已經衰微殆盡,然而晉國的元老勢力仍舊不支持稱,他們又擁立了哀侯的兒子做小子候。

稱同學說你們鬧吧,立一個我殺一個,把小子候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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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國人說你殺吧,殺一個立一個,去向周天子求助,周天子派虢公率兵攻打稱,稱又退回了曲沃,佩服佩服,能進能退,乃真正法器!有虢公軍隊的支持,晉國人又擁立了晉哀侯的弟弟緡。

有周天子的政治和軍事支持,晉候緡的幸福生活,居然又堅挺了二十八年。二十八年裡,曲沃的稱同學龜縮在曲沃城裡,搞起了養生,反正我們家有長壽基因,我惹不起你們,耗也要把你們耗死。

他這一招王八拳果然奏效,二十八年後,新即位的周釐王和前兩任周天子風格完全不一樣,曲沃稱同學抓住時機,把烏龜腦袋從曲沃伸出去,只一口,就把翼城的晉候緡給咬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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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防止周天子多管閒事,投周釐王之所好,把攻陷翼城掠奪的所有財寶都送了去。周釐王一看,不打仗也有好處拿,小稱,這怎麼好意思,封你為晉國老大好了。

公元前678年,曲沃小烏龜稱一躍逆襲,完成了篡位大業,成為晉國君主,史稱晉武公。

至此,曲沃代翼,一場長達六十七的篡位鬥爭,歷經父子三代,終於成功落幕。然而權力鬥爭勝利的背後,是一個個骨肉相殘的故事,而且才剛剛開了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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