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花路、北三環改建及金水路「白吃一條街」|鄭州往事

鄭花路、北三環改建及金水路「白吃一條街」|鄭州往事

在大多數的人生經歷中充滿了滄桑和遺憾,無論我們曾經遇到過什麼,那回憶中的點點滴滴會溫暖我們的內心,撫慰我們的靈魂。使我們,即使眼含淚水,依然相信詩和遠方,依然會微笑著走下去。by 保爾

鄭花路、北三環改建及金水路「白吃一條街」|鄭州往事

1.使國家損失幾千萬的一個決定

九十年代上半葉,鄭州市政府決定對鄭花公路進行擴寬改建。

可是,鄭花公路原路面高於周圍農田兩米五左右,由於鄭花公路屬於鄭州市公路局管理範疇,而按照規劃部門的規劃則要降低原路面,與周圍的農田基本平齊。這樣,問題就出現了,公路和規劃兩部門對路面高程意見不一致。簡單地說就是公路部門想讓路面比農田高一些,而規劃上要求和農田基本一樣高。

既然出現了問題就要尋找解決的途徑,而不是一味地爭論。在這種背景下,市政府召開了有關鄭花路改建的協調會。

鄭州市交通局的總工於天申、尚相三,代表公路部門發言,指出維持原路面高程除了降低投資之外,也能避免雨季賈魯河倒灌沿線農田;規劃部門則認為要有長遠目光,將來會有完善的雨汙水系統,雖然現在沒有。

雙方爭論很激烈,後來就脫離了發言的文質彬彬,進入白熱化的市井爭吵狀態。

爭吵嗎,也是龍找龍,蝦找蝦,和我爭辯的,是一個與我年齡相仿的戴眼鏡的年輕人,值得注意的是,他的臉居然比我還黑。

「如果出現賈魯河倒灌,沿線稻田被淹,誰來負責?」我自認為有理地學著老總們的口氣說。

「規劃是有規劃法的!你們難道要違法不成?」他更加蠻橫地祭出法律來嚇唬我。

「規劃也不能脫離現實,盲目規劃。」看著他的樣子我很想用身邊的椅子砸翻他。

眼看著雙方的聲音都越來越大,局面似乎要失控了,而此時的我正在腦海裡研究如何用椅子把對方快速幹翻而沒有外傷。

「好了,大家都靜一靜,不要吵了。」主持會議的是市委的一個秘書長,姓劉,他制止了大家的爭論。

「既然有規劃法,就按規劃法確定的座標高程設計施工。」劉秘書長代表市政府言簡意賅地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看吧,一到雨季賈魯河必定倒灌,沿線的稻田一定會被淹的,後患重重呀!淨是瞎規劃。」回來的路上,於總、尚總不無遺憾地討論著。

後來,鄭州市公路局測設隊只能按規劃部門提供的座標進行設計,更讓人生氣的是,規劃部門提供的圖紙還要出錢去買,不是免費的。

具體領著進行外業測量的是測設隊的薛飛,我的領導曹工為了鍛鍊我也讓我參加外業測量。有一天中午,我們的工作餐定在鄭花公路與古花路「現大河路」交叉口西北角。在飯店準備飯菜的時候,還年輕的薛飛和我百無聊賴地在門口東張西望。

此時,一輛拉煤的加長加高的貨車沿國道107向北而來,看起來速度也不快。東側是一條鄉鎮路「當年既沒有立交,國道107也沒有東移」,鄉鎮路上一輛摩托正飛馳而來。

拉煤大貨車的司機看到這輛摩托時,快速打方向避讓並剎車。結果,這輛慣性很大的貨車拖著長長的剎車痕跡,就像電影大片裡的慢動作一樣側翻在路上並滑出好遠,而歪斜下來的車廂穩穩地壓住了那個冒冒失失闖出來的摩托車。

薛飛和我快速地對視了一下,確認這一切都是真的以後,立刻跑到車跟前觀看,那個騎摩托的男青年一條腿被壓在車下動彈不得,鮮血直流。

司機馬上拿來千斤頂準備施救,突然,他又像想起來了什麼,又跑回駕駛室,從裡面拿出幾大沓鈔票塞進褲子口袋,然後開始用千斤頂來頂車廂。從那一天起我才知道,大車司機出門都會帶很多現鈔的。

鄭州大米非常好吃——凡說原陽大米好的,是沒有吃過鄭州大米。

鄭花公路建成以後,路面基本與周圍農田持平。雨季來臨時,賈魯河水沿著排水邊溝倒灌,沿線大片稻田被淹。

當地農民遭受重大損失,農民們上訪告狀,結果判定公路局每年從鄭州徵收的養路費中列支一兩千萬「具體數字已經記不清楚了」,整整列支了三年。國家財產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損失了幾千萬!事情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了,現在養路費都已經取消很久了。

鄭花路、北三環改建及金水路「白吃一條街」|鄭州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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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個手機價值好幾套房子

即使你說破天,現在的年輕人都不會相信,九十年代初期,一部手機的價格就頂好幾套房子。那時候,擁有手機的人很少,除了做生意的暴發戶,基本上都是縣處級以上的幹部。

具體地說,一部手機價格五萬元左右。當年鄭州市單位分配的房子標準價是¥512每平方,然後還根據工齡、夫妻雙方職稱、學歷等等折減,算來算去,大部分都能折減到一百多元一平方,那時候單位的房面積也都不大,這樣一套房基本上一萬元就拿下了。

在普通人的眼中,擁有手機和現在擁有一輛豪車差不多。由於當年手機塊頭比較大,也稱「大哥大」,所以,還有專用的手機皮夾包。

包是長方體的造型,前面有一個帶金色氣眼的孔,手機天線正好可以插進去,然後拉上拉鎖夾在腋下。另外,手上一般還要捧著一隻闊口的玻璃水杯,這水杯往往是水果罐頭吃完的空瓶,擰緊蓋子不漏水,玻璃外面罩著用彩色塑料絲編的隔溫層。這包一夾、水杯一端,那驕傲的眼神就像現在開著賓利。

鄭花路修完以後,鄭州市政府開始著手修鄭州的西三環和北三環。當時財政確實比較緊張,施工能力也差,所以參戰的隊伍有市政部門和公路部門。當時根本不需要招標,誰幹那一段基本都是領導指定的。

鄭州公路局承擔的是鄭花公路東風路段到北三環立交、北三環立交向東至107國道「中州大道」,以及西北環鄭州363火電廠一段。363電廠是鄭州的記憶之一,現在除了家屬院以外,旁邊是非常旺角城市花園。

鄭花路一段是由公路局一、二處聯合施工的,一處負責的是於書田「交通局於總的兒子」、二處是李忠良、文俊和冉剛倫;北三環一段是由二處施工的,施工負責的叫何國良,技術負責的是我的老師李文成;363電廠那一段也是一處施工的,技術負責的是趙培松「現在是某條高速的董事長」。

公路局冉局長掛帥,黨辦主任周思亮任辦公室主任,我負責技術服務。

市裡面的指揮部組成很厲害,副市長李生盛現場總指揮,每週例會必到。還有市建委主任張桂森、財政局白局長、電信局長李子亮「指揮部配的手機就是他給批的,我們年輕人混到了一部126臺的中文漢顯BB機,一臺價值2712元,當然是公家給配的,你沒猜錯。」,還有公用事業局王人一、王錫政兩位領導。

和我聯繫比較多的技術幹部是羅恆玉和一個身高一米八六的帥哥——我只記得他的面容,他家住在東西大街三中一帶。後來他們兩個都提拔了,1998年評高工的時候,我還找過這個高個子帥哥蓋章,當時他在交通北路一個市政單位當負責人。

當時很牛的單位是鐵路部門,號稱「鐵老大」。記得一次和鐵路部門因為施工中有聯繫,李生盛市長帶著我們一行去隴海路鄭州鐵路局開會,結果在大門口被傳達室的擋了駕,語氣很強硬地要求登記。

羅恆玉忙跑上前解釋說:「這是李市長,來開會。」

「省長也不行!誰都得登記。」多年後我還記得那個傳達老同志公事公辦的樣子。是鐵路局總工辦的一位同志跑過來救了駕,要不然市長多下不來臺?那位同志也是常去指揮部開會的。他曾告訴我他夫人是省計生委的,可以幫我搞到二胎指標,可我當時連一個孩子都還沒有呀。

後來我發現,每當鄭州下大雨的時候,隴海路鄭州鐵路局門前都會積一米多深的水。私下裡我的小思想在說,管基建的副市長都被很不禮貌地擋在門外,那麼,門前積點水也就絲毫不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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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很牛的中文傳呼機

3.廣電廳長牛氣沖天

自從有了一箇中文BB機後,每天盼望著能有人呼叫我。可能是由於當時太年輕,找我的人並不多,所以,我的漢顯BB機大部分時間處於靜默狀態。

一天下午,在路上巡視的我遇見了一個約一米九的大高個兒,他是廣電廳的,在鄭花路與北環交叉口的東南角蓋省電視臺大樓,由於和我們承修的道路、下水管道等有銜接,我們經常打交道。

「我們廣電廳長明天來,現場有個小會,能不能請你參加一下。」他一臉誠懇。

「好吧,明天你提前給我打傳呼。」當時公路局的指揮部駐紮在路東的河南省計劃生育幹部學院,和他們工地不遠。

「你為什麼要擅自收費?有什麼根據?」翌日,當說到雨汙水與主管道的連接時,廣電廳長很不客氣地質問我,儼然是一副訓人的口氣。

「我們的設計圖上沒有你們這一段,只到路邊,你們如果想接的話,我們需要花費人工材料呀!」考慮到他年齡比我大還是領導,我忽略了他咄咄逼人的語氣強壓心頭的不快解釋道。

「那汙水管道每米一千,雨水每米五百的價格又是怎麼來的?是不是你自己信口開河胡亂想出來的?」當廣電廳長再次很不客氣地質問時,我明白了,那個高個子是讓我來替他「擋子彈」的。

「這是按照市政定額算出來的,如果你們不信的話,可以找技術人員一起核算。」此時,我覺得他官本位思想太嚴重、已經沒有必要再和他囉嗦了,就準備轉身離去。

「你別走,廳長問你話呢,好好回答!」簇擁著廳長的幾個跟班中跳出一位穿著

黑色襯衣人呵斥我,感覺他好像是辦公室主任之類的角色。

「對不起,他是你們的廳長,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來參加你們的會是出於禮貌和互相幫助。」想必我說這話的口氣也已經不太好了。

「太沒有修養了,你想幹什麼?」黑衣人繼續對著我叫囂。

「不如咱倆留個聯繫方式吧,我把傳呼號告訴你,你也給我留個聯繫方式,有啥事咱單獨交換意見,這裡人多,不方便溝通,中不?」我用唯一能選擇的方式對黑衣人這樣說。

或許是他沒有料到我會這樣回他,竟一時楞在那裡不知道該如何答話了。

「如果你們不想接管道,我們就會封上了,你們將來找市政部門重新開口連接。要接的話,對不起,要儘快,我們施工也有工期要求。」拋下這句話我很不愉快地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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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成後的電視臺大樓

電視臺西側對面是個三資企業——豫港大眾,賣汽車的高大上的有限公司,當年這種單位可不是一般的牛。董事長更是神氣活現,只記得名字是兩個字,具體叫什麼已經記不清楚了。

聽說這個董事長几年後自己單幹了,在西環開了一家大眾的4S店,真假不知。

當時二處來了幾個年輕人,冉剛倫、迪亞勇、侯藝兵,聽說侯藝兵後來當了二處處長,小迪跟著澤寶幹了,小冉則成了民營老闆。

總之,豫港大眾的管道和道路銜接得異乎尋常的順利。

「我是民族學院的籌建處的負責人。」一箇中年男人熱情地握著我的手說。讓我比較懵圈的是,這個民族學院和我有什麼關係?

在誇完我能幹帥氣之後,雙方交談的氣氛就有了一個質的提高。他很興奮地提出要請我吃飯,只是還不到吃飯時間,我兩個就在北三環現經三名築南邊的麥地裡很融洽地聊了起來。

記得他說他弟弟在火車站建設新的鄭州大酒店,很漂亮,將來會成為鄭州市的標誌性建築。另外他還認得市裡面不少要害部門的領導,他說像我這樣年輕有為的技術幹部越快走上重要崗位對國家越有利!

最後,他提了一個小小的要求,就是要籌建的民族學院只有座標位置,可眼前是一片麥田,如何準確定位使他一籌莫展。這對於我來說就是小菜一碟,我很快就幫他定好了位,並告訴他我們的高程水平基點,同時留下了我的BB機號碼,約定若有任何技術方面的問題只管找我。

雙方合作很愉快,多年後我漸漸悟出有點被忽悠的感覺。

最近我突發奇想,這個學校是否還在?專門坐B3公交車經過那裡,學校還在,大樓上面的紅字是「河南民專」。

修北環的時候,我們指揮部從計劃生育學院挪到臨著北環的一個軍隊監獄宿舍。偌大的監獄裡只有一個犯人,這犯人過去是個連長,部隊修一百萬的營房樓時,他按自己在被窩裡擬定的比例收取了包工頭五萬元的好處費,結果不得不來到了這個他也不想來的地方。

這個地方不知道還在不?

北環北邊不遠有一大片梨園,春天來的時候滿樹梨花開得絢爛多彩。後來,在梨園中間挖了一個大水坑,還修了吊橋,建了漂亮的樣板間。

現在,這些梨樹全都沒有了,蓋成了一幢幢樓房,這就是聞名遐邇的二十一世紀社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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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世紀小區實景

4.「白吃一條街」和滿大街的走私車

九十年代,也許生活好起來的中國人還沒有從多年飢餓的噩夢中醒來,通常的公關手段就是請吃飯。在這樣的背景下,鄭州金水路東段南北兩側催生出不少名字豪邁的高檔酒店,成了當時著名的「白吃一條街」。

雖然時光僅僅走過了二十多年的時間,可那時候和現在已經有了很大的區別。那時候的人雖然不把公款吃喝當回事,可有底線,辦事情也基本守規矩。絲毫不像現在,多年商業化的薰陶已經把厚黑貪慾滲入進了不少人的骨髓,儘管冠冕堂皇的漂亮話娓娓道來,可辦起事情來卻是心狠手辣。

為了證明我不是危言聳聽,就舉一個例子來說明:1993年我大學畢業5年,聽曹工說我可以評工程師了,就忙不迭地跑到公路局組幹科趙慶軍科長處詢問。他很認真地對我說:你這基本屬於自然晉升,一般不會有問題,要努力奮鬥報效國家的培養,

把精力放到工作上。結果,那年末,我很順利地成為了工程師。

要是擱現在,呵呵,你懂的!

建委主任張桂森是一個愛講笑話的領導,他說老百姓把北環與鄭花路的苜蓿葉式立交橋稱為:「新加坡」、「土耳其」。就是新加了一個坡、樣式不僅土而且很奇怪。他們經常去的飯店是省體育場(現在天下城)北側的「梅園」飯莊,而我們公路局常去的則是「白吃一條街」上的陽光飯店,就在過去「少林菜館」西側路北。

北環具體的現場指揮叫王錫政,家好象是長垣的,他聊天時愛說起他老鄉在北京給中央領導人做飯,見到的人都是我們在電視裡經常見到的。

「這家飯店有娃娃魚賣,那個香港客人別的菜都不要,就要一個清燉娃娃魚和一碗米飯,不僅好吃還有營養。」趁著二處何處長在和公路局冉局長單獨彙報事情的時候,何處長的司機韓新建在外間神秘兮兮地對我說。

「娃娃魚是國家保護動物呀?」他聽我說了就低著頭不吱聲,我去問了店老闆,那老闆說他們的是人工飼養的,野生的才是國家保護動物,所以可以吃。儘管如此,我們還是沒有吃,萬一有什麼不妥咋辦?凡事留有餘地為好。

「不管前面怎麼樣,到咱這邊一定要手續齊全,滿大街都是,前面的事兒咱們也管不了。」吃飯時冉局長對何處長這樣說。

後來發生的事情才讓我明白了冉局長這句話的內涵。

九十年代中國汽車品種很稀少,只有上海大眾「桑塔納」、北京「切諾基」、東風雪鐵龍「富康」,也稱「老三樣」。這些車除了式樣單一之外,價錢還很昂貴,所以,九十年代汽車走私現象非常嚴重。除了地方之外,一些有軍方背景的企業也受利潤誘惑參與其中。

於是乎,就像當年的「小玉河」摩托一樣,鄭州大街上有了相當多走私而來的「現代」轎車,(這車就是現代索納塔的第三代,現在已經出到第九代了,詳見配圖。)

鄭花路、北三環改建及金水路「白吃一條街」|鄭州往事

| 第三代索納塔轎車

據路邊不知道真假新聞社消息:這些車是由東海艦隊勞動服務公司從韓國直接運來的,具體情況不得而知。

而此時的公路局二處,在何處長的領導下扭虧為盈,除了發放拖欠的工人工資獎金之外仍有不少利潤,就想買一輛「現代」轎車方便工作。冉局長那句話就是交待買車要有正規手續,不能含糊。

那年工程結束的時候,還特別獎勵我去南方旅遊,坐火車時,我把下鋪讓給了一位老演員,據他自己說是《遼瀋戰役》中廖耀湘的扮演者。結果,我在紅巖村景點參觀時遇見了這個演員,他們在拍電影《重慶談判》,在他的介紹下我還見到了毛澤東的扮演者古月以及臺灣演員胡慧中。

俱往矣,二十多年了,往事漸遠。

後記:當我想記錄過去的時候,這些往事就撲面而來,曾經的同事、朋友也歷歷在目。儘管後來的日子裡每個人的道路迥乎不同,可畢竟我們在一起共同度過了那麼多難忘的日日夜夜。

鄭州,應該記住那些樸實無華為你奉獻青春歲月的人們!

也許,回憶只是回憶,絲毫改變不了什麼,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我們都是見風而長的小草,用平凡和善良點綴著快速發展的城市,而那如煙的往事也終將隨風而逝。

在社會快速發展、人情逐漸冷漠的背景下,文中的大多數人已寂寞地老去,他們步履蹣跚的孤獨身影給人們留下了無盡的感傷。

有道是: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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