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察故事」我的父親和大姑:一門倆八路,姐弟齊參戰

大姑和父親兩位普通的抗日老兵,就是我們家最大的英雄

「检察故事」我的父亲和大姑:一门俩八路,姐弟齐参战

驚天動地大丈夫,逃婚參軍亦英雄。父親生前常和我們說起大姑。我爺爺弟兄四個,爺爺排行老二,大姑是三爺家的。父親說:你大姑那年16歲,父母給她找了個婆家,男的比她大八九歲,一看模樣,結婚當晚趁人們不注意就跑了。婆婆轉天來要人,咱家那時候窮橫窮橫的:你來要人,我們還向你家要人呢!多年以後,你大姑才從昆明市給家人來信,詳細訴說了抗婚離家的經過。當晚像個沒頭的蒼蠅,也不知道走了多遠,隱約感覺對面方向有一支隊伍匆匆而來,剛想躲起來,早就被發現了,八路軍首長一聽是逃婚出來的,一個勁地豎大拇指:這個小女子不簡單,就跟著我們刷鍋洗碗做飯吧。以後,大姑跟著隊伍轉戰南北,經歷過抗日戰爭的末期、解放戰爭的全程,解放後部隊進駐昆明,大姑就留在了昆明,和一個營級幹部結婚,最後在昆明市郵政局長位上離職。大姑的真實名字我不知道,只記得大姑叫石巖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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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大字不識,一生秉性正直。他經常教育我們犯歹的不幹、犯私的不拿,幹嘛要像嘛。當年我在鄉中教書,無論農活多忙多累,一聽說因為學生加班,二話不說攆我快走。隨著年紀的增長,父親肺部、胃部常常不適,常用藥就是蘇打片和感冒通一類的賤藥。父親享受公費醫療,但公費買藥誰也別想沾。父親說:誰也別想打著俺的旗號佔國家的便宜。一生仗義執言。記得那年表姐鬧家務,一時想不開服毒自盡。親戚友人齊上陣,非要把表姐夫逮捕法辦不可。關鍵時刻父親舌戰眾人:自家姑娘嘛脾氣不知道嗎?把表姑爺法辦了倆孩子誰管!文革後期,村上還是一片亂哄哄,各路人馬爭權奪勢。父親從公社黨委打聽到當年下架的村書記並沒有被開除黨籍,也只有他才能收拾村上這個爛攤子,於是悄悄聯繫村上正直、有威望的黨員,聯名舉薦,扶其上馬,穩定了村上的局面。一生疏財救急。借糧的,人家要粗他給細,人家要米他給面;借錢的,家裡有多少給多少,一時不湊手就到信用社借錢給人家送去。父親說,國家一年給俺136塊錢的撫卹金,咱是富戶。但父親晚年卻惜錢如命。越老越愛錢,有錢捨不得花,連菜都捨不得買。

最令人稱道的是,三位親人都是他親自打發入土為安的。一位是我三奶奶,就是大姑的母親。三奶奶一女一子都不在身邊,年老多病,是父親求醫買藥、端屎端尿,打幡抱罐把她葬進了祖塋。另一位是我大舅。大舅早年闖關東,上了年紀孤身一人投奔我們家。2011年春季突發疾病,大小便不能自理;當時,我母親也癱瘓在炕,時年八十四歲高齡的父親一屋伺候一個,給我母親、舅父姐倆送吃送喝、端屎端尿。大舅因病去世後,父親從自己的撫卹金裡拿出錢買來棺材,體體面面地發送出去;三天後,又按鄉俗買上車馬缸箱為其送路。再一位是我母親,母親癱瘓兩年半,除我們兒女們照顧外,大部分時間都是父親一人照料,為此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心血和汗水。

母親去世後,父親已是八十四歲高齡,還自己堅持自理生活三年多的時間。接來城裡,因為我忙於上班,把父親鎖在家裡,連個說說話的都沒有,先是自言自語,後是終日一言不發。孤獨是摧毀老人精神的毒藥。讓父親孤獨終老,這是我對父親最大的虧欠。

一門倆八路,姐弟齊參戰,在我們老家是絕無僅有的。

—黃驊市人民檢察院 李宴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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